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辦,必須趁着那個瘋婆子沒做出什麼之前,把這件事解決了。”尚凡說的斬釘截鐵。
坐在他對面的談瑞林張了張嘴,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把話說出來。
尚凡搖晃着酒杯,帶杯中如血的酒液完全醒過來,然後仰首一口喝進嘴裡,讓酒液在口腔裡充分溫暖迴旋之後,才緩緩地嚥下去,充分感受82年拉斐的醇厚。睜眼恰看到談瑞林一臉神色不定的模樣,眉毛一挑,“怎麼啦?受什麼打擊了,整這麼個死人臉給我看?”
談瑞林的目光黯了黯,終於提醒道:“我不得不提醒你,若不是協議離婚,第一次起訴是不會判離的。第二次起訴再叛離的話,前後相加最少需要一年時間。”
尚凡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這一次沒顧上醒酒,直接一口喝乾,沒有醒好的酒特有的酸澀讓他皺了皺眉,臉色也更加陰沉的難看。
“那就和她談判,爭取儘快……不惜條件!”
一直以來,他的資產都做得很隱蔽,可齊商銀行的開業,卻讓那個瘋女人多了一些籌碼!
攔路打人,跟蹤,威脅,花錢收買都用煩了?居然還想出網絡造謠這麼一招……哼!
不過,想想那個小女人的反應,仍舊那麼風淡雲輕的,活力四射卻又不失優雅,那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優雅,不是淑女課刻意雕琢培訓塑造出來的那些假模假式的所謂淑女可以比擬的,那是身體和靈魂高度協調的清靈動人!
越接觸,越無法放手。
若說最初僅僅是起了獵豔之心,那麼,隨着時間的推移,隨着對她瞭解的越來越多,他才發現自己竟然第一次動了一輩子守着一個女人的心思。爲了實現這個目標,他甚至容忍了那個可惡的鄭卓然的猖狂……哼,不就是比他少一張證書嗎?他現在就要把那張父母強加在他身上的證書毀掉。
到時候……鄭卓然算什麼?不過是個沒長大的毛頭小子罷了。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鄭卓然在天澤種植園吃過晚飯,匆匆回到市區。到家的第一時間,他的助理就送來一整套詳細的資料。
翻看着網絡上那些鋪天蓋地的謠言背後的幕後黑手的資料,鄭卓然嘴角浮起一絲冷笑。
顧爽大度不理會他們,沒有反手報復,他們還以爲顧爽真的好欺負了。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小動作。這種人,看來是時候該給他們長長
見識,也長長記性了。
目光仍舊盯在紙張上那幾張照片上,鄭卓然連眼睛都沒擡,淡淡道:“該怎麼做不用我教你了,我要三天看到結果……我要他們每個人失去自己最心愛的。”
助理沒有絲毫疑惑,神色恭謹地答應下來:“是。”
略一頓,助理提醒道:“這幾天夫人連續打電話來催促,讓三少回京。”
鄭卓然仍舊沒有擡頭,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揉着額頭,問道:“知道這一次是哪個?”
“是,京城容家的二小姐。”
“哈?”鄭卓然驀地擡起頭來,有些不敢置信地盯了助理一眼,然後倏然起身,用力地甩了下手臂,恨聲道,“真是瘋了!”
