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突然酸澀得要命,很多如果……但也僅只是如果!
他和她,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我什麼我?我告訴你,陸銘煜,我還就非嫁他不可了!”蘇然語氣堅定的說道,語氣裡還帶着幾分挑釁。
這個男人實在太可惡太可惡了!
“天下的男人又沒死光,你爲什麼非要嫁給一個傻子?”
陸銘煜聞言剛消下去的怒火又蹭蹭的往上升,額際的青筋又開始凸凸跳了起來,瞪着一雙猩紅的黑眸,像要將她吞沒。
他真的就想不明白了,這都什麼時候了,這個女人是在拿她一輩子的幸福開玩笑嗎?她這樣搭進一生去值得嗎?
“他不是傻子,至少在我的心裡,他要比你好千百倍!”蘇然氣不過的大聲反駁。
就知道口口聲聲說裴璟晨是傻子,可他卻不知道他自己連個傻子都不如,一個傻子都知道要對她好,要體恤她,要給她溫暖,可他給了她什麼?
除了痛就是傷害!
現在她的心還在痛,她的手腕還在痛,她的下巴還在痛,全身都痛得她無法呼吸!
“他比我好千百倍?一個傻子他哪方面會比我好千百倍?牀上功夫嗎?”陸銘煜已經氣得口不擇言了。
心裡聯想到她與裴璟晨那個傻子上牀,他就氣得不行,胸腔急促的起伏,喘息也變得粗重,看着她的黑眸更是陰沉得滲人。
就像是自己一直護在心尖上的寶貝突然被人搶了去一樣,那種再也無法掌握的感覺真是痛徹心扉,痛得他恨不能拉着她私奔到一個無人的地方去,從此誰也不能將她搶走。
蘇然躲開他魄人的視線,卻被他話裡的暖昧不純潔氣得臉色通紅,不由怒道:“齷齪!下流!”
“我齷齪?我下流?以前你不是喜歡得要命的嗎?”他重又捏起她的下巴,看着她勾起脣角笑得輕佻玩味,湊近她的臉頰輕輕的朝她呼氣。
竟敢說他齷齪下流!
他真想找個隱蔽的地方齷齪下流給她看看,讓她知道什麼才叫真正的齷齪下流!
鼻翼觸嗅到她身上淡淡的熟悉的馨香氣息,他就有一種欲罷不能的衝動,如果不是在馬路邊,如果是在車上,他真的會按着腦子裡想的去做。
“流氓,放開我!”
蘇然羞憤的奮力掙扎,想躲開他吹來的溫熱氣息,避開因他的靠近面凌亂的心跳,這人太危險了!
他真的是她的魔障,他知道她身上每一處敏感帶,而她總是很輕易的就被他挑逗得渾身不自在,真是又羞又氣憤。
“放開你可以……答應我,不要嫁給那個傻子!”陸銘煜黑眸一凜,直直看着她很認真的說道。
“你是我的誰呀?憑什麼讓我答應你?”
蘇然氣惱了,也不管眼前的人有多麼危險,想也沒想就衝口而出了。
陸銘煜卻被她的話堵得啞口無言。
是呀!現在的他是她的誰?他憑什麼讓她答應他不嫁給那個傻子呢?
可是,他就是不想她嫁給那個傻子,不想她因爲報復他而搭上一生的幸福!
那個傻子怎麼可能給得了她幸福!
“沒話說了是吧?沒話說了就放開我,我要回家去了!”真的一點也不想跟他在這裡瞎扯淡,浪費口水浪費精神!
“蘇然,不要嫁給他。”陸銘煜懊惱至極,鬆開了捏着她下巴的手,帶着幾分乞求的語氣,看着她擰眉說道。
他真的不知道還要怎麼樣才能讓她答應不要嫁給那個傻子,想到她明天就要跟那個傻子訂婚,他就很不爽很不爽,她怎麼可以嫁給那個傻子呢?
“不行!”
蘇然答得很爽快,迅速別開臉不去看他,她就是不爽隨他願,不爽他跟裴璟熙能恩愛幸福,卻要來阻礙她追求她的幸福。
轉身欲離開的時候,陸銘煜一把拽住了她,點了點頭:“你這麼想嫁進裴家不就是爲了錢嗎?只要你答應不嫁給那個傻子,隨你開個價,我都會滿足你的一切要求的!”
她不就是爲了錢嗎?
她六年前跟他提離婚不就是嫌他窮嫌他沒錢嗎?
現在他有錢了,只要她開價,他就毫不猶豫的給!
唯一的條件就是她不要嫁給那個傻子,他真的一點也不喜歡她嫁給那個傻子!
蘇然眼底迅速劃過一抹淡淡的憂傷,刺痛了她的心臟,暗籲一口氣,挑眼迎上他的視線,鄙夷不屑的輕笑:“隨我開價?呵呵,陸銘煜,你現在還真是有錢了,都知道用錢砸我了。呵呵……只可惜我一點也不稀罕你的臭錢!”
