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醫鬧是一種中國風
下午上班才一個小時,鄭世文的事兒已經在省院傳的沸沸揚揚。一個好男人的名譽掃地不過是幾句流言蜚語的事兒。誰也別把自己看的太高了,在人民羣衆口水吐成的海洋裡能做浪裡白條的人,迄今爲止,只有范冰冰。
未修煉成形的小怪,奉勸別出來抖騷。人家做蠟燭,你做閃光燈,人家照亮他人,你是亮瞎他人。
這不是造孽的事兒。何苦。
這場意外懷孕的小三事件裡,全院口口相傳的八卦裡,最無辜的,據說是夏未嵐。白富美苦戀高富帥,奈何黑木耳苦纏高富帥,女吊絲霸佔高富帥,白富美爲感化高富帥還爲女吊絲捱了黑木耳的耳光,讓人不勝唏噓。
坊間傳聞,廁所消息。
習秋彤恨不得把傳流言的人統統掐死,但是奈何她和夏未嵐的事兒在天朝醫療事業的第一線還不宜公開。按李銀河博士的說法,她們倆的愛情是亞文化。而亞文化在中國就是地下文化。不管你美麗與否,道德與否,聖潔與否,這是見不得光的事兒。
其見不得光的原因也頗爲可笑。
異性戀們像恐懼艾滋病一樣恐懼同性戀,他們反駁最多的一句話是這樣說的。
如果支持同性戀,那麼大家都去同性戀了,人類還怎麼繁衍。
又腦殘又愚昧。
習秋彤覺得夏未嵐說的對,不要爲愚昧人的愚昧買單,愚昧的人自己會受到愚昧的報應。所以現在她什麼都不恨,懶得跟葛媛媛計較青紅皁白,不去想鄭世文的千刀萬剮。
她心疼的,只有夏未嵐。
夏未嵐熬了一晚上照顧爺爺,白天又爭分奪秒的跑過來看看她,結果臉還給抓傷了,習秋彤一邊給她塗酒精消毒一邊詛咒葛媛媛和鄭世文這對狗男女走路被工磚把腦袋砸大坑,還砸不死,送科室搶救,落也要落她習秋彤手裡,這纔要倆人後悔一輩子??
這種繞一大彎子才能把仇報了的怨氣,弄的夏未嵐臉被酒精蟄着疼還憋不住笑。
“笑什麼笑!”習秋彤撅嘴瞪了她一眼,嫌棄她在報仇的問題上不夠嚴肅。
夏未嵐對於習秋彤的蠻橫十分包容,憐愛的看着她道:“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不過往好處看,以後這個女的再也不敢給你打騷擾了,鄭世文也沒臉好意思纏着你。”
這貨別的什麼都沒有,別人賣萌她賣溫柔,柔情似水四個字形容夏未嵐顯得太過平淡,就她那個明眸善睞溺死人的眼神兒,柔情似酒來形容才能彰顯把人灌暈乎了的強大殺傷力。
習秋彤面對夏未嵐這瓶子美人佳釀一不小心就喝高了。
翹着蘭花指抖騷對夏未嵐道:“哎呀,哎呀,我怎麼聽出一股子那麼酸的味兒啊?”
夏未嵐不說話。
習秋彤摟着她脖子賤笑道:“你說,你之前跑到我這裡說鄭世文的壞話是不是吃醋了?”
夏未嵐有一張地下黨被抓打死不說的臉。
習秋彤把臉帖近了點,呼吸打在夏未嵐漂亮的臉龐,嘴脣湊在她耳朵邊若有若無的挨着她耳朵的輪廓道:“今兒必須把這事兒說清楚??”
夏未嵐耳根子紅了,她身上的敏感地帶習秋彤一清二楚,和習秋彤作對是沒有好下場的。
夏未嵐討饒的神色望着習秋彤道:“有一點點??”
習秋彤一口咬在她耳朵上吐詞兒:“不老實!”
