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佑天一抹獰笑,翻身將段柔鎖在身下,“是嗎?放過他?你認爲,你可以用什麼東西來交換?”
他就是很不高興,不高興她在這樣的時候竟然要求他放過另一個男人。
聽說,那個男人是她在與他交往之前,曾經深愛過的人。
竟然是爲了那個男人,纔會約他的嗎?
爲了讓他答應放過那個人,她竟然願意將她自己出賣給他嗎?
“你來找我,就是爲了讓我放過另一個你深愛的男人嗎?”寧佑天伸手扼住她的脖子。
她的脖子細嫩柔滑,捏在手裡的時候,脆弱得好像稍一用力就會斷掉。
寧佑天的掌心摩擦着她脖子上的皮膚。
段柔看着寧佑天,他眼裡的冷漠好像越發地深了。他生氣了嗎?他是不是其實根本不想幫她?
另一個……深愛的男人?
在寧佑天的心裡,她就是那麼濫情的一個人嗎?
“你會幫我嗎?”段柔心裡發疼,然而她只能裝作什麼都沒有感受到,悶聲問道。
她的脖子還在寧佑天的手上,只要他稍一用力,她就會痛苦萬分。
她小心翼翼的笑意激起了寧佑天的憤怒。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怯了,爲了另一個男人,在他面前低聲下氣了嗎?當初那個會叫他跳河以證明自己愛她的段柔,已經不在了嗎?
想到這裡,寧佑天就忍不住收緊了手。他的力氣本來就不小,段柔無心反抗,但頸間傳來的窒息感立刻侵襲了她的神經,讓她本能地開始反抗。她伸手想要讓寧佑天放開她,但是寧佑天的力氣太大,她又抓又撓,也不能讓他放手。
“咳咳咳,寧佑天,你放手!”段柔難過地發出聲音。
她的雙眼直直地看着寧佑天,眼裡隱約有淚。寧佑天卻早就已經控制不了情緒,他再次用力,眼裡的恨意夾雜着愛而不得的瘋狂,“怕死嗎?你不是爲了救他,什麼都肯做嗎?你不是爲了救他,已經做好承受一切的準備了嗎?現在怕了?段柔,我以爲你什麼都不怕了。”
“佑……佑天……”
段柔的聲音斷斷續續,聽得出來,她現在很難受。
寧佑天早已被怒氣控制,哪裡還顧得上段柔的難受。他現在只覺得自己的心裡有一團怎麼也滅不掉的火,這團火好像在他心裡已經很多年了,它蟄伏那麼久,現在突然之間爆發,讓他整個人快要瘋掉。
段柔,段柔……
你已經不再屬於我了,你已經不再屬於我了!
寧佑天看着憋紅了臉的段柔,突然大笑了幾聲,“你死了,我就放過他!你肯去死嗎?”
他現在只能憑着折磨她來緩解自己的憤怒,她痛苦了,自己就會高興吧?
是這樣的,對吧?
寧佑天的雙眼盡是炙熱的恨意和瘋狂,他現在完全失去了理智,只想要身下的這個人完完全全屬於自己。既然得不到她,那就毀掉她吧,讓她永遠屬於自己吧!既然大家都不快樂,那就一起毀滅吧!
寧佑天笑着,手下越來越用力。
“咳咳——”求生的本能讓段柔一直在反抗,脖子上傳來的疼痛感和灼燒感讓她覺得難過,強烈的窒息感讓她不停地掙扎,她嘗試着吞嚥的動作,然而她發現這樣的動作對現在的她而言,都越來越難。
“你去陪小北吧,是你害死他的,你去陪他吧,看他想要怎麼報復你!你去死吧,你死了,我就放過他!”
寧佑天已經不能思考,只靠着自己的怒氣組織着語言。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表達的是什麼。67.356
爲什麼,爲什麼他們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爲什麼,爲什麼所有的一切都不可能會再重來?他明明,明明是抱着一絲期待,纔會以報仇的名義接近她的身邊,然而爲什麼,爲什麼她的身邊有了其他的男人,她的心裡也還有其他的男人?
爲什麼!
都是他的錯嗎?是他以前傷害了她,所以現在她也要這樣對待他嗎?
寧佑天盯着那張熟悉而陌生的臉,笑得格外地猙獰。
段柔也看着他,看着他臉上的恨意越來越明顯,看着他變得越來越猙獰。
明明以前對她那麼溫柔的人,明明以前曾經擁抱着她的人,現在對自己只剩下滿滿的恨意了嗎?
江北?
是啊,江北的死,始終是她的責任,她擺脫不掉。
段柔看着寧佑天,漸漸放棄了掙扎,持續的窒息感襲來,她的眼前已經開始有些模糊了。那張臉,那張臉也快要看不清楚了。
寧佑天,如果恨我,那麼,我離開是不是就好了?
段柔心裡想着,乾脆不要再繼續掙扎了。這反正也是當初她所想過的,這樣無限接近死亡的感覺,已經十分熟悉了,不是嗎?
她緩緩閉上眼睛。眼角落下一滴淚。
但是寧佑天,我也要讓你揹負永遠的罪孽嗎?我也要讓你像以前的我一樣,一直在悔恨和痛苦裡生活下去嗎?
“我要給你全世界最安穩的幸福!”
段柔的耳邊突然響起寧佑天的聲音。那沒有恨意的聲音,好懷念……
這股懷念讓她想起了當初的寧佑天。
段柔突然驚醒,猛地睜開了雙眼,用盡了全部力氣朝被情緒控制了的寧佑天喊,“寧佑天,你不是要給我全世界最安穩的心腹嗎?”
你不是……
寧佑天怔了一下,低頭看着自己身下的段柔。她的衣裙在掙扎之下顯得有點凌亂,一頭溼發狼狽地搭在她的臉上。
她的臉色因爲缺氧而通紅。
他猛地收回了手,失魂落魄地往後退,跌坐在地上。
他都做了些什麼?
他都說了些什麼?
他怎麼會說讓她死?他怎麼會想親手結束她?他竟然真的差點殺死她!
寧佑天失神地看着段柔。她躺在牀上,一動不動,若不是她大口的呼吸聲,他就要懷疑他真的已經親手殺死了她。
而躺在牀上的段柔,在短暫的缺氧之後,一時沒有力氣坐起身來。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爲了緩解缺氧帶來的痛苦和體力消耗,也爲了讓他聽見她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