爲了鞏固家族的政治地位,爲了讓他早日收心回家走上他們安排的道路,居然找那麼一個男人婆來……圈子裡誰不知道,那個男人婆簡直就是鐵手腕,從小的志向就是政治。在他們小時候的玩伴裡,從來都是以老大自居,而且手腕確實了得,心腸有足夠狠毒,稱之爲心黑手辣絕對不爲過。這樣一個人,從政倒是再貼切不過,但是娶回來當老婆?哪怕只是法律上的夫妻關係,也沒人受得了。
更何況,在他們這個正統圈子裡,沒結婚前怎麼混鬧,只要不惹出大事就沒人管。但真要結婚,沒有人不會慎重。畢竟,他們這些人結婚絕對不僅僅是一對情投意合的男女結合在一起過日子那麼簡單,一旦結成夫妻,那就往往意味着各自背後的家庭和種種關係都會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共用……這種合作達成起來不容易,若是撕毀開來,創傷會更大。甚至一不小心,反目成仇的話,那就實在是得不償失了。
誰不知道,權力中心最不缺的就是覬覦之人,羣狼環伺的地方,誰要是不小心稍稍示弱,立刻就會落得個屍骨無存。
所以,不論婚前怎麼荒唐,一旦選定了妻子結婚,絕大多數都會收斂起來,甚至徹底戒掉那些荒唐不經的事。
他們這些人生下來就過着比大多數人優渥生活,享受着種種特權的同時,也註定了,他們也要付出自己的義務。
在認識那個小女人之前,他也一直是這麼認爲的,並且也是這麼做的。只不過,他所謂的荒唐不是搞什麼淫(禁詞)亂派對,也不是去嘗試毒品這些禁品,他只是想要在被禁錮前從商,而且是做那個圈子裡沒有人看在眼裡的花卉,後來又做了飲食……
可,自從見到那個小女人,越來越熟悉之後,他完全陷了進去。終於,他決定與自己的命運博一次!
沒有她,他可以如那些發小一樣,順着既定的道路走下去。並不是他沒有能力反抗,也不是他沒有辦法擺脫加在自己身上的枷鎖……只是,周圍的大環境如此,他實在懶得努力。小小的反抗一下,表示表示自己的個性也就罷了。
有了她,他就有了動力,有了脫出那個牢籠,給她給自己重創一片天地的動力!
他的骨子裡延續了軍人家庭的果敢決斷,一確定自己的心,他毫不猶豫地回去處理一些事情。現在,外在的一切條件都已經準備好,僅剩的,就是家裡……亦或者說母親的認可和那個小女人的醒悟了。
母親和她,可以說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一個十月懷胎給予了他生命。她則是讓他獲得了新生。
他,希望,她們能夠和諧相處。即使不夠親密,但至少互相包容。他見過她與那些老人們快樂相處,知道她是個尊老憐弱的好女人。
只是,母親……
唉,大家庭里長得的女子,自小生在那種環境長在那種環境,表面上看來溫柔端雅,可驕傲早已經融進了骨子裡。
就連尚凡不是也質問他,他的家庭能夠接受一個離過婚還帶着孩子的女人嗎?還是個農村出身的女人?
不過,鄭卓然還是很有信心的。母親是愛他的。相信她會替自己高興。至於那個愛裝鴕鳥的小女人嘛,他也會盡快讓她看清事實……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碰頭會的氣氛很活躍,幾件事情經過討論後也找到了圓滿的辦法。
會議整整開了兩個小時,中午十二點方纔散會。
顧爽揉着自己的腦門兒,臉上掛着一些苦笑,看來自己的清閒日子過得太久了,有些受不了這種緊張的生活節奏了。
“喂,你這個女人,休假這麼久,回來怎麼還一臉菜色……”朱莉今天不出差,開完會很自然地要跟着顧爽混吃混飯。她的資料收拾好回頭卻看到顧爽這麼一副表情,自然很不爽地嗆火。反正,員工們都走光了,會議室裡也就剩下她們兩人了。
顧爽也不答話,拋過去一對涼哇哇的衛生眼。隨意地把資料往文件夾裡一放,站起來就往外走。
“噯,你們車隊這一次可是就你一個女人哦?昨晚我可是看到了,那麼多優質帥哥,有沒有趁機下手拿下幾個?”朱莉八卦地跟上顧爽,小小聲地嘀咕。
“喂,收起你那副淫蕩的嘴臉……要不讓我拍了照給你們家男人發過去!”顧爽表情淡淡的威脅,讓朱莉很不爽地做了個鬼臉,表情姿態卻糾正了過來--哦,她們走出會議室了,外邊還有幾個內勤人員沒有下班呢!
走出辦公區,朱莉遲遲疑疑地問:“那個……那個其實你都知道吧?”
