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兒?”毫無溫度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嚇得左未未渾身一哆嗦,“那個,我、我去那邊找個人。”
“找人?”墨銜之眸色一緊,“找程子良嗎?”
不知道爲什麼,一向喜怒無常的他,總會在面對左未未時,情緒輕易地就失控。
尤其是在看到她跟程子良走的那麼近的情況下,心裡頭莫名的火氣想要將他焚化了似的,無處發泄!
“你給我過來!”聲色冷厲的說完,左未未只覺得手腕一痛,身子就被他用力的朝陽臺上拽去。
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聽“咚”的一聲,陽臺上的門已經鎖了起來。
左未未一驚,趕緊過去開門,卻發現,不論她怎麼用力,門始終無動於衷。
她們,出不去了。
“墨銜之,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這門鎖了之後就打不開了!”偏偏她也沒有拿手機,根本無法打電話叫人求救。
外面那麼多人都各自沉浸在歡愉的氣氛中,誰會留意這邊的陽臺?
怒瞪着墨銜之,卻見他一點點朝她這邊走過來,渾身上下都散發着讓她爲之顫抖地寒意。
“打不開?我本來就沒有打算讓你出去。”說着,他一邊用力將左未未拽開,一邊長臂一揮,陽臺上的窗簾就被嚴絲合縫的關上。
這下宴會廳的人更不會發覺這邊的動靜了。
左未未一急,強自鎮定,想要再次呼救,卻被他猛地一扯,逼到牆角。
“你,你想幹什麼?”
“這句話該我問你吧?我有沒有告訴過你,程子良並非善類。你還跟他走的那麼近,是故意的還是真看上他了?”
墨銜之語氣平靜,但黝黑深邃的眸子彷彿在醞釀着驚濤駭浪一般,十分駭人。
左未未一頭霧水,“我不明白你這話到底什麼意思?墨銜之,你這兩天是不是瘋了?總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我跟誰走得近,與你有什麼關係?你是我什麼人,我憑什麼要跟你彙報?”
她一直懷疑,這兩天到底是哪裡招惹了這位大神,三天兩頭針對他。
在言律的生辰宴後,他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也就罷了,上午在西餐廳吃飯,他又這樣,就連現在……
“我就搞不明白了,我到底哪裡做錯了什麼?讓你這麼不停的質問我?”
“質問?”墨銜之冷笑,左未未亦冷笑。
不等他開口,未未就說道:“你是不是想說,我這種身份的人,不值得你質問?既然這樣,那你三天兩頭的糾纏,到底是想要幹什麼?墨總,墨大少,我求求你了,放過我好嗎?”
祈求的望着墨銜之,只要能在沒有他的地方,雖然心情不太好,但總比現在這種狀態強很多,最起碼不用這麼壓抑,不用心痛的這麼徹底。
而他居高臨下的眸子裡閃動着左未未無法理解的複雜,似動容,又似鄙夷。
“你能看清楚你自己的身份,我很欣慰。像你這種兩面三刀的女人,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喜歡他倆哪一個?”
他忽然出手,緊緊地攥着她的下巴,逼迫着未未不得不和她對視。
左未未憤怒的掙扎,卻只換來下巴上更深的疼痛,心底的痛楚加上**的痛感,她的眼淚毫無預兆的飆了出來。
“我喜歡誰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是不是非要我承認喜歡你,纔會甘心?”左未未負氣的衝他大吼,“好啊,那我現在就承認,我喜歡的人是你,自始至終都是你!這下你滿意了吧?”
“看到你跟白露站在一起,我會吃醋,得知你們倆要訂婚了,我躲在被窩裡哭紅了眼睛,……但這些讓你知道又能怎麼樣?你愛的人不是我,難道我把這些說出來,就能讓你輕易地對我產生感情嗎?或者產生一些可憐的同情心!對不起,這些我不需要!”
“那你需要的是什麼?”他眼中的怒火已悄然熄滅,迫切的想知道一些什麼答案,捏着她下巴的手指也變得僵硬。
左未未自嘲的笑了,“我所需要的,你不是一直都看在眼裡嗎?從言律到程總,難道你還不明白?我需要的事男人,就算我喜歡你,我也不會在你這一根樹上吊死!”
“所以你就勾引言律,然後有目的的接近我二叔?”
勾引?
冷風攜着他破碎的聲音鑽入左未未的耳朵,涼意侵入她的肌理,讓人如墜冰窖,但卻敵不過他話裡的徹骨寒霜。
左未未笑中帶淚,忽然擡眸看着墨銜之,“對,我就是要勾引男人,既然得不到我想要的愛情,那唯有不同的異性才能帶給我想要的滿足感,不管是程總,亦或是言律,都只是我想要利用的工具而已。”
說完這些似乎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墨銜之的手一鬆,她差點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
“得到了我的答案,墨總還滿意嗎?”
