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要先從這座山說起來了,這座山只是個荒山並沒有名字,但是當初開鐵路的時候,打了個山洞。當時誰也不知道,這山洞裡以前是個墓,裡面童男童女殉葬了不少,據說是墓主人是古代練邪術的,拿那些童男童女做自己的鬼僕。
這事已經是十年前了,據說當時挖墓開棺的時候,不少人都能在夜裡聽見山上有孩子在哭。後來事情越鬧越大,帝都就派人過來,風水師走了一圈之後,給這個隧道取了個名字。
八寶仙。似乎是當時裡面一共挖出來四對童男童女,故而取名八寶仙,希望能夠讓那些嬰靈早日修成正果。
再後來,零零星星也出了幾次靈異事件,附近的村名也很少來這裡,所以事件傳的並不開。但是他們火車駕駛員,每次只要經過這裡的時候,都會順手撒點糖果之類的,後來演變成了傳統。
幾乎每輛火車經過這裡都會撒幾顆糖果,數量絕對不能少於八顆,不然就會出事。不是突然火車脫軌,就是在火車道突然冒出個小孩,然後又神奇消失。這樣的事情發生多了,也沒有人少見多怪了。
俗話說,走的夜路多了,總會遇到鬼的。今天火車因爲讓道晚點半個鐘頭,所以等到他們經過這八寶仙隧道的時候,已經是六點多了。太陽已漸漸落山,正屬於日月交替之時,鬼物少了日月的約束,橫行肆虐。
火車剛剛駛過高架橋,就朝着這隧道急駛而來,沒想到火車居然在距離隧道只有兩米的距離時,突然拋錨了!本來以爲只是簡單的事故,所以派出搶修員下車查看,沒想到兩個修車師傅剛下去,就上不來了。
最後還是幾個退伍軍人陽氣比較重,把幾個年紀大點的修車師傅擡了上來。修車師傅顯然是被嚇個不輕,一個個語無倫次,根本就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人呢?”裴罪聽完,不由皺了皺眉。
“那兩個修車師傅上來後死活要下車,攔都攔不住。那陣勢,簡直就不像他們本人,已經摺騰好幾次了。後來我們派三個人在下面守着,我懷疑可能是中邪了!”田忠微微皺眉,隨後說出自己的猜想。讓他們這些唯物主義的大學生去相信靈異事件,果然只有親身經歷才最有說服能力。
眼鏡此時微微張口,似乎想要反駁,無奈他連自己的都說服不了。裴罪將所有人的表情看在眼裡,隨後淡淡道:“帶我下車,我需要看看情況才能確定。”
說罷,鄭車長點了點頭,就要帶着裴罪下車。而就在這時,本來裴罪很不看好的眼鏡,居然攔住了鄭車長:“鄭叔,您年紀大了,這些事情還是交給我們年輕人吧。車上的事情,還要靠您來坐鎮。”
他是一車之長,絕對不能有事。眼鏡能說出這樣的話,倒是讓裴罪高看他一分!
由田忠和眼鏡兩人將裴罪悄悄帶到火車下,裴罪剛剛一出車門,就感覺到一股陰冷的山風迎面吹過,踩在鐵軌之間的碎石上,微微有些咯腳。
火車後面是高架橋,前面咫尺之遙的隧道就是八寶仙了,裡面黑乎乎一片,連個燈都沒有。好在火車前面的探燈很亮,卻依舊沒能將隧道里的場景全部照射出來。
裴罪剛剛下車,就看見地上蹲着兩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穿着灰撲撲的藍舊色制服,帶着黑乎乎的帽子,此時微微蜷縮着身體,牙齒微微抖動發出輕微的聲響。
圍着兩個中年男人的,是三個穿着火車乘警服裝的男人,三人警惕的四處查看,臉色分外凝重。一面田忠他們下來了,其中一個臉上有道疤的男人上前道:“你們怎麼下來了?”
“有幫手了。”田忠言簡意賅,眼神朝着裴罪看去。裴罪此時也顧不得解釋,直接朝着那兩個修車師傅走去,用鬼眼細細查看一番,果然是嚇掉了魂。
“沒什麼大礙。”裴罪鬆了口氣,只是嚇掉魂了,時間又不是很長,很好找回來的。
旁觀的人看着那兩個修車師傅翻着白眼就差口吐白沫了,沒想到在裴罪的口中居然是沒什麼大礙。
“好大的口氣!”那刀疤男人冷哼一聲,目光挑剔的看向裴罪。可能是當過兵的男人眼光都很高,他們看得是實力,而不是身份權利。只要你有本事,他們尊敬你!但是你要是誇誇其詞的過來裝逼,他們保證打你連你娘都不認識你!
裴罪也不多言,直接走到那兩個修車師傅面前,深深吸了口氣,喊起魂來。
“蕩蕩遊魂,何處留存,河邊野外,廟宇莊村,公庭牢獄,墳墓山林,虛驚怪異,失落真魂。”
清朗的聲音在整個山谷中迴響着,裴罪伸手拔了兩個修車師傅的一撮頭髮,繼續念道:
“今請山神五道,遊路將軍,當方土地,家宅竈君,吾今差汝,着意搜尋,收魂附體,助起精神。”
“吾乞三魂早降,七魄來臨。天門開、地門開千里童子送魂來。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話音剛落,裴罪鬼眼一開,手中兩撮頭髮立刻燃氣一團綠火。指尖上分別沾着兩撮頭髮的灰燼,裴罪迅速按在兩個修車師傅的眉心,喝道:“敕!”
果不其然,隨着裴罪唸咒完畢,兩個修車師傅身體的抽搐也停止了。本來向外翻着的白眼,此時也微微閉上,似乎已經昏迷過去了。裴罪招了招手,緩聲道:“已經沒事了,外面陰風鬼氣寒,帶他們回去吧。”
三個乘警般的男人對視一眼,眼鏡在裴罪後面默默點頭,隨後他們這才抱起兩個修車師傅上了車。
有了這麼一出,田忠和眼鏡對裴罪的本事好奇起來。看着兩個人依然跟在自己身邊,裴罪只好將牛眼淚掏了出來,說道:“要是害怕就回去,我要的是幫手,不是少爺。”
眼鏡冷着臉接過牛眼淚,一邊的田忠詫異道:“這是什麼?”
裴罪眼神閃過一絲戲虐,“相信你們不會想知道的,塗在眼睛上就好。”
眼看兩人依然沾了點牛眼淚塗在了眼圈上,裴罪再次出言警告道:“記住,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許發出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