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秋彤自從跟老太太把生死之間的話題風輕雲淡的聊完,更不把這老太太當回事兒了。想想,現該是這老太太求着她,萬一老太哐當死了,她女兒可算落土匪手裡了,以她女兒那麼老實善良缺心眼的貨色,還不得被這土匪當奴隸使喚,根本不要爭取做的權力。
所以婆婆跟媳婦鬥法,其實都是很不明智的選擇,就算婆婆跟媳婦鬧的天翻地覆不共戴天,但婆婆能比媳婦活的時間長?再過幾年就該進養老院了,不巴結好媳婦,躺牀上時候媳婦纔給穿小鞋,到時候真的生不如死哦。
給夏未嵐她娘穿小鞋這件事,習秋彤已經心裡輪迴了好幾遍,什麼使勁兒扎針啊,用藥過量啊,不給水喝……諸如此類,習秋彤狂妄的心裡暗爽過,但付諸實踐還是有賊心沒賊膽。她婆婆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老妖精,病的快死了也是有餘威震懾。
從早上開始,習秋彤就沒停過。
“窗戶關上,聽見一點吵聲就心煩。”老太太帶着眼鏡看財經雜誌。
習秋彤躡手躡腳去關好。
“別關那麼死,太不透氣了。”老太太表示不滿意。
“,給,,開,換,氣,扇。”習秋彤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達,她已經快被此跟她進行過靈魂對話的老太太折磨瘋了,諸多事實證明,夏未嵐跟她絕對不可能是親生母女!!
“換氣扇有嗡嗡聲。”老太太要的是安靜的掉跟針都聽得見。
“、給、、換、病、房!”習秋彤嘔血了。
老太太又不搭理她,拿着紅筆財金雜誌上劃線,然後才擡頭眼角望一下習秋彤道:“還是算了,未嵐說最快明天動手術,等手術完也不想住這裡,這裡吵的太厲害。”
習秋彤只餘下呵呵聲和一抹無奈的笑,真相是老太只是腦瘤壓迫患了耳鳴罷了,住哪兒都一樣。
老太太氣完她也挺實:“當時怎麼想着學護士?這行地位太低下。”
一刀補下來,習秋彤完敗不說了,心口颼颼飆血。
“高考差幾分調劑到護理而已,也沒打算念護士。”習秋彤內心永遠的傷痛。
老太太眯着眼睛,多了點嫌棄的模樣:“原來是學習差。”
“高考失誤。”習秋彤吸口氣兒,快被這老太氣死了。
“未嵐是全校第一的成績保送上醫學院的。”老太太自言自語道:“她申請斯坦福本科念化學,研究生開始學醫到博士畢業,完成的論文經常上學術期刊。”
“和她沒有可比性!她特別會念書而已。”習秋彤聽一次這種不如的論調就要暴走了,和有可比性嗎?怎麼不說姑娘自幼上的都是名校,小縣城匍匐。
老太太鄙視諷刺完後,冷靜的說了一句:“覺得護理這個工作根本就不應該開什麼本科,頂多開到大專,浪費公共資源。”
習秋彤吸了口氣忍了,她的意念裡,南丁格爾正從棺材裡爬出來猛抽老太的耳光。
等習秋彤不說話了,那老太太又皺眉頭略略顯出幾分煩躁,翻書也翻的快了些,稀里嘩啦看完書,又不知道幹嘛好,帶着眼鏡望習秋彤道:“如果動手術,那是不是現就要把頭髮剃光。”
習秋彤捉摸半天算是看清楚了,老太太術前緊張,非常緊張。
“不需要,上手術檯後,醫生會根據要開刀的部位將這部分頭髮清除,有嚴格的消毒措施,避免被剃刀割破頭皮引發細菌感染。有時候會全部剃光,有時候只剃掉一小塊,術後其他頭髮一遮擋看不出來那塊不長頭髮,放心。”習秋彤解釋的耐心。
老太太聽完不知道領情不領情道:“那像這樣的護理員除了打針,端茶倒水還能幹嗎?”
擦。的職業到底是有多被鄙視……
習秋彤算是被鄙視習慣了,經常遇到的論調就是們不就是伺候幹苦力的嗎?有什麼了不起?
“要乾的事兒多了,一天都忙死了。如果病有癲癇病史,術前術後們都得給他服用抗癲癇藥,遇見那種肢體偏癱的,術後還要幫他加強肢體的訓練,促進大腦和肢體功能協調。有那種得額葉腦膜瘤的,們得注意他的精神護理,防止他術後患上精神病。最煩的就是小腦橋腦角得腦膜瘤的,手術後如果有面神經損害護理起來很麻煩。”習秋彤巴拉一堆工作問題,以專業的高度鄙視回老太太:“說多了也聽不懂。”
頭一回,贏了專業知識上。
“手術還會導致精神病?”老太太黑了臉。
習秋彤哎一聲:“什麼情況都有,有感染的、有失聰的、有啞巴的、有精神病的,最嚴重就是植物,手術後醒不來的。”說不過她,嚇嚇她也行啊。
老太太不說話了。
習秋彤嘿嘿的道:“放心,有夏未嵐和呢,植物們也照顧一輩子。”
“那寧願死了算了。”老太太撩話。
瞧把她嚇的,習秋彤樂了道:“哪有那麼容易?跟說的都是極端情況,手術同意書上寫的條@*小說?*wWw.*class12/款,給打打防禦針,千萬別緊張,儘量放鬆就行。”跟着道:“手術肯定成功,到時候就知道的作用了。會好好照顧,有點風吹草動會通知醫生的,特別加強對的精神護理,有精神病跡象會聯繫經病院讓他們來接的,放心吧。”
“要換護士。”老太太冷靜分析了一下。
習秋彤嘴角向上笑了笑:“有個護士,姓孫叫若溪,外號叫美美,特別關*老年。要是不要幫忙,就去照顧時月了,神外很有可能會派她來照顧。”
“可以出去了。”老太太冷臉。
習秋彤再問了一次真的不要管了嗎,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後,習秋彤抗戰勝利一樣高興的就溜出了病房。跟着就給孫若溪打了電話,0101請求支援,目標VIP病房,速來,時間不等。
等到美殘大喘氣跑上樓的時候,習秋彤地下黨交接工作一樣握住了美美的手,千叮嚀萬囑咐:“這是夏醫生的母親,千萬要穩住。”
美殘頭一次接手這麼大案子,瞬間覺得自己責任重大,激動的對前上司道:“肯定,必須!”