朱莉問的很含糊,但作爲死黨的顧爽自然明白她問的是什麼。
顧爽淡然地點點頭,然後,很無所謂地歪歪頭,問:“怎麼樣?有什麼影響嗎?”
朱莉就看不得她這副不放在心上的模樣。一家人都爲她擔心的要死,顧彬和裴振寧還多次在公司幾個管理員工中串口供,就怕哪個人不小心口誤泄露出來,其實,她早就知道,就網絡上那麼鋪天蓋地的架勢,就這個越來越像狡猾的狐狸一樣的女人,又怎麼會不知道?只不過,她這副雲淡風情的樣子還真是恨人啊!
這麼想着,朱莉下意識地咬了咬牙,卻還是哼了一聲道:“能有什麼影響?那麼大的宣傳攻勢,還讓公司業績增加了將近兩成呢!”
“哦,”顧爽一臉恍然地點點頭,然後說了一句,“難怪,好些人爲了出名不惜造出各種緋聞、噱頭,甚至不惜賣肉、賣身呢!”
這話一出,氣的朱莉差一點兒噴出一口血來。
幸好,她們已經走到了小樓近前,寶寶抱着大毛、三毛,身後跟着失寵的四隻小德國牧羊犬稀里嘩啦地衝了上來。
“媽媽,媽媽,你看你看,大毛三毛和我一樣,愛吃奶糖,還吃巧克力……”寶寶跑過來沒有像一貫的那樣撲進顧爽的懷裡,而是興致勃勃顯擺着他的偉大發現。聽說過狼吃羊,還沒聽說過狼吃糖?
她的腦海裡浮現出一個外表兇悍的野狼嘴裡卻嚼着大白兔奶糖的詭異畫面……呃,讓顧爽生生打了個寒戰。
朱莉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一看到寶寶抱着兩隻小毛球跑過來,立刻眼饞心饞地湊乎上去,就要伸手摸摸兩個小毛團子--話說,她還從沒試過摸小狼崽兒是啥手感呢!
可,她的爪子剛剛伸出來,還沒落在小毛團身上,兩道青黑色的身影就如幽靈一般不知從哪裡閃了出來,大青不過是目光冰冷地盯着她,小青卻已經等着她呲起了森森的白牙!
“媽呀!”朱莉嚇得一哆嗦,一下子躲到了顧爽身後,扶住顧爽的身子,這纔好像找回了底氣,惡狠狠地向着兩頭野獸瞪回去,一邊還惡狠狠嘟噥,“瞪啥瞪,爲什麼我就不行?”
顧爽輕飄飄地拍掉扶在她肩膀上的某隻顫巍巍的爪子,斜了那個外強中乾的女人一眼:“因爲寶寶身上有我的味道!”
噗,朱莉這一次是真的內傷吐血了。
“味道?你這個女人不會是和禽獸待一起待久了,要靠味道辨別親疏關係吧?”
“我不靠味道,但野狼靠味道!”顧爽一邊兒說着,一邊兒將大毛三毛從寶寶的小魔爪中解救出來,送回緊急給大青小青一家子搭建的窩裡,拍拍大青小青的腦袋,囑咐道,“別隨便讓人抱走崽兒。它們吃糖不好!”
萬一,吃出兩隻滿口蟲牙的野狼怎麼辦?
午飯吃的是顧爽學來的烤肉,喝的是青稞酒。至於酥油茶,顧爽也做了,很可惜,沒有一個買賬的。
上午該處理的都處理的差不多了,下午,李剛和宗偉過來,顧爽就跟着兩人商量確定修建圍牆的事兒。順便接受工人們趕工做出來的木製狼窩,是模仿熊熊的狗窩建造的,很漂亮,也很舒服。
看過大青小青雖然滿眼戾氣,卻並不亂挖洞,更不隨便傷人的情況後,李剛和宗偉同意就按照顧爽的意見修建鐵藝柵欄牆。這樣不妨礙種植園整體的佈局景觀,還可以防止大青小青萬一野性發作出現什麼事情。
商量完了這些,顧爽就抱着大毛三毛,領着大青小青圍着種植場、養殖場轉轉,認認人,也順便給大青小青找點兒食物。
家裡的小香豬已經揣了崽兒,馬上就要臨產了。還有最初在溫室裡養的兩對錦雞和一對孔雀,還有笨笨。這些動物除了笨笨機靈些,一見大青小青早就躲得遠遠地,其他動物都是人工繁殖培育飼養的,根本沒見識過野外生存的殘酷,更不認識大青小青是什麼品種,還以爲又來了兩個好脾氣的狗狗呢。就那樣大模大式地在大青小青的鼻子底下轉過來轉過去的,看得顧爽都有些膽戰心驚!
