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是冬季,攤上拜訪的苗木都是除去枝葉後的植株,枝椏斷口和根部都用稻草繩包裹纏繞,用於防寒和保存生命力。黑道小說http:///特別是根部,小型苗木還好,大型的木本藤本苗木則都帶着原生土,一個圓滾滾的土疙瘩,也與根系一起用草繩密密匝匝地纏繞包裹着。
這些稻草繩的包紮捆綁,保證了植株存活率的同時,卻也帶來另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植物鑑別分類,除了植株形態、莖枝、葉片、根系、花和果實,都是鑑定的重要因素。特別是花和果實,往往纔是鑑定的關鍵。這些苗木莫說沒有花果,細枝、葉片都沒有,根系也被包裹着無法看到,僅僅『露』在外邊的只有一截莖幹,這就給品種鑑定帶來了很大的難度。漫說不熟悉苗木鑑定的人,就是浸『淫』植物學鑑定幾十年的老教授遇到這種情況也不敢說自己有把握能夠鑑定出植株的品種。畢竟世界上植物的種類太過繁多,一個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所有的植物都熟悉,更何況,苗木還有變異『性』,特別是原生(野生)苗木,因爲原生地條件的千變萬化,還有生長過程中遭遇蟲害、野獸破壞、病害等等,都會導致植株莖幹的形態改變。這就使得堅定苗木種源更加困難。
綜上所述的種種,就使得這些千奇百怪的苗木有了一定的賭『性』,如同賭石、賭寶(古董黑市)一樣,有了一定的風險『性』。或許被衆人集體看好的某株植物,被人花幾百萬幾千萬高價買回去,等發了芽開了花,才發現不過是一種很普通的植物,不過價值幾百上千元,甚至一文不值。
更何況,苗木相對於古董、賭石那些東西,還有一種風險,那就是成活率。特別的大型原生樹木,被從原生地挖出來,中間不知運了多遠,又加之挖掘時會把大部分根系除去,只剩下主根和幾條主要的側根,這都是的成活率大大降低。
或許你眼力夠好,拍到一株真正的珍惜苗木,可你種不活,還是會賠光光!
也正是因爲有了這種種不定因素,才使得苗木交易帶了更高的賭『性』。所謂賭『性』,既有可能用極少的錢買到一株價值千萬的珍稀苗木,大漲;也有可能花幾千萬購得一株根本不值錢的苗木,或者種不活,大虧!
擺攤和來往的絕大多數都是男人,這些人既有穿着體面的,也有裹着破軍大衣形容不堪的。但在這裡,不論衣着容貌言談如何,幾乎沒人在乎。越是這種地方,往往越是魚龍混雜,曾經還有個形如乞丐的老頭兒,一擲千金買下好幾棵珍惜苗木的事情。所以,對這裡熟悉的人,都知道在這個地方,以貌取人根本行不通。
顧爽看到一個個包裹的和糉子似的苗木,就趕到這次來恐怕真的如她所說,只能是長長見識了。雖然她也種了大半年花,可對於這些野生的苗木根本不認識幾種,哪怕那一株最最常見的蘋果樹去了枝葉、包裹起根系來,她也不認識。更遑論其他珍惜苗木。
幾個大攤子前,都或站或蹲着有人,攤主抄着手熱心地和那些客戶招呼着,顧爽沒往前湊乎,來到一個小攤子前。
這個攤子只有兩株手腕粗的小樹,樹幹七扭八扭的,灰黑『色』的樹皮卻片片爆裂開來,粗糙的很。顧爽對這些特徵啥的根本沒有概念,看那守攤子的漢子穿着一件破舊的軍大衣蹲在那裡,看着旁邊攤子圍的人滿眼的羨慕和無奈,看面相應是個憨厚的,也就裝着細看的樣子,蹲下來伸手扶住樹木的樹幹。看特徵她是不行了,只希望她那與植物交流的莫名其妙的感應能力能夠幫她點兒忙。
手掌扶在粗糙的樹皮上,顧爽的眼睛還得裝着仔細觀察的樣子,其實目光卻已經放空,全部精力都集中在手掌的觸感上。
咦,別說,這一株樹木還真有感應,但是卻氣息極弱的樣子,一個極其微弱的意念出現在她的腦海裡:給我土給我水,結梨子……
梨子?這是一棵梨樹?
顧爽很高興,這還是她除了自己種植的花木外第一次與外邊的植物交流,心下高興,暗暗決定只要這漢子要的價格不太離譜,她就買下這株樹木。
這麼想着,她又伸手扶住了另一棵樹木,這一棵樹的樹幹稍粗一些,樹皮同樣的爆裂粗糙。顧爽慢慢感應,同樣的得到了迴應:冷……救我……結梨相報……
汗,這還是棵古董樹,居然還會拽文言。
顧爽暗汗了一把,穩了穩心神,這纔看向那守攤子的漢子:“你這兩棵樹咋賣?”
那漢子有些靦腆,被這麼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問話,有些怯懦地動了動嘴脣,悶聲悶氣地道:“一棵兩千。”
嘶,這麼貴!
看這麼兩株七扭八歪的梨樹,顧爽的心理價位也就是二三百塊錢,沒想到對方開口就要兩千一棵,足足56書庫問過之後,才知道,這幾年人們越來越重視一個返璞歸真,原來不值錢的山野菜啥的也跟着金貴起來。葛店鎮上有些人就動起了心思,反正大棚溫室有的是,就在花圃邊角灑上些野菜種子,收穫花卉的同時,沒想到山野菜也帶來了不小的效益,倒是增加了不少收入。他們現在吃的就是剛剛從那大棚裡採回來的山野菜,雄大海還說,畢竟是大棚野菜,若是初春過來,天然生長的野菜那才叫一個鮮嫩新香。
有說有笑地吃完飯,顧爽因爲喝了幾杯黃酒,身體也徹底暖和起來。
因爲起的早,又是開車又是逛集市,不免有些睏倦。
雄大海看向尚凡,尚凡點點頭,開口道:“你去休息一會兒吧,下午讓雄大哥帶我們去打獵。”
打獵倒是挺有趣,不過想想山上的風更是凜冽,顧爽就生出一股懼意來。她這次來想的不周到,並沒帶太多防寒的衣服,上山挨凍不說,說不定還成了人家的拖累。
這麼想着,顧爽不由道:“我沒帶棉衣,還是不去了……”
“呵呵,這麼快就凍怕了?”尚凡一張俊臉突然湊到顧爽面前,似乎要看低着頭的她臉上什麼表情。
顧爽被他突然湊過來嚇了一跳,頭下意識地後^H小說?仰,擡眼卻發現自己和對方的臉隔得那麼近,她擡頭的瞬間,兩人的鼻子幾乎要碰到一起了。心中大囧,本身就酒氣燻蒸暈紅的臉更是紅了大片,心下卻還是清醒的,急忙退了兩步,快速穩了穩心神,狠狠地瞪了尚凡一眼:“喝多了?這麼嚇唬人!”
尚凡眸子一沉,卻立刻哈哈笑着直起了身,“我今天才發現你這麼膽小!”
顧爽被他鬧得有些氣惱,正要不理會這個醉漢,轉身回房呢,胳膊一緊,已被尚凡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