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老規矩。”孟紀靈捏了捏手骨,隨後從懷裡裡拿出一盞蓮花燈,淡淡道:“老白和元帥打先鋒,孔明肥貓墊後,負責警戒。所有人聽我調遣,不得私自行動。”
裴罪就這麼華麗麗的被無視了,人家配合默契,看起來非常專業化。可是大老遠把他叫過來,又是幾個意思?
沒人支配裴罪樂得自在,不過人家孟紀靈之所以沒有將他包括在內,不過也是因爲不信任裴罪罷了。這種事情大家彼此心裡明白就好,至於裴罪來這裡的用處,大概只有進去之後才能體現出來。
只見孟紀靈手中握着那盞蓮花燈,喃喃唸了幾句咒語,隨後中指點中蓮花芯,精巧的機關立刻撐開,本來手掌大的蓮花燈,居然一下子伸展開來,現在已經有盤子那麼大了。
這蓮花燈看起來的確好看,就是娘們了一點。孟紀靈本來就長了一張小白臉,這下再提着一盞蓮花燈,畫面太美裴罪都不敢看了。
“開我陰陽蓮花燈,百里孤魂繞道行!”話音剛落,一盞幽綠的火光從那蓮花燈裡竄了出來。
掌燈人!裴罪微微一愣,腦海瞬間浮現起老爺子以前的教導。
這陰陽兩界如同太極兩儀,緊密相合。在陰陽兩界掌管秩序的叫做陰陽使,負責將貪戀紅塵的陰魂送走。他們區別於陰司,因爲有些陰魂是陰司管不着的。可以理解爲法律漏洞。
陰陽使一般負責傳遞消息,維護秩序等,其中有一個派別最爲神秘,爲掌燈人。他們以前必定去過陰間得到過高人指點,從地府取出業火來到人世。只要是魂體,都逃不過業火的吞噬,十分厲害!
至於怎麼去地府,收業火就是他們家族的秘辛,不足爲外人道。但是無論是茅山道士還是掌燈人,縱然收鬼伏妖也算人間正道,但是毫無例外都有三弊無缺。據說掌燈人的副作用更大,似乎是拿精血來養火,所以他們大都活不長。
沒想到孟紀靈居然是掌燈人,看着他那張年輕的臉,裴罪不由嘆息。
陰陽蓮花燈剛剛點上,四周陰風四起。面前的鬼樓如同黑暗中蟄伏的猛獸,此時虎視眈眈看着這羣外來的入侵者。
元帥和老白負責在前面開路,一羣人跟在後面小心警惕着。元帥的武器比較奇特,比較像擊劍運動裡的佩劍。劍身橫斷面依稀可以看出是梯形,護手盤爲月牙盤,可刺可劈。配上元帥那身瀟灑的運動白衣,的確很像那麼回事。
肥貓挺着肥膩膩的肚子,手中攥了一疊符紙,腰間還偷偷攜帶了兩條鹹魚!看來這鹹魚是他偷藏的,要不然孟紀靈保證不會允許他上車。
最小家子氣得就是孔明,他收回八卦盤後,居然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個彈弓。你能想象一個戴着眼睛文縐縐的軍師大人,手裡卻拿着一個青銅色的彈弓那種反差的感受嗎?
裴罪跟在孟紀靈的身邊,人家都防備的跟鐵桶一般,裴罪倒是樂得自在。剛剛走到鐵皮圍成的大門裡,裴罪就感覺到一股透心涼的陰氣瀰漫全身。
這陰氣太地道了,不知道的還以爲莫名其妙進了陰間地府了!裴罪忍住沒有吐槽,前面的元帥卻不淡定了:“我次奧啊!”
“怎麼了!”孟紀靈立刻詢問,大家都不約而同做出了防備的動作。
而走在前面的元帥苦着臉轉過頭,看向身後的孟紀靈:“老大,我踩到狗屎了!”
“噗!”笑的最歡暢的大概就是老白了,此時將開山大斧抗在肩膀上,嘿嘿笑個不停。
而孔明居然再次掏出八卦盤,隨後迅速計算起來,最後得出結論:“孟隊,出師不利,大凶!”
“去你丫個大凶,整天就知道神神叨叨,拿個計算器就能當神算了!”老白很是不滿,隨後歪嘴一笑:“聽說過小馬過河的故事嗎?”
孔明不可置否的搖了搖頭,也不說話,將那八卦盤塞到衣服裡,跟在孟紀靈的後面。
居然這麼淡定,裴罪不由欽佩起他了。關鍵時刻不能影響兄弟團結,所以選擇沉默,是個顧全大局的合格軍師。老白說的小馬過河雖然粗淺,但是意思大家都聽得明白。
小松鼠覺得河水很深是因爲他弱小,沒有到達一定的高度。現在老白這麼比喻孔明,無非是說他不過是隻弱小的松鼠,而他們都是老馬,自然不怕那小小的河流。
“沒事了,大家繼續走!”孟紀靈深深看了一眼孔明,隨後做出決定。
很快這小小的插曲就被人遺忘了,大家接着朝着裡面走去。這裡雜草叢生,老白一邊走一邊用斧頭砍出一條路,總算接近了這棟鬼樓。
鬼樓看起來比照片上要大得多,總共四層。但是佔地面積卻一點不小,細細數下去,居然橫向就有二十多扇窗戶。
這是什麼概念,如果一個窗戶算作一個房間那就是一層有二十多個房間,一共是四層,也就是大大小小搞不好有一百多個房間。這還只是他們所看見的,通過照片可以發現,裡面是個環形木梯,他們所沒有看見的還有一半房間。
粗略算下來,約莫有二百個房間左右,如果說每個房間曾經住着一個慰安婦,那麼這個數字無遺是龐大的。當然一個人住一個房間是不可能的,這又不是旅館,能給你那麼好的生活條件嗎?
不過按照資料上介紹,以前這裡做過日軍的臨時醫院,這麼看來也就好解釋了。一般慰安婦都是活不長的,這個各種資料都有介紹,證據也許會被掩蓋,可是死去的亡靈仍舊徘徊在歷史中,久久不散。
推門的是元帥,大概因爲他比老白要細心的多。剛剛走進門,就聽到裡面傳出一聲淒厲的鬼哭,那種撕心裂肺的嚎叫,令人不由心中一顫。
到底是生前承擔了多少苦難,纔會在死去百年之後還能發出這樣淒厲的慘叫。
“大家小心,這裡面陰氣太重,千萬不要掉隊。”孟紀靈的聲音響起,在這寂靜的深夜中,異常明顯。
吱扭一聲大門被推開了,裡面還有一堆碎玻璃渣滓,踩起來疙瘩瘩作響,十分刺耳。巨大而古老的吊燈落在地上,上面佈滿了白乎乎的蜘蛛網,一幅染血的櫻花圖畫在一面斑駁的牆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