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皇上遲遲未立太子,這是給您機會,有意傳位給九王爺您,就不知這二皇子是否甘心,墨城願助九王爺一臂之力。”蕭墨城說着,謙卑的向洛子陵鞠了個躬。
洛輕銘皺了皺眉,自己還真是小看了這蕭墨城,這是要空手套白狼?
“蕭公子可不能胡說,本王可沒這個心思。”洛洛輕銘聽了這話,連忙一副驚恐的模樣,這人多眼雜的,保不齊就會有人蔘他一句。
只見蕭墨城小聲說道:“知道王爺有顧慮,王爺若是信得過墨城,可將牽魂引賜予墨城,待墨城助王爺成事,再給解藥也不遲,若是王爺信不過,那墨城只有另謀明君。”
說完轉身欲走,此時此刻他也是兵行險着而已,哪裡還有什麼明君,若着洛輕銘不答應,他只剩硬拼這一條路。
知道他有牽魂引還活在世上的不超過五人,蕭墨城是如何得知的?這可是他專門訓練死士的秘藥,想來蕭墨城連這些都查得到,也是有些實力的人。
看蕭墨城勢在必得的表情,若是讓他投奔洛北辰,自己也許會吃虧。連忙說道:“讓本王再考慮考慮,明日你來我府上詳談。”
“多謝王爺,此番是墨城失禮,墨城告辭。”蕭墨城轉身離開,因此洛輕銘沒有看到他鬆口氣的表情。
其實他哪裡還有可以投靠的人,不過是在洛輕銘身上賭一把而已,但他們兩個人都沒發現躲在暗處的洛北辰。
他來皇叔這裡做什麼?讓皇叔救程素衣?真是笑話。洛北辰見狀免不了多想
可蕭墨城看着也不像愚蠢之人,難道是真的有什麼能打動皇叔?現在父皇還未傳位,他不能冒險。
更何況想到洛言的兵權,還少了幾隊人馬,莫不是給了這程素衣?蕭墨城只不過是拿着這些兵力來求皇叔,既然如此,他也只能兵行險着。
洛北辰此刻也很糾結,那畢竟是他的父皇,可他爭了這麼多年,不能在這裡失敗,剛纔的對話,他聽得不是很清楚,只聽到了父皇有意傳位給九皇叔,如果是真的,那他也只能下手了。
將瓷瓶藏在袖中,洛北辰走到御膳房,將鴆毒下在父皇喜歡的龍井中。
浸泡了鴆毒的茶,連續服用十日便會暴斃,神不知鬼不覺,查不出來任何問題。到時那些大臣自會幫他登上帝位,洛北辰悄悄做完了這些事,佯裝無事的回了辰巳宮。
洛北辰離開後沒多久,若凰也悄悄來了御膳房,畢竟這麼重要的事,怎麼可以經別人的手,肯定要靠自己,在杯中下了清心丹後,若凰迅速離開了御膳房。
今兒起的早,回宮之後,自然要補上一覺,還做了個不用和親,會嫁給洛北辰的美夢。
程素衣這邊真是慘不忍睹,安公公是起了個大早來折騰她,用刑用了幾個時辰,也未見得日當正午,想來還要熬好些個時辰,可有得她受了。
“咳咳......”程素衣一邊接受水面的衝擊,水桶裡那些毒蟲的蟄咬,一面還要聽着對面牢房女人悽慘的聲音,精神上也有些錯亂。
“混蛋,變態,有種你就放了我,我們單挑,要不就殺了我。”一開始是小木桶,沒過多久就換成大木桶了,她整個人被按進桶裡沁着,身上也多了些許傷痕。
程素衣喊着喊着,突然覺得累了,覺得自己沒什麼精力再承受這些。
“殺你是早晚的事,不過自然是等你畫押之後,你以爲你是怎麼來的這牢獄之災?不過九王爺咱家也得罪不起,若是九王爺真來救你,你一命嗚呼,我們也無法交代,但是上面有命令,我們也吃罪不起,只好委屈一下你了。”安公公差人放下她,佯裝悲憫的嘆了嘆氣。
“素衣若是以死相逼,想必公公也落不下什麼好處,沒準還會給素衣陪葬,公公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麼辦吧!”從安公公嘴裡得知有人保她,程素衣她肯定要賭一把,她想出去,離開這人間煉獄。
安公公聽完她的話卻笑道:“程小姐就算自裁又如何,自裁前一樣要畫押,這和程小姐是死是活無關。就是現在程小姐被人殺害,也能當做畏罪自裁處理,到時候這白紙黑字,要救你的人也沒法計較,這裡要死個人,就像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安公公說着,儼然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程素衣一言不發,不得不說,這安公公說中她的心事了,她若是能忍倒洛輕銘救她,要受很多苦,若是她等不到,洛輕銘也沒法替她報仇,這結果真是可笑啊!
