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日薄西山

載着阿飛和封凌的車在彎曲的盤山公路上一圈一圈的向上繞着,夏季的山林之中,恰好清爽宜人,音樂聲從微微開啓的車窗中緩緩飄出,兩人都沉默不語,阿飛沒有抽菸的習慣,因而封凌坐在副駕上,右手順着車窗向上輕輕的彈着菸灰,而後一口一口的抽着手中的香菸,煙霧飄過封凌的臉頰,那雙有神的雙眼,直直的盯着前方的盤山公路,自信的態度也感染者一旁開車的阿飛。因爲山路的曲折,阿飛將注意力都放在了開車上面,隨着一個轉彎,眼前豁然開朗的風景,層層山巒鬱鬱蔥蔥,那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山峰,毅力在這片廣袤的大地之上,未見山頂,不知山高,未見羣山,不知山厚,人類在自然面前的渺小,不禁震撼着車裡的人。美景使得阿飛原本有些疲憊的視覺舒緩了很多,“真美啊!雖不是萬山層巒,卻也是磅礴之勢。”封凌看着眼前的景色,感嘆着。

“是啊,我上學的時候,有次出來徒步,這裡不是景區,但是很意外的發現了這個地方,當時給我的震撼,應該和你現在的感受相同。”阿飛雖然不是第一次看這裡,但是每次的感受都是一樣的。

“看到前面的那個山頂的道觀了麼?我們的目的地就是那裡了。”阿飛左手指向左前方。

“看來你也是個多愁善感的人啊。”封凌順着阿飛的手看去,山頂之上,一座不大的道觀,與大山和諧融入,有些詞彙讀上一百遍,不及看上一邊理解的透徹,這一刻封凌的腦海中只有天人合一這個詞。

來到道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的2點半了,因爲部門的工作都已經有了小錦和蕭瀟的打理,阿飛纔敢這麼放鬆的和封凌出來。其實阿飛昨天也和王總打過招呼,要出去兩天。“忘了和你說,我們晚上再這裡住下。明天下午再回市區。”阿飛一面把車停靠在指定區域,一面和封凌說這話。

“沒問題。”

兩人下了車,徑直朝道觀走去。這裡的香客不多,略顯冷清,進了山門,來到靈官殿,一位小道士迎了上來,作揖後說到:“兩位居士,是來進香還是尋人?”

阿飛用着道教的作揖方式回禮後說到:“李道長不知道是否在觀中?”

“李道長在觀中,你們可以跟我先來客堂,我去請李道長。”小道士帶着阿飛和封凌向客堂走去。

“兩位請稍等,我去叫一下李道長。”小道士在爲阿飛和封凌上茶後,退出客堂向後殿走去。

“看來你是常來這裡啊。”封凌看着阿飛跟到自己家一樣。

“還好吧,今天主要來這裡也是解惑,一個人也是無聊,我覺的你應該也比較喜歡這種地方,就自作主張帶你來了。”阿飛輕輕喝了一口茶,“你可以喝點,不是什麼好茶,就是普通的花茶,便宜,但是我覺的挺好喝的,香氣濃郁,味道甘苦。”

“雖然第一次看你,覺的你文質彬彬,但是看不出來你這深藏不露啊”封凌對於眼前的這個男人,感覺有點不認識了,和他了解的阿飛截然不同。

“那還不是因爲心裡有事。超脫世俗,誰不想好好修行一下自己的內心。”阿飛低頭看了眼茶杯裡的茶,略顯失落的表情讓封凌感覺到他的內心一定是壓抑的。

“你在迷茫什麼?”屋外傳來清脆的聲音,李道長跨過門檻走了進來。“陳道友好像是心裡有事啊,神情這麼落寞,可不像你旁邊這位居士,自信十足。”

“心裡沒事我也就不來打擾你了呀,哈哈”阿飛作揖道。

李道長回禮後問到:“陳道友我很熟悉了,這位居士怎麼稱呼?”

“武封凌,道長可以叫我封凌。”一邊說着封凌也扭頭看着阿飛問到:“你信道?”

阿飛還沒回答,李道長先說到:“陳道友並不信道,只是我們兩個人聊的比較投緣,所以每次見面我都叫他道友罷了。來這邊坐吧。一起喝喝茶,看看有什麼是我可以爲二位解答的。”

三人圍坐在茶臺旁,雖然是現代的茶臺,但是茶具確實古色古香,“這裡的道士都是修行自身的,沒有那麼多的香火錢,所以只有這些普通的茶,就將就一下吧”李道長對封凌解釋道。

“沒事沒事。”封凌客氣的回到。

“進門的時候看着你略有失落,是有什麼煩心事麼?如果是債,還是那句話,寬心修身,積極入世。”李道長平靜的倒着茶。

“不是這個,有時候總會有些傷感,無來由的那種,說不上婆婆媽媽,但是也算是正常的情感吧。”阿飛苦笑一下說到。

“理解,人之常情,無來由的情感涌動,還是老樣子,我也不和你說什麼教義,就是談心。”李道長還是很平和,封凌其實內心還是很佩服這些修行的人,雖然有人是打着修行的幌子騙錢,但是大多數還是真的在修行,追求自身的價值。

“最近工作中有些放不下手,總是患得患失。”阿飛很直白的說着。

“放不下手,就是說其實你已經有了決定,只不過是你心軟而已,沒有想要走這一步罷了。我說的對吧?”李道長微笑的說到。“沒錯,是這樣。封凌是我的一位夥伴,實力就不說了,從他的自信就可以看出來。我想要的其實只是自己的安穩,但是對方確實要我的命。”阿飛說的有些糊里糊塗,道長聽的卻是很認真。

“套用一句話,你在羣山之中想要尋找什麼?其實當你想這個事情的時候,你已經有了答案。你追求自己的安穩或者說是你身邊人的安穩,但是卻在不經意間,可能砸了別人的飯碗,人家如果不和你拼命纔是出現了意外。每個人都想法和追求不一樣,所以對外界的事務感受程度也不一樣。要麼你和你的對手同頻感受,要麼就是你們還是不同頻,但是你自保從哪個角度來說,都不是錯,大公無私這個事情可能有,但是對於我們普通人來說,剋制和生存是不衝突的。”

短暫的停頓後,三人飲茶,阿飛在思考問題,封凌和道長討論起人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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