辜駿好脾氣地笑了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愛情就是這樣沒法具體化。
楊思桐對他,他對喬若初,何嘗不是明明知道對方心有所屬,卻也掙脫不了愛情的桎梏,只能像飛蛾撲火一樣,不死不休。
“若初,有些事情,你沒有經歷過,不知道執着是什麼。但對於我,一旦認定的東西,很難改變。”
辜駿是個自持力很強的人,話說的風平浪靜,好像不過是在敘述一段正常的往事罷了。
喬若初說不過他,索性不接他的話茬,“你這次來法國,準備呆多久?”
她以爲他只不過是看看她而已,不會在這裡呆久的,畢竟他終究有自己的事業。他這幾年在醫術方面的成就可謂突飛猛進,連喬若初這個跟醫學八竿子打不到的人,都從齊與軒口中聽到過辜駿的名字。
“你就這麼厭煩我嗎?若初,我如果說自己打算留下來,你會怎麼想。”辜駿來之前把上海的診室已經移交給別的同事,除了文宜坊的那棟小公館外,他所有的資產都帶了過來。
喬若初莞爾一笑,露出久違天真柔美的笑容,“辜公子,你在這裡豈不是浪費人才,還要重新學習法文,重頭開始,前面的積累都前功盡棄啦。”
她可不覺得辜駿留在法國重新開始是什麼好事。
在她的笑容和質疑中,辜駿說了一連串熟練而標準的法語給她聽,那種流利和自信,不知道比她高明瞭多少倍。
喬若初驚愕地瞪大了眼睛,“辜公子,你太令我刮目相看了。”
辜駿驕傲地笑了笑,笑容比頭頂上的藍天還要澄淨。
不知不覺間,就到了喬若初的住處,辜駿送她到門口,不知道她會不會請他上去坐坐,腳步不由得慢了下來。
喬若初倒是坦然極了,“上去坐坐吧,你準備在哪裡落腳?房子找好了嗎?”
辜駿的臉莫名其妙地紅了,她居然這麼關心他。
“那個,會不會不方便?”
她把他拒絕得已經不自覺地到處小心謹慎起來。
喬若初噗嗤笑開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囉嗦起來?”
辜駿的臉更紅了,有點拘謹地跟着喬若初穿過大門,走進客廳,好像被人引誘了一樣,心臟跳動得格外沒有節奏。
好在萬映茹和齊與軒、祝竹裳正巧在家裡玩,鬧哄哄的,辜駿的注意力很快被分散開。
“與軒,這就是你崇拜的辜駿,辜醫生,快來拜見吧。”喬若初眨了眨眼睛,調皮道。
齊與軒愣了一秒,忽然就跑過來拽住辜駿的手,“辜公子,久仰久仰,今兒竟然見到真人了,若初,長的美麗果然好用,沾你的光啦。”
在他面前,喬若初很放鬆,伸手給了他一個榧子,“與軒,長的好看的在那兒看着你呢,今天眼睛出毛病了吧,快叫辜醫生給你診治診治,看在我的面上,他可以少收一部分診金噢。”
齊與軒白淨的臉上浮現出紈絝而輕佻的笑意,回頭看看祝竹裳,“若初誇你好看你,你是不是第一次知道自己這麼美貌。”
祝竹裳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身上的曲線玲瓏有致,聽了未婚夫的話,白皙的臉紅撲撲的,笑得不能自己,遂把身邊的萬映茹撲倒在沙發上,滿屋子都回蕩着她天真爽朗的笑聲。
辜駿怎麼也沒想到,喬若初在法國的生活這樣充滿生機,他被他們感染,也跟着笑起來,對齊與軒這個晚輩小夥子,好感一瞬間升騰。
“齊公子,辜某初來乍到,還要多請您關照。”
辜駿真誠地寒暄了一句。
幾位年輕人沒有隔閡地在一起高談闊論,都忘記辜駿剛下船,行禮還寄放在外面呢。
旁晚,萬映茹張羅了一頓中式火鍋,幾個人圍着邊吃飯邊聊天,歡聲笑語不斷,一時間喬若初家儲存的菜全部被吃光耗盡。
齊與軒和祝竹裳更是活躍極了,頻頻和辜駿敬酒,到最後,三人都醉意朦朧。
還是萬映茹想起來,辜駿可能晚上連下榻的地方都還沒有呢,“與軒,別喝了,快帶辜公子去找住的地方吧。”
辜駿酒意明顯,雙眸不同於往日的內斂,“辜某在此不遠處,置辦了一套公寓,今日就回那裡歇息正好。”
他的話音一落,衆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和他。
果然,相城四象之首的辜家不只是徒有虛名。
щшш● ttκд n● C 〇 “說來話長了,六年前我在歐洲留學,家裡給的錢和獎學金用不完,第一次來法國遊玩,喜歡這裡的浪漫,就在這裡投資了一套公寓,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
辜駿感慨地說。
聽聞此事,喬若初他們心照不宣地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好了,我該告辭了,咱們來日方長。”
辜駿認真地看了喬若初一眼,燈光下,她的臉從前的任何時候都美麗,那種攝人心魄的花容,是任何語言都形容不出的。
齊與軒他們也要湊趣一起走,祝竹裳丫鬟一樣吭哧吭哧把碗筷都收起來,才和他們慢吞吞地往外挪。
“我送你們。”
喬若初難得晚上吃了很多東西,不出去走走堵在胃裡十分不舒服。
他們哪裡捨得勞動她,紛紛叫她莫客氣。
喬若初執意站起身來往外走,她心情很好,一直在微笑。
萬映茹扶着她,在異國他鄉的月光下與友人分別,心中一時翻涌起諸多雜念。
辜駿與齊與軒的身影消失在法蘭西的夜空的街道之中,喬若初和萬映茹掩了大門,熄滅多餘的燈光,準備迎接次日的晨曦。
夜裡,院子裡響起簌簌的聲音。
喬若初第一時間驚醒,以爲是小動物來覓食,好奇地躡手躡腳走到窗戶底下一看,嚇得冷汗淋漓。
兩個看不清面孔的人手裡端着傢伙摸了進來,看樣子是盜賊。
萬映茹的臥室在她隔壁,她迅速地跑出去敲門,一邊悶聲敲門一邊快速回憶她自己的勃朗寧手槍放在哪裡。
偏偏萬映茹今晚睡的踏實,喬若初敲了幾聲門,力度太輕,她還什麼都不清楚地在裡面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