她眼中晶瑩的淚光似一把把利劍,狠狠刺入墨銜之的心臟!
他咬牙,“好,很好!我、很、滿、意!”
話音剛落,只聽“嘩啦”一聲,陽臺上透明的推拉式玻璃門就被他一腳踹的粉碎!
世界一片寧靜!
左未未被他的舉動嚇得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陽臺上空曠的風將她湮沒,淚水不停地打落下來,無助又絕望。
得到了答案的墨銜之,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憤怒,瞳孔緊緊地盯着她孤單消瘦的身影,想要說什麼,張張嘴卻語噎。
這邊巨大的動靜吸引了會場上的所有目光,都紛紛朝這邊看過來。
“老公,你怎麼在這裡?”白露一聲驚呼,放下手裡的酒杯就小跑過來,“我說呢,找你半天都沒有找到你,原來是來陽臺上吹風了啊?太壞了,都不叫我……”
撒嬌的說着,餘光忽然瞄到牆角的身影,白露眸色一寒,下意識抱住墨銜之的胳膊,卻被他不耐煩的抽出來,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
墨銜之掃了眼地上的身影,冷冷的道:“走吧。”
說完,闊步離開。
當着衆人的面,自己的老公和別的女人獨處陽臺,白露的臉色有一瞬間的掛不住,不管怎麼說,這個“綠帽之仇”她一定要報!
蹲在陽臺上吹冷風,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她整個身子都變得冰冷麻木之時,程子良終於找了過來。
“未未,你怎麼在這裡?讓我好找?”拉着她就要離開,剛觸到她的肌膚,冰涼的感覺讓他心頭一顫,“你怎麼這麼傻,穿的這麼單薄蹲在這裡,萬一被凍壞了怎麼辦?”
說着,程子良脫下身上的西裝,披在她的肩頭,溫柔的哄到,“好了我們回去吧。等會兒舞會就開始了,我教你跳舞。”
左未未眼神空洞的看着環在她腰上的大手,不知道爲什麼,胃裡忽然一陣反胃,想要吐出來,但忍了會兒,勉強將心頭的那股嘔意壓了下去。
“程總,不好意思,我去一趟衛生間。”不動聲色的推掉腰間的大手,左未未把西裝還給程子良。
“要不要緊,我陪你過去吧?”
無力地搖搖頭,“不用了。”
說完,左未未踉蹌着離開。
站在鏡子前,捧了把水猛地澆在臉上,沁骨的冰涼讓她恢復了些理智。
看着眼前面色憔悴、眼眶發紅的人,活像一個女鬼,左未未自嘲的諷笑,“就這樣的狀態,別說墨銜之了,就算是一個普通的小職員看上自己都難。真不知道之前哪裡來的勇氣跟他相處那麼久……”
她再次彎下腰,還沒有掬起水,忽然“嘩啦”的一聲,她整個人就被一盆水澆的通透。
“怎麼樣?現在清醒了嗎?”白露丟下水盆,鄙夷的看着左未未問,“捧那麼點水就想澆醒被豆漿糊了的腦袋,是不是有點杯水車薪了?”
突如其來的寒冷讓左未未渾身都在發抖,連舌頭都在打結,“白露,你想幹什麼?知不知道這樣會讓人生病的!”。
白露雙手環胸,不懷好意的看着她,“你不是想要清醒嗎?我這是好心的在幫你,讓你下次勾引別的男人時,也好有個心理準備!今天我暫且放過你,澆的只是清水而已,若有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你在胡說什麼!”左未未慌亂的抽着紙巾,不停地擦拭身上的水漬,“我什麼時候勾引男人了?不要動不動就血口噴人好不好!”
“我血口噴人?”白露忽然像被人踩住了尾巴似的,情緒失控的衝她大喊,“誰知道你在陽臺上對銜之做了什麼,現在想要裝清白,左未未,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噁心!”
左未未本來就遭受了心靈的創傷,現在又被莫名其妙的潑冷水,整個人也怒火中燒!
“你想要知道我們在陽臺上做了什麼,回去直接問你的好老公啊?自己沒膽量質問男人,就跑過來像潑婦罵街一樣,有意思嗎?你不是社會名媛嗎?請問你的淑女氣質呢?”
接二連三的問題讓白露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眸中寒光四射。
她忽然擒住左未未的頭,按在鏡子前面,逼她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說我像潑婦罵街沒氣質,你不也看看你自己的德行,就這樣還想靠近銜之?你腦子被門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