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未未結婚的當天,像是天公作美似的,一直以來陰沉不斷的天氣忽然間放了晴。
她早早的就已經起牀梳妝完畢,就坐在窗臺前面,呆呆的望着外面一言不發。
相比較前兩天心裡的慌亂,今天的她倒顯得十分的平靜,就像是一潭死水一樣,再難泛起絲毫波浪。
蘇然帶着鬱郁過來參加婚禮,推門而入,看到的就是身着婚紗的未未站在窗臺前,僅僅一個背影,就讓人感到無比的絕望和無助。
“未未。”蘇然低喚。
左未未聞聲回頭,見來人是她,緊張的眸子霎時放鬆下來,“蘇姐,這還不到點,你怎麼來的這麼早?”
新車來接的時間約好的是9點,可是現在才7點多一點。
如果不是她一晚上沒睡好,估計這會兒可能還沒有起牀呢。
“鬱郁今天不是花童嗎?我生怕她睡懶覺,到時候起不來,所以一大早就把她叫起來了。”
今天的蘇鬱郁也打扮的想個公主一樣,潔白的蓬鬆裙配上水晶公主頭箍,要多漂亮就有多漂亮。
聽見自己媽咪這麼說,小公主不高興的嘟了嘟嘴,“哼,也不知道是誰喜歡睡懶覺,現在卻把責任都推到我的頭上!不跟你們大人說話了,太累!未未阿姨,丟丟呢,我找他玩去。”
左未未給小公主指了指路,看着她歡快的跑開得樣子,嘴角不由自主的染上一抹微笑來,“鬱郁越來越有公主範了。”
一擡頭,忽然就撞進了蘇然擔憂的眸子裡。
未未一愣,還沒有說話,蘇然就忽然問道,“未未,你真的想好了?嫁給程子良,你不會後悔吧?”
“蘇姐,你怎麼忽然會這麼問?我都已經答應結婚了,還有什麼可後悔呢?”左未未閃爍着眸子,不敢正視蘇然的目光。
她知道自己瞞不過蘇然的目光,但是她還是想欺騙一下自己,
畢竟事到如今,說再多都已經沒有什麼用了。
“未未,我問你,前兩天你和程子良是不是去過酒吧?並且包廂還是在十樓?”
“是呀,那天程大哥在酒吧宴飲朋友,我推不過,就去露了個臉。怎麼了?”
“這就對了。”蘇然警惕的把房間的門關上,拉着左未未在沙發上坐下來,“未未,程子良和白露之間的關係非同尋常,這個你知道嗎?”
看着未未搖搖頭,蘇然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把這個消息告訴未未。
畢竟今天是她和程子良結婚的日子,但是作爲未未的好朋友,她真的不希望未未會那麼傷心。現在婚禮還沒有舉行,如果有什麼問題,現在說清還來得及,如果等會他們的婚禮什麼都辦完了,到那時候再發現什麼,可真的沒有回頭路了。
“蘇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快告訴我。”不知道爲什麼,聽蘇然提到那天在酒吧裡面的事情,沒來由的心裡一陣慌亂。
那天,她總覺得程子良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一樣,她明明聽到很大聲的有人在喊救命,但是當她靠近聲援的時候,程子良卻說什麼都沒有。
當時她也不想再計較呢麼多,就沒有追問,但是今天蘇然忽然神秘兮兮的提到,她下意識感覺到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樣。
“未未,我跟你說了,你可千萬別急。其實那天我也沒有聽到什麼,從洗手間裡出來時,我只聽到有女人哭着說‘我爲你付出了這麼多,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當時我還不知道是誰,但是後來等我想出來看個究竟的時候,就看到程子良和你一塊進了包廂,而你們的身後,則遠遠的站着髒兮兮的白露。”
當時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白露看着他們離開背影時的目光,很耐人尋味。
說完,蘇然小心翼翼的看着未未的表情,生怕她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會傷心。
畢竟之前因爲墨銜之,她已經善心很多次了,好不容易找到了程子良,就在她以爲未未會幸福的生活下去時,沒想到,竟然也會出現這種事情。
“未未,雖然我知道這個消息會讓你很傷心,但是我也是想讓你有個心裡準備。畢竟那天晚上在酒吧裡,我沒有看到程子良和白露之間有什麼過分的行爲。”
“嗯,蘇姐,我知道了。”
白露都已經是準備跟墨銜之結婚的人,她爲了墨銜之做了那麼多,蘇姐爲什麼會聽到她說爲了程子良付出了那麼多?