這還真是無知無畏啊!
養殖場除了連續三批綠頭鴨外,錦雞也已經長成,但繁殖要到一歲之後。引進的青山羊已經達到了三百多隻,這個月還將有十幾只母羊生產,屆時至少又能增加三四十隻。那些嫩嫩的羊羔兒肉,顧爽知道很好吃,可她真捨不得將這些小生命送諸狼嘴。轉了一圈兒,顧爽下令,將捎帶着飼養的豬殺一頭。既餵了狼,人也可以吃。話說,她也很想嚐嚐血果飼料喂出來的散養豬肉呢!
因爲豬飼養的時間短,還未長成,還不到二百斤,殺了後也就連肉帶骨也就一百幾十斤。
顧爽眼看着一扇豬肋扇和一根豬前腿兒,連骨帶肉足有二十多斤,被大青小青三下兩下吃了個溜光,只剩下幾根光滑滑的骨頭散落在那裡,心裡就禁不住打顫。天長日久的,這得多少肉來喂狼啊!
要知道,小狼崽兩個月後也就開始吃肉了啊!兩隻狼一天二十斤,四隻狼豈不是四十斤……
她還是儘快將這一家子送回去吧!
暗暗做了這個決定之後,顧爽就把這些拋開了。那邊熱乎乎的殺豬菜上桌了!
因爲是養殖場第一次殺豬,顧爽就招呼食堂的幾個大師傅用大鍋將豬肉豬骨燉上,大夥兒一塊吃。
這話一說,接下來的事兒都不用顧爽交待。村裡每年冬天殺豬都會做殺豬菜,這些從村子裡招來的大師傅都是四鄰八鄉出色的大廚,最拿手的就是鄉土菜,整治鄉土菜中最著名的殺豬菜自然不在話下,就聽那豬一聲慘嚎,就像戰場上吹響了衝鋒號,幾個人配合默契,有灌血腸的,有翻洗內臟下水的,有收拾豬頭、豬蹄的,而最最讓顧爽驚異的是,看上去偏文弱靦腆的王希貴、王長東父子,居然殺的一手好豬!尺多長的殺豬刀往手裡一握,整個人的氣勢登時變了,一刀下去,血柱竄出老遠,那身手利落的,哪裡還有一絲靦腆勁兒!
顧爽有給上了一堂活生生的課: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不管怎樣,血果飼料加優質牧草加放養的豬肉真是香啊!
吃過這頓殺豬菜後,顧爽撫着圓滾滾的肚子又追加了一個規劃:馬上再購進一部分豬仔兒。要知道,現在綠色生態豬肉的市場也是非常紅火的,而且,供遠遠滿足不了市場需求!正好,各種動物剩下的飼料就夠餵豬了,花不了多少成本,還可以經常吃到味道超級美味的肉,真是太划算了!
回來的第二天,該休息也休息過了,給一窩狼的食物做的準備也安排下去了,顧爽終於拿出來這一趟藏疆之旅蒐羅來的好東西--衆多特產植物苗木和種子來,開始她的正常工作了。
只是,她不知道的,她即使躲在種植園裡與世無爭,也無法阻擋各種各樣的風雨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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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提前了,可還是不早了。
因爲昨晚睡得不好,今天特別困,這一章是聽着江南神曲碼的,有抽筋的趨勢,大家多多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