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親親三兒還是一副懼怕自己的模樣,琛哥很是惱火,這剃頭挑子的感覺實在太打擊人。
穆可凡推了他哥一把:“把他趕出去。”
祁然卻上前一步,道:“既然三兒也回來了,穆非,我想有些事大家還是當面說清楚比較好。”
穆非想了想,覺得他家媳婦兒說的很對,石琛再混蛋,現在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只要三兒不喜歡,他總不可能上趕着不要臉吧?
穆非錯了,他不知道琛哥已經打定主意要把老婆追到手,別說臉面,連命他都可以不要。
“對,祁然說的有理,石琛,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穆非耐着性子。
石琛看了看餐桌,特麼不要臉道:“談事還是上桌子談比較好,咱們一邊吃飯,一邊喝酒,我正好嚐嚐二少家的飯菜,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
馬博文與柳墨卿對視一眼,他們老大這是要將不要臉進行到底了?沒看人家恨不能趕人了,他居然還好意思蹭飯?這話怎麼好意思說出口的?
穆可凡已經完全被石琛弄暈了,見石琛看過來,大大的眼睛立刻瞪圓了,渾身的毛都炸起來。
祁然做了一個請的收拾:“石總,粗茶淡飯,你們三位不嫌棄的話就請吧。”
石琛帶着馬博文和柳墨卿坦然的進了餐廳。
穆可凡拽住他嫂子的袖子,跺腳:“然哥,你幹什麼?我不跟他一起吃飯。”
祁然安撫的拍拍穆可凡的手,低聲道:“別怕,我們一起解決。”
穆可凡一看石琛那高大的身影就腳底打滑想溜:“然哥,我不吃了,沒胃口。”
祁然一把抓住穆可凡的手:“沒胃口也給我過去坐着,這是你的事,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穆可凡這人,平時鬼主意一大堆,其實是個沒主見的,特別是他自己的大事兒。
他跟祁然過去的時候,石琛正攛掇一臉煞氣的穆非開兩瓶酒。
尼瑪,這混蛋不僅是流氓,還特麼是土匪啊。
穆可凡一屁股坐在祁然身邊,他對面坐的是柳墨卿。
擡眼,見柳墨卿一雙狹長的眼睛正在打量他,本着“石琛不是個東西,他兄弟肯定也不是東西”的原則,穆可凡大大賞了柳墨卿兩白眼。
柳墨卿一愣,突然有些明白琛哥爲什麼死追着這人不放了。
穆可凡這人長得固然好,但顯然,這小子被保護的太好,沒有心機,什麼情緒都寫在臉上,一目瞭然。
琛哥汲汲營營了半輩子,想要的肯定就是這樣一個乾乾淨淨的人兒,在一起雞飛狗跳的過日子。
他柳墨卿能帶給琛哥什麼?那段混亂不堪的歲月、勾心鬥角的爭鬥還是染了血的回憶?
上菜上酒,穆非一張俊臉拉得老長,坐在位子上只管瞪石琛,想到這個該死的男人在追求自己寶貝弟弟,穆非這怒火就燒得恨不能把面前這人宰了。
先不說你石琛是男人,看你這樣子比咱三兒得大一輪吧,你一個老男人你好意思往三兒跟前站麼?
穆非是三不管,祁然沒辦法,只能硬着頭皮招呼,給衆人倒上酒。
不等石琛拿起筷子,穆非沉聲道:“石琛,我今天把話撂這,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把三兒交給一個男人的,他以後會結婚生子,也請你不要再做無謂的糾纏。說到底,這件事的起因就是你輕薄三兒在先,既然你已經被法律懲罰過,我對此也就不再追究,但是,如果你以後還要繼續糾纏三兒,那你就別怪我不客氣。”
他說這話的時候石琛已經拿起筷子開吃了,等穆非說完,石琛也沒放筷子,隨手抽紙擦了一下嘴,笑着道:“我也正有此意,以前的事咱們一筆勾銷,從現在開始,我重新追求三兒。”
“你……”穆非一拳頭砸在餐桌上,嘭的一聲,他手邊的飯碗都跳起來了。
石琛淡定的轉頭,看着穆可凡:“三兒,你也表個態吧。”
所有人唰的一下子就把目光轉向了穆可凡,並且都驚訝極了,瞧石琛那胸有成竹的模樣,活像他跟三兒已經私定終身似的。
穆可凡被衆人盯得渾身不自在,他二大爺的立刻發飆:“混蛋,臭流氓,我跟你有關係嗎你讓我表態?我告訴你,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你有多遠給我滾多遠,這就是我的態度。”
穆非眉峰緊鎖,穆可凡一張嘴就完蛋,但他家三兒話糙理不糙,所以,忍了。
祁然咳了一聲,說:“石總,你看三兒也表態了,感情的事總要你情我願才美,所以……”
石琛放下筷子,大手一揮:“我不聽這個,三兒,你只要說琛哥對你好不好?”