難道她們倆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左未未一時間覺得腦子有些亂,分不清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了。
整整一上午都精神恍惚,,看的奚芸焦急的直跺腳。
“我說未未,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看起來臉色這麼差?你如果真的有什麼心理負擔,就早點說出來,不管怎麼樣,母親都會爲你辦到的。但是千萬別這麼藏着掖着好嗎?”
她這副樣子看的讓人心疼,就好像外面的草坪上正準備籌辦的婚禮跟她毫無關係一樣。
左未未將視線從外面人數衆多的來賓身上收回,安撫的看了看母親,“我沒事,第一次結婚,有點茫然無措。”
奚芸忍不住笑了,“傻孩子,哪個女人辦這麼大場面的婚禮不是第一次結婚?哎呀你看我這記性,過來找你就是想把當年你爸送我的那個鑽石皇冠給你戴上的,哪裡知道心裡惦記着,卻還是給落在樓上了,你上去拿過來,我給你戴上。就在二樓拐角房間的桌子上房子,很明顯。”
“嗯。”
婚鞋的跟太高了,左未未穿着那個走不穩,就找了個棉拖先穿着,無聲的來到二樓,在母親說的那個房間裡,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個鑽石皇冠。
上面的每一粒鑽石都價值不菲,在水晶燈下散發着迷人的光澤。
就在左未未拿着皇冠準備離開時,忽然聽到隔壁房間傳來陣陣爭吵。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左未未鬼使神差的來到了隔壁房間的門口,當看到裡面的兩個人時,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走還是該留。
裡面的兩個人,一個是今天的新郎官,一個是墨銜之的未婚妻白露。看到他們,蘇然早上對她說的那些話,就那樣毫無預兆的闖入她的腦海。
白露的表情很激動,大波浪的迷人捲髮已經失去了往日的色彩,變得亂糟糟的,正緊緊盯着程子良,半天,才哭着喊出來。
“程子良,你知不知道這麼做,對我真的很殘忍!我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了,你要這樣置我於死地?你讓我做的事情,我哪一件沒有盡心盡力幫你完成?你想要墨氏集團的家產,我冒着巨大的風險幫你;現在你脫離墨家,反而想要搞垮他們,我也認真幫你做事,而你呢!程子良,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告訴我,你做的那一件事情對得起我了?”
“就連我們的孩子,我都爲了幫你和左未未製造機會,不得不犧牲了他。難道你真的就這麼絕情,一點不念及往日的情分嗎?”
“往日的情分?”她話音剛落,程子良猛然出手,揪着她的大衣領子,將她提到自己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白露,不管你心裡對我有多大的火,或者上次你有多幸運才能逃脫一死,但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我的面前。今天是我和未未的婚禮,就算是爲了她,我也不該讓你繼續留在這個世界上!”
程子良的聲音冰冷而無情,是左未未從來沒有見到過的一面。
左未未不可置信的捂着嘴巴,始終不敢相信面前這個陰冷如同厲鬼一樣的男人,竟是往日裡對他呵護有加的程子良,尤其是那一雙噴火的眸子,讓人幾乎看不到任何屬於人類的情感。
眼看着程子良罪惡的手就要伸向白露細嫩的脖子,白露拼命掙扎着,忽然一聲大叫,“程子良!如果你今天真的殺了我,難道你就不怕左未未終有一天知道這一切是你做的嗎?”
“怕?”程子良大掌握緊又鬆開,像是不知道從哪裡下手才能發泄心裡的憤恨,“我只是怕她不知道我有多愛她!爲了她,我不惜放棄墨家所有的家產,更是不惜手染鮮血,如果知道這些,她肯定會感動的要死,又怎麼忍心會責備我?”
“愛她?哈哈哈哈……”白露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如果你真的愛她,又怎麼會派出殺手去殺左思睿?真是可笑!你愛左未未,卻無法接受他兒子的存在,你就不怕她知道了以後,會對你恨之入骨嗎?畢竟在秋遊的那一次,她的兒子可是差一點就被綁匪撕票。而這一切,幕後指導就是……唔,唔唔!”
程子良忽然怒目圓睜,一時間,彷彿全身的力氣都集中在了雙手上,死死地掐住白露的脖子,瘋了似的喃喃自語,“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只有你死了,這些事情就不怕被人發現……”
“唔唔……”白露一張蒼白的臉被憋得通紅,窒息的感覺一波一波傳來,洶涌的想要將她淹沒。
忽然,門外發出一聲物品落地的聲音,不高不低,但卻成功吸引了程子良的注意力。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