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總,白小姐。”左未未禮貌的和他們打完招呼,便不再說話。
“未未小姐也喜歡這家牛排呀?真是好巧呢,上次銜之帶我來吃過一次之後,就忘不了呢。所以今天就讓他帶着我一塊過來了。”白露雙手抱住墨銜之的胳膊,撒嬌的看着他說。
程子良笑着站起來,“這家餐廳是我選的,今天未未小姐請客,我就選了這家餐廳。銜之還沒吃飯吧?不如一塊吃吧?”
墨銜之眸光幽深,緊緊地鎖住左未未,“不了,謝謝二叔好意,不過,我吃飯不喜歡和陌生人吃飯。”
陌生人?這四個人裡,程子良是他二叔,而白露是他未婚妻,只有左未未跟他非親非故。
那麼,他那句話就是針對左未未嘍?
墨銜之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銜之!”白露及時拉住他的衣袖,“不如我們就一塊吃點吧。”
好不容易有個炫耀的機會,她絕對不能輕易放過。她要讓左未未知道,自己跟墨銜之是有多恩愛,而她不過是自己的一個替身,所以,應該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再對銜之苦苦糾纏了。
“是呀,好不容易湊到一塊,不如一起吃吧,就當是家庭聚餐嘛。”
“家庭聚餐?”墨銜之劍眉緊鎖,“這麼說,未未小姐現在在跟二叔交往嘍?不過二叔,你可要當心了,未未小姐年輕漂亮,後面的追隨者可不少,萬一不小心跟別的有錢男人跑了,那是追不回來的。”
左未未猛地擡頭,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墨總,我不明白您這話的意思。”
什麼叫她年輕漂亮,容易跟別的有錢男人跑了?難道在他的眼裡,自己就是這樣一個朝三暮四的女人嗎?
墨銜之坐下來,輕呷一口茶水,緩緩道,“嗯?怎麼?言律沒跟你一塊過來嗎?這才幾天時間,就覺得你們倆不合適,轉身投奔我二叔的懷抱了?”
平靜柔和的聲音裡,卻處處咄咄逼人,甚至帶着質問的語氣,讓左未未十分不舒服。
“墨總,不管跟誰相處,這都是我個人的私事,我想這個沒有必要跟您彙報了吧?您問的這麼清楚,難道對我有什麼想法嗎?”
這句話剛出口,左未未就有些後悔。
因爲這明明就是自取其辱的問法,並且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她幾乎能夠想象得到,接下來墨銜之的話會讓她有多難看。
但她想錯了。
墨銜之沒說話,白露就不樂意了,“左未未小姐,拜託你說着話之前,用鏡子好好照照你自己好嗎?除了我,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入得了我老公的眼。”
說完,還撒嬌的靠近墨銜之懷裡,笑問,“對吧,老公?”
儘管不喜歡白露這麼稱呼他,墨銜之還是寵溺地颳了她的鼻頭一下,“不要亂說話,外面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貨色,怎麼能跟你相比?”
白露聞言,笑得更開心,甜蜜的在墨銜之的胸前蹭了蹭。
對於墨銜之的回答,她十分滿意。當着墨銜之的面,她不能說出有損身份的話,但是這句話從他的嘴裡說出來,怎麼就那麼讓人幸福呢?
他的話猶如一把利刃,兇狠的刺入左未未的心口,鮮血淋漓。
“亂七八糟的貨色”,那是在說她嗎?
現在她終於知道了,原來在墨銜之的眼裡,她不僅是個朝三暮四、水性楊花的女人,更是一個不入流的、甚至是“亂七八糟”的貨色……
鼻頭越來越酸,趕在眼淚掉落下來之前,她趕緊起身。
“未未,你去哪兒?”程子良迅速起身,拉住她的手腕,“如果你不想吃了,我送你回去吧。”
“沒事,我上趟衛生間,很快就回來。”左未未抵着頭,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不管發生什麼事,她是絕對不會第一個離開的,因爲離開代表着懦弱,她承認自己不是一個堅強的女人,但是也不容許別人嘲笑自己。
躲在衛生間裡,回想起墨銜之的話,她的心就止不住的疼痛。
倆人相處那麼久,難道是墨銜之表現的太不明顯,還是自己沒有看清楚,原來在他眼裡,自己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
對他來說,自己的存在毫無意義,毫無價值,甚至連跟他站在一起的資格都沒有?
“亂七八糟的貨色”幾個字猶如魔音,在她的腦海盤旋不停。
越想越傷心,左未未靠着隔門的身體不由自主滑落下來,捂着嘴,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但最後還是忍不住嚎啕大哭。
不知道這樣發泄情緒了多久,直到她自己哭累,發麻的雙腿支撐不住,她才緩緩平復下來,打開衛生間的門。
忽然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左未未嚇了一大跳!