穆可凡趕緊搖頭:“好個蛋!”你他二大爺見面不是啃就是摸,上次在監獄還當着本少的面打飛機,你丫就一個臭流氓。
馬博文噗嗤一聲笑出來,心說,這小嫂子真是有琛哥風範,難怪琛哥看對了眼。
石琛咧嘴看着穆可凡,笑得特麼猥瑣:“三兒,你確定我對你不好?你說住手我是不是就住手了?你說不做我是不是一直沒捨得動你?你說我吸菸喝酒嘴臭,琛哥我每次見你之前都仔細刷牙洗臉,你說……”
“夠了!”穆非氣得要掀桌子了。
穆可凡一雙大眼水汪汪的,滿是委屈,牙齒死死咬着嘴脣,一副要把石琛生吞活剝的小樣。
石琛被他瞪得渾身舒坦,連大舅子的怒氣都無視了,閉嘴就閉嘴,反正琛哥就是告訴你們,該做的咱已經做的差不多了,不該做的誰也別想攔着,攔也攔不住。
哪天琛哥來了興致,徹底把人辦了,看你們怎麼說--不過這是下下策。
馬博文終於開口了,在這仨中,他是唯一一個看上去正常的,斯斯文文,不管是不是敗類,至少看着像個人。
石琛就不說了,一身流氓氣息。柳墨卿更誇張,一張俊臉一點溫度沒有,渾身殺氣,一看就不好惹。
馬博文笑着道:“穆總,祁總,三少,琛哥是真心的,我們兄弟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他對人如此上心,不管怎麼樣,請三少給琛哥一個機會。”
“不可能。”穆非果斷乾脆:“他當初綁架雲帆和三兒,不僅猥褻三兒,還傷了雲帆的手,我們不可能原諒他,還是那句話,再敢糾纏,休怪我不客氣。”
石琛收起臉上的笑容,目光刀子一般射向穆非,大哥動怒了:“那你想怎麼樣?”
穆非針鋒相對:“一個字,滾!”
嘭,柳墨卿一拳砸在了餐桌上,身子剛一動,馬博文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祁然挑了挑眉,也冷了臉:“怎麼?想動手?”
石琛冷笑:“穆總,我今天來呢確實是想把有些話說清楚。第一,當年第一次見三兒,我的行爲確實下流,你揍我一頓卸我膀子確實應該。第二,當年弄了三兒和姓雲的,我也只是爲了報復,我並不後悔傷了姓雲的,那是他倒黴。第三,你以爲憑那些警察就能抓住我?我進大牢的目的就是爲了還三兒,給三兒出氣,不管你們信不信,我不多說。第四,監獄裡面你做的那些手腳我也不跟你追究,一切都看在三兒的面子上。第五……”
石琛把手放在桌子上,馬博文心頭一跳,直覺不妙:“琛哥,你要幹什麼?”
石琛拿起手邊的叉子,對着自己的手背狠插下去。
“不要。”
“琛哥!”
馬博文和柳墨卿立刻圍了過來,石琛眼睛一瞪:“滾回去。”
對面的穆可凡嚇壞了,那叉子深深插在石琛的手上,估計是對穿了,掌心下面慢慢沁出血。
穆非和祁然同時一愣,他們是真沒想到石琛這麼狠。
石琛面不改色,就好像那叉子是叉在別人手上似的,轉頭看穆非:“夠了嗎?”
穆非氣得說不出來話,知道他是碰到硬茬子了,但是,三兒怎麼辦?
且不說石琛是個男的,三兒明顯對石琛沒有感覺,完全是石琛一頭熱,穆非怎麼可能委屈他弟?
一個石琛算什麼?槓上了!
馬博文見石琛的視線落在他面前的叉子上,趕緊收了,不給。
石琛轉手就搶了穆非的叉子,一聲悶響,石琛手背上立着兩根叉子。
祁然也氣得不行,勉強笑着道:“石總,你這是在玩苦肉計嗎?”