由於美美*的保證了,習秋彤覺得自己做的下線又刷新了一次,總得讓老太有個對比,沒憋的臉青過的,根本不會知道花兒爲什麼這樣紅。
“頭兒,啥時候回來啊?小五天天找,們也都挺想的。”美美很是想念有習秋彤的日子。
“家把開除了,暫時回不來了。”習秋彤也挺悲劇。
“主任說了,把開除他們都挺過意不去的,雖然開除的通知發了,但的事關係、手續都還醫院,他們沒動,要是想回來隨時都可以回來。”孫若溪傳達了領導的意思。
習秋彤大概是明白了,這是上頭讓美殘給遞話呢。這羣牆頭草,風往哪兒吹他們就往哪兒倒,沒有立場沒有原則。以爲夏家會追究老太病危的事兒,先把自己開了做頂罪羊,之後發現老太沒有追究的意思,夏家母女還跟自己關係挺好,這羣眼看陷害這一步棋走錯了,馬上就能裝出義正言辭的模樣,要求自己回醫院。
……
要不怎麼說,醫生這行業是有執照的殺犯呢?
“那得掂量了,給醫院做牛做馬這麼多年了,他們要走就走,想回來就回來?”習秋彤絕對不是好惹的,心裡有底氣哼一聲:“切,先休兩天假,美美就別攙和的事兒了,趕緊去照顧夏醫生她媽。”
美殘智商比較低,沒想那麼多高高興興就接下了這個特別棘手的病,像春風化雨那樣奔着去了。
哦呦,羅老太太不會今晚就腦瘤病發直接上手術檯吧?
對待自己同事家屬,美殘應該不會那麼殘忍。
習秋彤解脫一樣,就溜去陪時月玩了。這幾天一直忙活夏未嵐她老孃的事兒,都把小石頭冷落了。老太病的時候太不巧,非的和時月一起生病,耽誤自己陪時月的時間。
“小石頭,姐姐來陪拉。”習秋彤變回了自己親切的護士模樣,把鋼筋鐵骨和尖利的爪牙都收了起來。
病牀上的時月點點頭,對她露出美麗的微笑。習秋彤頓時心疼了,也顧不得家媽和弟弟場,過去對時月噓寒問暖去了。時月挺高興她來的,用手本子上寫字,字跡歪歪扭扭但十分有力量,上面寫着:昨晚開始畫畫了。
“畫的什麼?給看看。”習秋彤逗她。
時月搖搖頭,有些保密的模樣:等好了就給看。
“一定會好起來的。”習秋彤保證。
時月眸子裡少了前幾天陰霾的神色,多了謝笑容,寫道:也有預感。
她自信的模樣很美麗,散發着生命靈動的模樣,習秋彤很窩心。
時月看了看母親對面照顧弟弟沒有注意她,於是用快一些的速度寫字:“就像知道會和夏醫生一起一樣,覺得會好起來。”
習秋彤感覺她真的被天使眷顧了,這個孩子大概真的是個先知,所以她能提前明白一切。習秋彤笑了用很小的聲音道:“相信的預感都是真的。”
時月蒼白的面容笑如桃花。
習秋彤還想要說話,那邊時月的弟弟不知怎麼又摔倒,然後大哭大鬧起來。同爲姐弟,被溺*的孩子真的惹討厭。時月的媽媽慌忙去扶他,小男孩依舊吵鬧不休。
習秋彤想上前卻捏那男孩的臉,時月的媽媽的電話又響起來。
一時間,病房裡亂成一團。
習秋彤受不了這吵鬧的局面,過去幫女抱起孩子,瞪着眼睛準備收拾這個小鬼。指着他鼻子道:“姐姐生病了需要休息,不準再哭了!再哭阿姨會吃掉的。”
小男孩張嘴咬了習秋彤的手。
習秋彤哎呦一聲的時候,時月的媽媽接着電話突然愣了一下。
“怎麼了?”習秋彤怕她是生自己虐待她兒子的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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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有些見鬼似的驚訝,然後看着習秋彤道:“公安打電話給說是……找到時月她爸爸了,他挪用公司資金賭博欠了鉅款廣州一所監獄坐牢……他們可以帶他來做骨髓配對,讓提前做好準備……”
習秋彤也愣了一下,然後手一鬆哐當又把那小男孩丟地上。
時月她媽媽已經開始哭了:“公安怎麼會知道找她爸爸……”
習秋彤也顧不得跟時月媽解釋,夏家是多麼神通廣大,自己又是怎樣苦苦哀求老太太救苦救難,從頭告知老太時月一家的前世今生,她手指頭疼的時候想起了個重要的事兒。
“老太太這麼有用,等會兒被美殘弄死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