“我要是你,不如就先忍過這一段時日,可就怕要救你的人,你等不到了。還請程小姐養好精神,咱家明日再來。”見程素衣不說話安公公笑的愈發得意,緊接着笑聲越來越遠,直到整個牢房只剩她一人。
不知是那水過於冰冷還是程素衣內心恐懼,此刻她渾身顫抖,耳邊還回響着安公公那句話:你就算是自殺,還是要畫押,就算我現在殺死你,你也是自殺。
她很想逃,可她又能逃到哪兒去。
原來出任務比這種情況更加險惡的時候算是家常便飯,可那時想着蘇諾言,想着活下去,再痛苦她也撐着,可現在她又爲了誰,撐過這猶如人間煉獄的刑罰,自己的未來是什麼顏色,她不清楚。
茫然、痛苦、還有絕望不斷地從心底涌出,不如說自己還有未來嗎?
程素衣想着,突然對面的女人沒了聲音,隱約的聽見獄卒咒罵了幾句,然後將那個女人的屍首拖出,正好讓她看個清楚,隨着女人的屍體,緊接着被拿出的是類似於木馬的鐵具。
騎木驢?程素衣只覺得胃裡一陣翻涌,更加覺得這安公公對她,還真是手下留情。
她沒想到自己來到的這個朝代真的如此殘酷,比起他們她這點痛苦完全不算什麼,可是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剛纔的那些,已經到達她的極限,以後還有什麼殘酷的刑罰,她不知道,只覺得一片灰色,她甚至很後悔,如果自己不是非要代替原主尋找什麼真相,也不會如此悽慘。
這是她自作自受,程素衣自嘲的笑笑,閉上雙眼,不想再看任何東西。
大約過了一刻鐘,她覺得有些不對勁,臉上開始發癢,又痛又癢,緊接着身上也開始冷熱交替,還有種窒息感。
她知道自己的毒癮發作,連忙綁住雙腳,在口中塞住布條,不一會她開始抽搐,撞牆,想着若是癡了傻了倒也算逃過一劫,撞到血肉模糊便昏了過去。
恍惚中有人叫她,程素衣緩緩睜眼,感覺那些傷口的疼痛感也減輕許多,她睜開眼後,看見扁承德替她敷藥,連忙起身道謝。
扁承德嘆了嘆氣,眼神中也帶着一絲不忍:“你這又是何苦。”
程素衣苦笑,並未回答,而是反問他怎麼會來這裡。
此話一出她發現這個問題很失禮,正常人誰會想來這裡,自是來看她,而且今日他能進出皇宮,怕是一年之約已到。
扁承德替她施針放毒,她臉上的紅腫消退大半,又給了她幾顆藥丸讓她吃下。
這毒也算是解了,只是扁承德有一事不明,連忙問她:“你什麼時候吃了五石散?”
他剛纔給程素衣號脈,發現他脈象有異,而且有些時日了,明顯是有人要害她。
“因果輪迴,報應不爽罷了,無事的。”程素衣自知對不起扁承德,也不敢多說話。
“孩子,這事不怪你的,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都是命。”似乎是看出程素衣所想,扁承德安慰了幾句。
這件事也不是程遠山的錯,不是他也會是別人,程素衣也想彌補,爲了這事弄得一身傷,足夠了的,有些事不是努力就能得償所願,他不恨了,活着就好。
“對不起,是我沒用。”程素衣見扁承德還在安慰她,更是愧疚,頭也埋得低低的,她沒臉看他。
“解毒丸你已經吃過了,雖然還有些餘毒未清,但也沒大礙了,身上的傷你自己處理即可,這個你拿好,藏好了別被人發現。”扁承德又給程素衣拿了些丹藥讓她吃下去,還遞給她一根木棍。
“這東西看上去和燒火棍無異,可實際上是用茜草汁浸泡過的,有陣痛的作用,而且內裡藏有蕪芥散,藥癮發作時可緩解疼痛,這蕪芥散專克五石散,你中毒不深,還有得救,不過想戒掉還是要靠你自己。”扁承德耐心的給程素衣講解,這程素衣就比自己的女兒大了2,3歲,實在是不應該經歷這些。
“謝謝。”程素衣沒想到扁承德如此爲自己考慮,她更加自責自己沒救出扁纖塵這件事,也不知道怎麼面對扁承德。
“醫者仁心罷了,不必言謝。”扁承德又給程素衣留了些吃食,探視時間到了便離開了。
程素衣看着這些物件眼眶一紅,她真的很感謝,她一定會撐過去的,將扁承德的東西藏好,加上藥物的作用,她睡得很沉,也算是難得的好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