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千羽婉兒手中竟然出現一把槍,她強行塞到上官靈月手中,將槍口對準完顏諾的腦袋道,“你開槍!你開槍啊!”
上官靈月顫抖地握着手中的搶,心裡亂極了,她拼命搖頭,“師傅,我不能殺人!我不能……”
上官靈月不知道爲何千羽婉兒會變得這麼兇狠,她心裡又亂又怕,都不敢睜開眼睛。
“殺了他……殺了他……”
千羽婉兒的聲音越來越狠,穿透上官靈月的耳膜,直擊她的心臟。
“不,不要!”
上官靈月突然驚坐而起,卻發現自己身上已經被汗溼透了。
沒有千羽婉兒,沒有完顏諾,沒有那把冰冷的手槍,原來這一切只不過是一場夢。
最近實在是太累太緊張了,竟然總做一些不安的夢。
可是,夢中的一切爲何會那麼真切,她現在幾乎還能感覺到自己在夢中糾結而慌亂的內心,千羽婉兒說自己喜歡上了完顏諾?
“不,不可能!”
上官靈月晃了晃腦袋,自己和完顏諾才接觸幾回,怎麼可能愛上他?他那樣的毒舌,比女人還可怕,還討厭!
錯覺,一定是錯覺!
“師傅,你放心,我不會再和完顏諾多作糾纏了,我會盡快找到楚天佑的!”
上官靈月對着出塵樹默默道,好像,那顆出塵樹就是千羽婉兒。
“請,這裡就是我們四小姐的幽香居了。”
宰相府裡的一個小丫鬟引着一個宮女走到幽香居門口。
宮女微微點頭,“多謝姐姐帶路。”
“不客氣。”小丫鬟甜甜一笑,便轉身離開了。
那宮女一進門,便看見上官靈月着一席白衣負手站在出塵樹下,白色的落花在她身旁飄飛,美得晃眼。
“奴婢珍珠參見四小姐,給四小姐請安。”
宮女對着上官靈月微微福身,語氣不卑不亢。
上官靈月轉身看向這個宮女,她見過她,上次上官雨珊來宰相府帶着兩位宮女,其中一個便是她。
“免禮。”
“四小姐,我們太子妃請您去一趟東宮,不知您現在可方便?”
珍珠倒是直奔主題,微微擡眸看向上官靈月,似乎想從她的面色變化看出她是去還是不去。
只可惜,上官靈月臉上從始至終都是一抹淺笑,讓人無法捉摸。
“當然,太子妃有請,臣女自然有空。”
這上官雨珊比上官靈月想象中還沉得住氣,原本,依照上官靈月的推測,她是該昨天就來請她了,想不到還晚了一天。
珍珠會心一笑,轉身道,“那四小姐便請吧,馬車已經在外面候着了。”
“好。”
因爲雲雀兒出門辦事還不曾回來,上官靈月本想給她留個條子,但又怕有心人看了去,想想便作罷了。
“四小姐你可真安靜。”
珍珠見上官靈月只是跟在她身後走,不說話,便忍不住說道,“之前奴婢每次幫太子妃傳召別人,他們都會盯着奴婢問太子妃有請到底所爲何事,還變着法子向奴婢打聽太子妃最近喜歡什麼,說什麼可以討好太子妃,和太子妃說話的時候要注意什麼……”
上官靈月抿嘴一笑,“太子妃是臣女的姐姐,臣女見她自然無需打聽那麼多,更何況太子妃見臣女所爲何事,到了她面前不就清楚了嗎?何須急於一時?”
珍珠深深看了上官靈月一眼,心裡暗歎,果然大家說的都是真的,四小姐果然是變了!
她甚至有種感覺,這四小姐看上去比太子妃還要高深,還要難以捉摸。
看來,這宰相府出來的小姐妹,真的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四小姐請上馬車。”
果然是宮裡來的馬車,規格就是比宰相府的馬車高,不管是馬匹的質量還是馬車的用料做工都極爲考究,無不彰顯皇家風範。
就在上官靈月在珍珠的攙扶下上馬車的時候,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恰好在宰相府的門口挺住。
侍衛從高頭大馬上下來,在宰相府門口朗聲道,“傳皇上口諭,宣宰相府四小姐上官靈月覲見!”
“四小姐?!”
管家立刻看向剛上馬車的上官靈月,趕緊上前道,“四小姐,皇上有請。”
上官靈月在馬車中自然是聽到侍衛的話,她來出雲國似乎跟皇上沒有任何交集,這平白無故,皇上爲何會突然傳召自己?
“你就是上官靈月?”
侍衛瞧了一眼從馬車上下來的上官靈月,原本不屑的目光頓時變直,光聽說宰相府四小姐臉上的胎記不見了,卻不曾想,沒有胎記的四小姐竟然這般美貌。
不過,他也時刻記得自己侍衛的身份,自有他的分寸,很快便收斂眼神迴歸之前的那份剛直。
“正是。”
“那便帶上你的藥箱隨卑職速速回去覆命吧。”
“藥箱?”