眼前這個她曾經深愛過的男人,和她同牀共枕過的人,她認爲彼此走進心裡的人,其實一點都不瞭解她……
她若真是爲了得到裴家的錢財,那她嫁給裴璟晨得到的難道會比他給的少?
真是可笑,諷刺!
原來在他的眼裡,她竟是這麼一個貪財的女人!
“那你想要什麼?”
陸銘煜真是拿她沒辦法了,她不是很愛錢的嗎?
當初跟他提離婚,不就是嫌他窮嫌他沒錢嗎?
現在他有條件滿足她了,隨她開價,她爲什麼又不答應呢?
蘇然看着眼前這張熟悉又陌生的俊逸臉龐,心底升起一股拔涼拔涼的氣息,涼得她全身發寒,有如突然掉進冰窯一般,他這又是爲了裴璟熙的吧?
胸口陣陣尖銳的痛,苦澀不已!
只是,想到鬱郁還在他手裡,鬱郁……
突然挑眉堅定的眼神看着他,微微笑道:“把鬱郁還給我!只要你把鬱郁還給我,我馬上退婚!”
她只要鬱郁,只要把鬱郁要回來,不管父親欠下的這筆債最後要如何了結,她都沒關係!
這一生,她視若命根的,從來就只有鬱郁一個!
鬱郁……
陸銘煜俊逸的臉龐劃過一抹自責和傷痛,胸口隱隱作痛,僵硬的嘴角微微抽動了幾下,隱忍着情緒緩緩說道:“鬱郁……鬱郁她跟着我過的很好,她還沒有放假,你先把婚退了,然後我帶你去美國,你就可以和鬱郁相見了。”
鬱郁,對不起!
叔叔這樣拿出你來說事,只是爲了不想讓你媽媽像我一樣錯得太離譜,她絕對不可以嫁給一個傻子的,那樣她這一生就真的毀了!
我已經對不起你了,不能再讓你媽媽繼續錯下去了,我真的不想讓你媽媽到最後跟我一樣一輩子活在無邊的自責和悔恨之中。
蘇然聞言當即冷笑,直接戳破陸銘煜的謊言,“你說謊!陸銘煜,兩年前,你根本就沒有帶着鬱郁出國!”
想到自己的女兒鬱郁被他搶去又沒有好好善待,她的心就恨得牙癢癢的,上前揪住他的衣領,瞪起一雙猩紅的眼睛,厲聲怒問:“陸銘煜,你到底把鬱郁藏到哪去了?爲什麼不好好的善待她?”
那可是他的親生女兒呀!
雖然他總是不願相信,但是,再怎麼也改變不了他們是骨脈相連的父女呀?
他怎麼就狠得下心拋下不顧呢?
陸銘煜僵硬的後背微微一顫,鬱郁,鬱郁已經葬身火海了……
可是,這個真相要他如何說得出口!
她這樣都已經氣得恨不得跟他拼命了,若是再讓她知道鬱郁兩年前就已經葬身火海,不得暈厥過去,連一點求生的**都失去嗎?
那他的罪孽會更深更重的,倒不如讓她一直心存希望的以爲鬱郁一直在他的身邊,以爲是他把鬱郁藏起來了。
於是,他選擇了沉默不語,痛苦的微閉了下眼,微微昂頭看向前方的一棵樹,那是枝葉茂盛的一棵大樹,他想,這棵大樹一定是承載了不少土地和雨水的滋潤,還有護林人員的關愛吧?
而鬱郁,當初如果他不執意的要把鬱郁送到趙家去,如果他稍稍心軟,把鬱郁送還給蘇然,今天,一定不會有這樣的局面了吧?
蘇然擡眼看着他一直沉默不語,心下突然咯噔咯噔作響,一股莫名的恐懼瞬間襲滿她的心頭,她驚得瞪大眼睛看着他,忐忑不安的問道:“你、你不會是真的把鬱郁給殺了吧?”
她不知道她是怎麼說出這句話來的,聲音顫抖得心臟都在疼痛,在心裡暗道:陸銘煜,快告訴我,是我想多了!是我想多了!一定是我想多了……
陸銘煜的心臟也因着她這一句話而震顫了幾下,‘你不會是真的把鬱郁給殺了吧?’低頭看着蘇然臉上的驚恐和慌亂無措,那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尖狠狠的刺在了他的心臟正中央,痛得直滴血呼吸困難,他微微勾動了下嘴角,佯裝沒事般的說道:“蘇然,這是個法制社會,殺人是要償命的,我怎麼會把鬱郁殺掉呢!”
腦海裡卻突然想起一句話,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他是沒殺蘇鬱郁,可蘇鬱郁確實又是因爲他才葬身火海,屍骨無存!
蘇然暗暗鬆了一口氣,他說了沒有把鬱郁殺掉!
這麼說她的鬱郁還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
緊張的情緒一下鬆散了下來,激動瞬間浮上心頭,一股熱淚盈滿了眼眶,她鬆開了揪着他衣領的手,拭去剛剛滑落的淚痕,繼而拉着他的手臂乞求道:“陸銘煜,把鬱郁還給我好不好?你不知道這兩年我有多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