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毅看着傅慕旋,雖然經歷了突如其來的意外,傅慕旋身上還是有一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淡然。她是個容易鎮定,也容易讓人覺得鎮定的人。
他其實有私心,他打從心裡希望這個韓以晨喜歡的人,可以接受韓以晨,結束他這麼久以來一個人的孤單的生活。他一直在韓以晨身邊,所以知道他韓以晨那個所謂的難纏的未婚妻只是一個幌子,那是韓以晨的乾妹妹,因爲一直被他嬌慣着,所以習慣依賴他了,暫時不想與別人一起分享哥哥的愛。但其實韓以晨的妹妹跟他一樣,打從心裡都希望韓以晨能夠快樂。她裝作韓以晨的未婚妻,也是爲了考驗靠近韓以晨的女生,看看她是否是真心。
現在韓以晨在病牀上躺着,他當然希望替韓以晨保護她。要是韓以晨醒了,也一定不希望她面對這樣的追問。
“沒事,你上去吧。”傅慕旋卻輕飄飄地拒絕了他。
玉容說得對,很多事情都需要去嘗試。你並不知道你下一步將會面對什麼樣的局面,也許你躲過了這一個難關,反而會遇上更多的難關。而如果你願意面對它,也許過不了多久,你就翻過它了。
她身爲厲氏的總裁,傅氏娛樂公司的負責人,她有絕對的責任處理這些事。
“但是……”陳毅還打算勸她。
他們這些常年負責公關的人都知道,面對媒體和記者,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它需要的,除了你謹慎的態度和嚴謹的話語之外,還得有你不怯於人的膽量。他們會從你的一個微表情,一句不經意的話裡,挖出各種各樣的故事。跟他們打交道,除了要坦然鎮定之外,還要有絕對的技巧。
傅慕旋朝他揮手,大跨步而去,“回去吧,讓韓以晨不要擔心。”
記者們見傅慕旋走過來,臉上的興奮畢現無疑。這是媒體人的敏銳,直覺告訴他們,從傅慕旋的身上,絕對能挖到在陳毅那挖不到的消息。
“傅小姐,請正面回答一下我們的問題。”
傅慕旋走出大門之後,便被記者團團圍住,好在保安早就接了蘇白吩咐,一直拼命維護着秩序,保護着傅慕旋不被記者近身。
蘇白是擔心有有心人藉着混亂,對傅慕旋的人身安全造成危害。
有的事情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不敢保證傅慕旋的敵人們不會趁這樣的機會來搗亂。
傅慕旋對於蘇白的安排很是感謝,這讓她多了很多安心。她看着眼裡泛光的記者們,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回答。
“韓以晨先生現在並無大礙,但是他需要一定量的休息,所以希望大家在這一段時間裡也不要去打擾他。在成爲明星之前,他始終是個跟我們一樣的人,希望關心韓以晨先生的朋友們能給他一個私人的空間,讓他好好的休養。”
“我的確參與了拍攝,是一個新加入的角色。之所以參與拍攝,是因爲編劇覺得增加一個角色可以促進電影劇情的發展,也能圓滿其他的角色形象。我所演繹的角色只是一條串聯的線,用現在的話說,就是打醬油的。我會接下這個角色,僅僅是爲了幫我朋友的忙,並不是因爲身份關係,強行讓編劇改戲。”
“韓以晨先生受傷的事,我應該負主要責任,所以等韓以晨先生醒來之後,我會親自跟他道歉,商議賠償事宜。至於打擊報復,劇組的大家平時都像兄弟姐妹,相處十分友好,絕對不會存在打擊報復的情況。這只是一場意外。”
傅慕旋並沒有告訴記者,吊燈會落下極大可能是有人故意爲之,記者對於這些事向來敏銳,她暫時還不想把問題擴大化。
她避重就輕的回答並沒有讓記者們滿意。
“傅小姐能正面回答一下你跟韓以晨的關係嗎?”有記者發問。
韓以晨受傷是大事,但是在這件事的背後,還有更多值得挖掘的事,其中一件便是傅慕旋和韓以晨的關係。
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成了大家都很關注的熱點話題之一。一直在韓以晨的粉絲圈裡佔據着頭版位置。
雖然早就知道記者一定會問這個問題,但是傅慕旋還是覺得有點頭疼。關於她跟韓以晨的關係,她已經闢謠了好幾次,但是記者們始終不相信,孜孜不倦地挖掘着他們之間的可能性。
其實也不能怪記者,在有心人的操控中,她好像掉入了一個怪圈,每次的新聞都是她和韓以晨捆綁出現在大衆眼中,也難怪別人會多想。
傅慕旋沉默着。
“傅小姐的沉默是因爲你與韓以晨之間真的有朋友之外的情感嗎?”
記者追問。
大家都很是好奇這個問題。而正在樓上窗口看着傅慕旋的韓以晨,也非常的好奇。
他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因爲休息不夠,傅慕旋走了之後,他很快就醒了。也許是心裡掛念着傅慕旋,擔心她會擔心,也擔心她會因此而處於爲難的境地。以他現在的身份,受點傷肯定會受到廣泛的關注,消息要是走漏,對傅慕旋將會非常不利。
醒來之後蘇白告訴他,傅慕旋出去對付記者了。他所在的三樓距離傅慕旋所站的地方並不算太遠,他就一直站在那關注着傅慕旋的情況。陳毅從進門之後就一直勸他休息,但是他一點也不肯聽話。陳毅沒辦法,只好在旁扶着他。
韓以晨嘴角噙了一抹笑,正低頭看着那個被記者圍住的小小身影。67.356
在她的心裡,有沒有跟自己有朋友之外的其他情感呢?
韓以晨當真是很期待。他想要知道傅慕旋的答案,他期待着聽到一個讓他意外的答案。
雖然他知道,他跟傅慕旋之間,始終隔了一個厲墨池。但是他還是想要聽她說,在她的心裡,跟自己是怎樣的一種關係。
他的手緊緊地抓着窗框,有點緊張。
“以晨……”陳毅看着韓以晨這個樣子,有點難受。他那麼驕傲的人,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卑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