很快就恢復到正常,“你來這裡幹什麼?這是女廁,您不會覺得這裡配不上您高貴的身份嗎?墨總!”
回答她的只是寧靜的空氣。
左未未自嘲的笑了笑,他那麼高貴的人,恐怕覺得跟自己說話都會降低身份吧?不回答也是對的。
洗了手,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眼睛,爭取不讓哭過的痕跡那麼明顯。
就在她準備離開女廁的時候,手腕忽然被人拉住,冰冷生硬的聲音從背後傳過來。
“你爲什麼哭?”
左未未冷笑,“墨總,只是我的私事,跟您無關。放開我!”
掙了掙,卻發現他抓的十分用力,手腕處被他的五指咯的生疼,左未未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墨總,請您放開!我身份卑賤低下,是亂七八糟的貨色,別污染到了您尊貴的手!”
努力想要甩開他的牽扯,不料他猛地一拽,左未未就向前一步趔趄,差點撞到他的胸口。
擡頭看到他冷峻的眸色像是千年不化的寒冰般冷冽滲人,不由得惱了,“墨總,我跟您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就算哪裡不小心招惹到了您,您對我恨之入骨,可也不用這樣報復我吧?”
“報復?”墨銜之咧嘴冷笑,“你以爲你是誰,值得我動手報復?左未未,不要太把你自己當回事了。如果不是露露擔心剛纔的話傷到你,讓我過來看看,你以爲我會願意見到你嗎?”
幽深的眸子努力居高臨下的瞪着她,來掩飾心虛。
“是嗎?如果白露小姐讓你過來看笑話的,那恭喜你們,剛纔你的話真真正正的傷到了我,所以我纔會哭。這樣的回答你滿意了嗎?如果滿意了,輕放開我!”
她一點也不想跟這個冷傲的男人再糾纏下去。
說不準再這樣下去,他會怎麼更深誤解自己,與其這樣,還不如不見,就讓自己在他的心裡保持現在的形象。
“哼,你有膽量勾引男人,就沒膽量承認?這可跟你不像啊。”
“像不像不都在你的眼裡是那種貨色,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墨總,我最後再說一句,放開我!這裡是女廁,你再不放,小心我大喊了?如果把白露小姐驚過來,看到我們這副樣子,你就不怕她傷心?”
“如果露露看到,你以爲她會怎麼想?是你勾引我,還是我對你糾纏不清?嗯?”
左未未胳膊一僵,張開的嘴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怎麼?不叫了?”
他的聲音很輕,就象一根羽毛似的,一點點的輕刷着左未未的耳廓,臉頰不由自主的被耳廓的紅暈沾染,瞬間佈滿整張臉。
墨銜之說的一點也不錯,就算白露出現在這裡,看到自己的手被她的老公抓着,第一反應肯定是認爲自己勾引了她老公,自己的這幅樣子,是怎麼也勾引不到身份高貴的墨總吧?
“不用叫了!”左未未眸子一沉,對着墨銜之的手就咬了上去。
“嘶——”
墨銜之的手背上迅速出現一個深深的牙印子,咬牙努力忍着,一點也沒有放開她的意思。
左未未咬得牙齦發麻,總覺得如果不是骨頭,她可能就要從墨銜之的手背上咬下來一塊肉了。
太太眼皮子,看見他牙關緊咬,分明是極力忍着,明明都這麼痛了,爲什麼還不放手?
倆人就這樣僵持着,左未未不鬆口,墨銜之不放手,沒一會兒,就有口水從左未未的嘴裡流出來,儘管她不停地吸着,但仍舊避免不了口水流在他手背上……
就在倆人左未未即將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廁所的門忽然被人打開,緊接着就聽見一聲尖叫,受驚了的女人尖叫着離開。
“裡面發生什麼了?”白露的聲音傳出來,左未未和墨銜之都不由自主的僵了一下。
“小姐,您別進去!裡面有、有一對情侶在做那事兒……噁心死了,您千萬不要進去。”
“做那事兒……?”
左未未疑惑的擡眼看了看墨銜之,那女人說的是他們嗎?
她倆這姿勢怎麼了?
她不過是彎腰咬着墨銜之的手,而他的手……
左未未臉色一紅,趕緊鬆開嘴,甩開他。
這男人沒事老把手放在那地方幹什麼?怪不得剛纔會有人誤會他們倆人,試想一下,一個女人蹲在地上,腦袋正對着一個男人的褲襠,這姿勢,恐怕是一個正常人都會誤會的吧……
是吧……
“哎,小姐,您別進去啊……”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近,左未未的頭皮越來越麻。
怎麼辦,如果真被白露看到他跟墨銜之在這裡,那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