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了司馬霽月話裡的言外之意,慕容長歡不由輕哼了一聲,發現他這個人還挺陰損的
也是財大氣粗、權大壓人
僅僅是爲了盤剝她的興趣愛好,竟然就把整個大闕王朝的風月本子全給收繳了嘖嘖這手腕,這魄力,就連她都忍不住要感嘆一句霸氣
只是這事兒倘若傳了出去,叫大夥兒知道了箇中緣由,怕是連帶着她都要被罵得狗血淋頭
不管了,自己的事兒還一團糟了,哪有空爲天下蒼生鹹吃蘿蔔淡操心
“怎麼樣考慮好了嗎”見她半天不說話,司馬霽月不由催問了一句,“坦白告訴你,本王費盡心思做了這麼多,全是因爲你倘若你不肯嫁過來,膽敢逃婚的話,本王不介意一把火燒了那座樓,到時候你再想看,就真的一本也沒有了”
一番威脅,司馬霽月是笑着說的,卻還是讓慕容長歡覺得毛骨悚然,無比嚇人
腦子裡已經應聲腦補出了熊熊燃燒的火海,還有漫天飛舞的破碎的紙張整個場面看起來那叫一個慘絕人寰
慕容長歡雖是吃軟不吃硬,這會兒卻是忍不住要吃一口硬的了,到底是心疼,到底是捨不得那麼多的本子,九王爺果然擅長拿捏人的弱點,一捏就一個準
她這愛好,一般人只怕還發現不了,就算是發覺了,想來也不會當成一個事兒。
偏偏只有司馬霽月一個人,上綱上線地,較真了
這樣的行徑在別人看來或許很幼稚、毫無意義,可實際上對慕容長歡而言,確實是非常的有效
咬了咬銀牙,慕容長歡拗不過他,終於還是一口答應了他
“好我嫁我不逃婚但是有一點你得答應我,你不能強迫我做我不願意的事情”
具體是什麼事兒,她就不點明瞭。
免得又叫他借題發揮
好說歹說,總算讓慕容長歡鬆了口,司馬霽月自然不願功虧一簣,但也不想把話說得太死,便就笑着反問了一句,道。
“你以爲,本王如若真要強迫你你手臂上的那顆紅砂,還會在嗎”
一句話,說得隱晦又下流。
慕容長歡自知鬥不過他的嘴兒,雖然心裡頭還是有些不甘心,卻也只能放棄了掙扎,轉而擡手擁上了司馬霽月的後背,將腦袋埋在他的肩頭上,對着他的耳根一字一頓,意味深長道。
“娶了本小姐王爺可千萬別後悔。”
司馬霽月扯了扯嘴角,不以爲意。
“後悔兩個字怎麼寫,本王從來都學不會。”
折騰了大半夜,等慕容長歡回到侯府的時候,天都快亮了。
所幸下人們還沒有起牀,不至於發覺什麼,慕容長歡匆匆趕回綰竹軒,翻窗子進到了屋子裡,心力交瘁之下連反應都慢了半拍,被人拿劍抵着脖子還不自知,直到對方低聲喝了一句
“誰”
慕容長歡方纔詫異地擡起了頭,反問道。
“你怎麼跑來我的屋子了”
聽到是她的聲音,賀蘭琉芝立時收回了劍,似笑非笑地問了一句。
“深更半夜不睡覺,還穿成這副模樣看來,堂堂的侯府六小姐,也不是個簡單的大家閨秀嘛”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慕容長歡扯了下嘴角,同樣似笑非笑,話裡有話。
“你也不像是個簡單的殺手啊”
聞言,賀蘭琉芝不置可否,換了個話題。
“行色匆匆的,跑去哪裡鬼混了”
慕容長歡懶得同他多說。
“本小姐沒必要告訴你”
賀蘭琉芝輕哼一聲。
“你不說我也知道聽說今天你被賜婚了,指給了九王爺,想來你這一趟摸黑出門,是要找他商量事兒吧”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你管得着嗎”
“小歡兒,我是不是沒有告訴你過在你之前,從來沒有人敢用這樣的語氣同我說話。”
“那又如何你若是覺得不痛快,大可以殺了我,左右不過是養了一隻白眼狼,就當是本小姐倒黴嘍”
一邊說着,慕容長歡直接同他擦肩而過,隨手就剝了夜行衣扔到了牀底下,繼而縱身一躍,滾到了牀上,當賀蘭琉芝不存在似的,自顧自就拉起被子睡下了。
曉得她不怕死,當初被他扣爲人質也不見絲毫驚慌,賀蘭琉芝一時半會兒拿捏不住她,便就作罷,只還是覺得好奇。
“我很奇怪,既然你和九王爺是一夥的,那爲什麼要把我告訴你的有關於炎國公主下落的消息,轉告給六王爺”
這件事,別人不清楚內情,賀蘭琉芝卻是一猜就猜到了。
畢竟當時炎國公主出事的地點,除了他的人馬之外,沒有別人知道,知道的也全都死光了。
大闕的人想要找到炎國公主,無異於是大海撈針。
所以倘若六王爺真的能找炎國公主的人或者是屍體,那必然是慕容長歡放出的消息,眼下雖然沒有喜訊傳回,但依着六王爺胸有成竹的架勢,還真是很難不把他和慕容長歡聯繫在一起。
“俗話說,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六王爺是因爲我才落難的,就算我坐上了九王爺的那條船,也不可能恩將仇報,反過來陷六王爺於不義”一面說着,慕容長歡一面輕嗤一聲,還不忘順手黑一把賀蘭琉芝,“當然,這麼偉大的情操,像你這樣的白眼狼,大概是永遠都不會明白的”
“我是不明白,我只知道”
走到牀頭,賀蘭琉芝忽然俯下身,湊到了慕容長歡的面前,登時把她嚇了一跳
“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
話音落下,慕容長歡立刻抱緊了被子,忙道。
“你、你別亂來啊我告訴你我牀上有機關,有暗器的”
不等她把話說完,賀蘭琉芝便往她的手裡塞了一個東西,交代道。
“你救了我一次,這個人情,我先記下了這塊玉先放在你這裡,以後若是有需要,你可以拿着這塊玉找我,向我提一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