夏未嵐微微抽了口氣兒,習秋彤的牙齒跟狐大仙一樣利索,咬的人屬於疼和癢都往骨頭縫子裡鑽的極品。爲了避免習秋彤的一味報復,夏未嵐還是主動把她抱緊了低頭吻她。
習秋彤鄙視了自己經不住誘惑,剛還想再折磨折磨夏未嵐,結果就變成了綿羊一樣順從,摟着夏未嵐的脖子和她吻在一起。
辦公室裡偷情總有幾分刺激。
夏未嵐的嘴脣很軟,習秋彤忍不住多咬了一口。
夏未嵐的眼神也好溫柔,習秋彤被她抱住就像蝴蝶掉進蜘蛛網,一絲一毫掙脫的力氣都沒有。
習秋彤打從心裡生出些怕來。
又實在沒法拒絕這樣的感情。
有誰像夏未嵐這樣懂她,這樣愛她,無條件的寵她關心她。
幾乎是又一次。
習秋彤在夏未嵐的辦公室裡和她熱乎的透不過氣的時候,有了十八歲時的心情。那種愛一個人義無反顧的決心,愛一個人純粹的願望。
她本來打算藏起來她對夏未嵐完完全全的愛。
以免不受太重的傷。
以免將來失去夏未嵐的時候,她不會徹夜失眠,不會對人生失去希望。
可是現在大概是不行了??
她對夏未嵐的愛,更像是懸崖邊的舞蹈,風裡顫抖的瑟瑟,一股子搖搖欲墜的悽美。
“你不回去,和我在這裡家裡人不着急找你嗎?”習秋彤一臉笑吻累了,舌根發麻了都,索性向後躺在夏未嵐的辦公桌上歇一會兒,一堆資料膈應的她腰疼。
夏未嵐俯身吻她額頭,憐惜的望着她淡淡笑了道:“小彤,讓我再陪你一會兒。”
習秋彤笑嘻嘻的點頭,把她的衣領扯着把她拉到跟前輕咬了一下她的下巴,獎勵夏未嵐枉顧孝道在這裡和她作奸犯科的壞心。撒嬌似的摟着夏未嵐,說的聲音也不大:“再給你十分鐘。十分鐘後我要上班了,你爺爺雖然穩定了,但我也不敢把你霸佔着,你得趕緊回去。”
夏未嵐摟着她,好一會兒才嗯了一聲。
習秋彤才鬼靈精似的笑着補了一句:“超過十分鐘你還不鬆開,你多抱一分鐘就要多我給一百塊。”
夏未嵐皺了眉頭。
習秋彤笑着道:“必須給錢,你抗議也沒有用。你以爲偷情很容易啊,我都爲你沒工作一個小時了,我冒着被主任發現被罵的風險。”
夏未嵐憋了半天,蹦出一句:“那我只抱你十分鐘,不超時。”
“怎麼了?”
夏未嵐一點苦笑道:“我沒帶錢包。”
“你怎麼那麼討厭!”習秋彤輕輕扇夏未嵐的耳光。
打在傷口上,夏未嵐喊疼。
“忍着。”習秋彤再打她一巴掌。夏未嵐是她的,自己關着門愛怎麼收拾她怎麼收拾她。
夏未嵐很乖忍了,讓她打。
習秋彤笑笑,又捨不得打了。望着夏未嵐的臉,湊緊了在她懷裡,聞着她淡淡的香味已經足夠滿足道:“給你多抱一會兒,下不爲例。”
夏未嵐吻她的臉,抱的很緊,像藤把樹纏的那麼緊。
習秋彤透不過氣所以也沒法看錶算時間。她靈光乍現,這是夏未嵐的花招,爲了不繳費所以用了這般叫人難以招架的柔情蜜意來殺人放火。
習秋彤又歡喜又害怕。
“夏未嵐,你今天過去了,我什麼時候再能見你?”習秋彤還是問了。讓她有個盼頭也好,不能讓她無頭蒼蠅一樣亂竄。
夏未嵐摸她額前的頭髮,一根一根捋順,眼睛像星星那樣好看望着她笑的清淡:“你今晚是夜班,我晚上就來陪你。下午剛好安排爺爺轉院,把他放在樓上方便照顧他。我明天就可以照常上班,這樣好不好?”