石琛搖頭:“祁總這麼說不對,你們不是說我壞了雲帆的手嗎?我這是賠他的,目的只有一個,以前的事一筆勾銷,穆總祁總,你們看如何?”
桌子上已經聚集了一灘血,看着觸目驚心,祁然提醒道:“石總還是先去醫院看看手比較好,別傷了筋脈。”
石琛擡起手,掌心的血嘩嘩的流,祁然朝大兵使了個眼色,大兵趕緊拿了一條幹淨的毛巾交給馬博文,馬博文也不管有用沒用,先把石琛的手綁住了,叉子卻不敢取。
手掌這地方不是骨頭就是筋脈,馬博文和柳墨卿一張臉都白了。
馬博文勸道:“琛哥,我們先去醫院,這事兒以後再說。”
石琛看了看手,又看了看臉色蒼白的穆可凡,全當對方也是在關心自己了--其實人家根本就是被他嚇的。
哼了一聲,石琛對穆非道:“以前的事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吧?穆總如果覺得還不夠就儘管開口。”
穆非沉聲道:“大兵,送客!”
石琛笑了,扭頭衝着穆可凡:“三兒,別怕,一點都不疼。”
穆可凡見鬼了似的,起身撒腿就跑了。
石琛惋惜的搖搖頭:“又把我的三兒嚇着了,小孩兒膽子小,穆總,這都是你慣的。不過你放心,我以後接着慣他。”
穆非咬牙:“滾!”
三人出了穆家的門,馬博文嚇出一腦門汗:“琛哥,你這也太拼了,都怪我出這個餿主意。”
柳墨卿冷哼:“你還知道?”
石琛踢了車一腳:“都他孃的給老子閉嘴,哎喲,疼死我了,老三,趕緊開車啊,去醫院。”
馬博文簡直哭笑不得:“琛哥,你繼續狠啊?”
石琛沒好氣道:“老子在你們兩跟前還裝個錘子,媽的,開車。”說完頗無奈的搖搖頭:“我那大舅子不好整,整一個油鹽不進,不過我們這一趟也不白來,看他以後還怎麼拿以前事來堵老子,博文,你說說琛哥那五點總結的好不好。”
柳墨卿冷冷的道:“好,真是太好了,手都快廢了。”
石琛一個白眼甩過去:“你給老子閉嘴,沒問你。”
馬博文點點頭:“說真的琛哥,你總結的對極了,咱們把所有事都攤開說清楚,以後你只管追人,兄弟們幫你,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爲開,沒有以前的膈膜,相信三少肯定會感動的。”
他話音剛落,前面的人又是一聲冷哼。
石琛雖然手疼的直冒冷汗,但是心中確實去了一塊大石頭,以後琛哥正大光明的追老婆,誰敢囉嗦?
石琛到醫院治傷暫且不提,總之那手沒廢,不過傷了骨頭,得養一陣子。
穆可凡這晚做了個夢,一個特別折磨人又恐怖的夢。
夢中的他光着身子躺在牀上,一個人滾燙的脣舌把他頭從吻到腳。
那絕對不是一個女人的脣,並不柔軟,q彈瓷實,嘴邊一圈堅硬的胡茬子,密密麻麻的扎着他的皮膚,帶起一片片細小的電流,涌遍全身。
穆可凡被那人壓的出不來氣,雙手緊緊抓住牀單,大口大口的喘着氣,想要擺脫那人的脣,可怎麼也擺脫不掉。
接着那人擡起頭,臉部輪廓漸漸清晰。深邃立體的五官,古銅色的皮膚,正是石琛。
穆可凡聽見石琛張開嘴,慢慢的吐出三個字:“賤、乖、乖。”
然後他伸出食指,沿着穆可凡的喉嚨一路往下,滑過胸膛,滑過下腹,穆可凡驚恐的看見,石琛食指所經之處,一股鮮豔的血從他的皮肉裡冒出來……
“你二大爺啊!”穆可凡叫罵着醒過來,滿身冷汗。
穆可凡是嚇着了?不,他是被石琛氣着了。
操|你二大爺的,你要追本少是不是,行,咱就等着。
因爲手疼沒睡着的石琛激靈靈打了一個噴嚏,嘿嘿一笑,肯定是咱家賤乖乖想他琛哥了,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