上官靈月愣了愣,皇上要她帶上藥箱作甚?救人?救誰?雖然心下這般思忖,但面色卻一如既往平靜,“藥箱靈月向來隨身攜帶。”
上官靈月從來就有個習慣,救人的東西從不離身,她生怕自己突然遇到要救的人去苦於沒有工具而耽誤救人的黃金時間。
這對醫生來說,是最不可饒恕的錯誤!
“那就不用下馬車了,直接跟卑職走吧!”
侍衛一眼就看出,這馬車是出自皇宮,看來上官靈月本就是要去皇宮的,那便是最好,省得浪費時間。
上官靈月也自然感覺到事情緊急,便不再多問,乖乖坐回馬車中,“珍珠,你也上來吧。”
珍珠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上官靈月,心下卻是一陣感動,她替太子妃傳召過那麼多人,從來沒有一個人開口讓她上馬車的。
所有人都認爲,尊卑有別,一個宮女豈能跟他們同乘馬車?
當然,太子妃便更不可能,她那麼高高在上,她從來只有在馬車下面跟着跑的命,正因爲此,她的腳上速度一點都不慢。
“愣着作甚?上來吧,可別耽擱了時間。”
上官靈月親切地伸手將珍珠給拉上馬車,讓她坐在自己對面。
馬車疾駛,上官靈月便靜靜坐着,一路無話。
原本,珍珠還以爲,上官靈月這麼好心比有所圖,或許她會向自己打聽皇宮裡的事情,旁敲側擊問問宮中有誰需要救治。
可惜,她再一次失算了,上官靈月似乎並無主動說話的跡象。
“四小姐,你真的很特別。”
珍珠忍不住說道,“你是第一個讓我上馬車的人。”
上官靈月淺淺一笑,“馬車上位置那麼大,空着也是空着,這麼熱的天讓你在下面跑着,我這良心也會過意不去的。”
上官靈月畢竟是現代人,雖然來這個時代三年了,但是她還是無法享受那種高人一等的感覺,在她的心裡,任何人永遠都是平等的,沒有尊卑之分。
一句聽上去極爲樸實的話,在珍珠聽來卻是那麼的特別,其他主子看着僕人在下面跑,他們才更能享受這種尊貴的感覺,而她卻說良心過不去,原本是很正常的心理,在這個時代,卻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是,珍珠無法否認,上官靈月讓她在深宮之中早就變得麻木冰冷的心又多了一絲絲溫度。
“皇上叫你前去,恐怕就是皇上自己身體抱恙。”
雖然上官靈月不曾開口問,但是作爲報答,珍珠還是想提醒上官靈月。
“皇宮不是有太醫嗎?”
上官靈月狐疑,皇上生命何時輪到她這個臣女來診治了?
“你有所不知,皇上這是被嚇的,心病,太醫們都束手無策。”
“有人敢嚇當今皇上?”
上官靈月有些不可置信,不怕皇上抄斬滿門嗎?
“不是人嚇他,是天威。”珍珠壓低聲音,有些神秘地指了指天,“恐怕四小姐還不知道吧,在遼水一帶發生了地怒,從昨夜開始地動山搖,恐怕已經死了不少人了!國師說,這是上天在向皇上發出警告,提醒他應該祭天送禮了!”
“天威?地怒?還祭天送禮?”
上官靈月真心想笑,這一聽就是地震好嗎?這國師也太會胡謅了吧?
“四小姐你不信嗎?”
珍珠壓低聲音小聲問道,對於這次天威,人人都心有餘悸,爲何四小姐竟然還笑得出來?
“以前出雲國也發生過類似現象嗎?”
上官靈月不答反問。
珍珠點點頭道,“五年前,四年前都發生過,好像都是遼水一帶。每次都死好多人,真是太慘了。”
“每次都祭天?送禮?”
“對啊,每次地怒之後皇上都會帶着文武百官一起祭天,向上天送去金錢,美女,還有美酒佳餚,最誇張的是,四年前國師說上天點名要三公主祭天,皇上竟然答應了。”
“那皇上可有向受災地區賑災?”
珍珠搖搖頭,一臉奇怪道,“地怒可是天威,誰去賑災豈不是跟上天過不去嗎?雖然每次皇上都想要撥款,但都被國師阻止了,他說這些錢用來祭天才是最恰當的!”
“真是個神棍!”
上官靈月不用想也知道,那些金錢美女都被這神棍和他的黨羽給貪污了,這一次,她無論如何,也要粉碎這神棍的滿嘴謊話。
不爲別的,只爲遼水一帶正在受災的百姓!
地震對受災百姓來說就是滅頂之災,如果一國之主都不管他們,那等待他們的就真的只有死亡了!
上官靈月用內力對跟着自己的烈火鳥道,“火兒,快讓雀兒查查這神棍,越快越好!”
“是!”
烈火鳥雖然向來都是貼身跟隨上官靈月,但是它深知事態緊急,不得不先離開自家主人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