“好。”習秋彤溫聲答了。
夏未嵐再次抱緊了她,耐心的安撫她的擔憂。
習秋彤被人像孩子一樣呵護,在惶恐和不安裡內心擠出一些甜蜜。
夏未嵐走的時候,習秋彤送了她。
醫院還是這個醫院,大門口還是那個大門口,醫生還是這些醫生,護士也還是這羣護士。身邊擦過的都是陌生的病人。
鐵打的醫院流水的醫鬧。
今天除了葛媛媛是一個爆點,門頭還有一個靈堂,燒香唸經做法蔚爲壯觀。
往日習秋彤經過這些的時候會怕,怕不知道怎麼就會衝出人來對她又打又罵,喊着要給親人討公道要天理。
今天夏未嵐在她身邊,她就不怎麼怕了。
有人保護的感覺真的很好??
“你慢一點,小心車。”習秋彤把她送上車。
“你回去吧,外頭亂。”夏未嵐叮嚀她。
夏未嵐就這樣走了。
她在亂糟糟的醫院門口,盯了馬路好久。
發呆。
才離開。就又開始想她。
這樣絕對是不行的。
習秋彤用手捏了自己的胳膊,疼醒自己這種幼稚的行爲。
醒了的時候,她又痛恨了自己做人太清醒。
她已經老了,真的不能像十八歲那樣,義無反顧的無怨無悔。
天啊,她就不能不這樣矛盾嗎?
要麼愛,要麼死。選一樣很難嗎?
她還是無從選擇。
只能等。
等時間來給她答案。
習秋彤只希望這一次她的淪陷,是最值得的賭。
回頭看看門口哭的死去活來的醫鬧。
習秋彤倒想上去勸勸。人人皆不容易,斯人已去,活着的。
更難。
活人何必爲難活人??
醫院和醫鬧。
多像她和夏未嵐。
傷害之後,就是糾纏不清。
找個說理的地方都難。
一場困境。
習秋彤最終繞着醫鬧走的,同情歸同情,害怕歸害怕,她還得留着性命等晚上夏未嵐回來。被人一板磚砸腦袋,可不是好玩的。
上了樓,不少人看她的目光還是有些異樣。
依舊護士和醫生在她背後竊竊私語她和鄭世文的事。
依舊有病人對她笑臉相迎。
依舊有病人蠻不講理。
工作依舊是累。
習秋彤依舊見招拆招並不含糊。
一共有五個依舊,習秋彤放寬了一點心,日光之下並無新事,她按部就班便可安身立命,已經何等幸福?
心情在潮起潮落後,趨於平靜。
靜靜的等夏未嵐回來。
靜靜的再往她懷裡靠一會兒。
足矣。
“領導,你晚上不是沒夜班嗎?不回家在這裡坐着幹嘛?”王曉武納悶。昨天重調班了,今晚該美殘值班。美殘反倒人不見了。
“你趕緊回去吧。我這兩天都值夜班。”
“你把班又調了?”
“嗯。”
“可你之前夜班就沒怎麼休息,連着上可以嗎?”
“挺好。”習秋彤答的肯定。
她沒有跟沒上班的夏未嵐說。科室的班調了。
爲了夏未嵐的記性,她私自又調回來。
她有點不想美殘打攪,就叫她回去了。
屬不屬於濫用職權?
可這樣的濫用職權並不會傷害他人,所以大概無人反對。
九點多。
她望樓道看了一眼。
高跟的聲音挺脆。
她已經等到九點了。她覺得這個女人應該是夏未嵐了。
如果夏未嵐還不來,她明天就把她掐死。
還好,夏未嵐逃過一劫。
這個往過走的人是夏未嵐。
習秋彤的心跳的快,看着她就露了笑容。
夏未嵐還沒有開口,她笑着先起身走過去拉她的手,樓道無人,安心去抱她。
夏未嵐要說話。
“初晴,等一下。”
電梯門又開了一次,有人出電梯喊了前邊的女人。
習秋彤因而等了一天之後在某個女人懷裡把未嵐兩個字硬生生憋進喉嚨裡。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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