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母還是躲開了,她怕死。所以魏福達只刺中了她的肩胛,而鬼母因爲這個躲閃,而沒有刺中魏福達的鬼心,偏移了一公分的距離。
裴罪還是第一次見過這麼自殺式的打法,因爲無處可躲,倒不如迎刃而上。玩的就是心跳,單看誰比誰更怕死。不得不說,這一招玩的漂亮,魏福達不但傷到了鬼母,而且保住了性命,能在這種時候還保持清醒,做出最有利的攻擊,不得不說這個魏福達很是厲害。
裴罪畢竟年輕,跟征戰多年的魏福達不能相比,也許裴罪使用鬼體能夠殺了他!但是要比手段,裴罪現在還不是他的對手,就算是能夠殺了魏福達,估計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有的人武功不一定很高,但是殺人絕對是一把好手。最好的殺器,首先要有的就是一顆自毀的心!
這鬼母被長槍刺中之後快速後退,只見她眼神狠狠盯上裴罪,撂下句狠話:“小子,但願你一直有那麼好命!”
“恭候大駕!”裴罪雙手放置在後背,像是送客般站了起來,只是嘴巴里吐出一個瓜子殼,那樣子說不出的輕視。被裴罪鄙視了的鬼母眼睛幾乎要冒出火來,隨後飛身上了馬車,那一羣纏着陳利鵬的小鬼仔一見鬼母走了,立刻散開朝着那馬車擠了上去。
“孃親,孃親……”一聲聲稚嫩的聲音從馬車上傳來。
“滾!”馬車忽然傳來一聲爆喝,頓時一股濃郁的鬼氣釋放出來,剛纔還趴在馬車上的幾個鬼仔居然直接被震得煙消雲散,整個馬車頓時安靜了很多,隨着一聲聲叮鈴鈴的響動,紙馬拉着馬車離去,只是那熟悉的童謠歌聲卻再也沒有了。
虎毒不食子,這可是拿自己的孩子當食物的女人啊!裴罪放下手中的茶杯,緊皺眉頭,隱隱中似乎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就要發生。
這時候,陳利鵬和魏福達也都站在了裴罪的身後,形成了一開始那種雕塑的模樣。
裴罪先是看向陳利鵬,他沒有受傷,只是被那些小鬼纏的厲害。殺了幾個又竄出幾個,據說鬼母一胎有幾百個鬼子,也真是難爲他了。看得見的雖然只有五六個,但是誰知道那些邪門的東西,到底有多少個。
“陳利鵬對吧?”裴罪問道。
陳利鵬看向裴罪,如同古代的將士般抱拳道:“主人有何吩咐!”
一句主人頓時讓裴罪orz了,怎麼聽起來跟奴隸主似得。也不知道玄一十四怎麼教的,這帶出去被兩個大男人叫做主人,真的好嗎?
“以後你們就叫我裴少吧!”裴罪琢磨了半天,最後說出這個稱謂來。他也是聽見那些人汗楊宇青爲少爺,聽起來似乎很牛逼的樣子,這纔想到讓他們喊自己一句裴少。
總不能也讓他們喊自己裴先生吧,聽起來就像是個私塾先生。喊裴罪的話,又沒氣勢,想了半天就敲動裴少這兩個字了。
然而現在的裴罪沒有想到,自己就是簡單的給兩個式神起個稱謂,卻稱爲陰陽兩界所有人稱呼他的名號。
在某一日,陰陽兩界的所有修行者、鬼魅精怪都將記得‘裴少’這兩個字,將他奉若神明。
“裴少。”
“裴少。”
陳利鵬和魏福達雙雙抱拳,兩個人的聲音都是那種鏗鏘有力的霸氣。還好站在他們身前的是裴罪,要是一般人還真是壓不住場面。
既然做了式神,以前是什麼身份或者什麼人物已經不重要了。但是有一點兒裴罪其實很是好奇,一般用魂製造成式神,名字都可以重新取。奇怪的是,玄一十四居然並沒有給他們改名字,無論是陳利鵬還是魏福達,聽起來就是本名本姓,居然還能保留姓氏,這式神可能有些來歷。
之後裴罪讓楊老頭給兩個式神準備了兩套西裝,再給他們配副眼睛,看上去就跟裴罪的貼身保鏢一樣。其實裴罪早就想把兩個人穿的盔甲給卸掉了,帶出來別讓人家以爲這兩隻是穿越來的。
不知道是不是裴罪的幻覺,他總覺得那天鬼母的出現有些奇怪。可是想了很久,偏偏就搞不明白,最後索性不去想了。但是鬼母曾說過百鬼夜行已經放出來了,他們的目標將是自己的小命,以後行事看來要萬分小心了。
姚緋還是沒有消息,但是鄭軒卻託楊老頭找到自己,說是要見他一面。
裴罪整理好着裝,這才前往鄭軒約好的地點。這裡是個小茶樓,其貌不揚,但是環境不錯,外面是人工湖,水面清澈,微波盪漾。
鄭軒這次來並沒有帶上小蘋果,裴罪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只好看向窗外轉移目標。鄭軒看起來就要鎮定多了,她撫着耳邊的碎髮,淺淺笑着:“我不當刑警了……”
“恩?”裴罪驚訝地看向她,再看着鄭軒那文靜的臉龐時,心中一亂,眼神瞥向一邊:“是嗎?挺好的,警察這個職業太危險了。”
他再也看不見那個英姿煞爽的女警察,站在自己面前了嗎?
鄭軒以前那利落的齊肩發,已經變成了成熟女人的魅力大卷,她的嘴角一直掛着淺笑,卻不達眼底。“昨天司南約我見面了,她挺好的,已經向我道歉了。雖然再也做不成朋友了,我還是挺開心的。”
“我準備出國進修,以後也可能在國外發展。裴罪,這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鄭軒放下杯子,語氣卻意外的輕。
她的變化果然很大,顯然那件事情已經讓她成熟了很多。裴罪心底涌出一股澀意,但是很快就被壓下去了。“是嗎?那麼祝你一路順風!”
鄭軒的手忽然捏緊杯子,裡面的茶水還很燙,她卻似乎感覺不到杯壁上的溫度,眼睛看着茶具上擺着的小佛。
裴罪連忙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皺了皺眉:“那麼燙,怎麼不知道鬆開!”
鄭軒微微擡頭,正好看見裴罪着急的眼神。“裴罪,只要你開口,我就留下來。”她張了張嘴,話到了嘴邊,卻什麼都沒說出口來。是的,她沒有開口,也沒有告訴裴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