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嗶了狗了
慕容長歡暗罵一句,有種一人一巴掌將他們三個拍到樹上去的衝動
常言道,說三個女人一臺戲,現在他們三個大男人,在光天化日、衆目睽睽之下鬥嘴皮子是要鬧哪樣準備敲鑼打鼓地唱大戲嗎
那她是不是還要搬個小凳子坐下來看
對,這個主意不錯
腦子裡靈光一閃,身爲“衆矢之的”,膝蓋上插滿了箭的慕容長歡正覺得尷尬,一念及此,便就扯了扯炎國公主的袖子,默默地拉着她退開了幾步,溜到了一邊。
察覺到她鬼鬼祟祟的動作,炎國公主不由微挑眉梢,狐疑地問了一句。
“你要幹什麼”
“噓”
慕容長歡伸出手指,壓在嘴脣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爾後微微貓着腰,趁着衆人不注意的當口,飛快地退到了樹蔭下的石桌邊,就着石凳坐了下來。
一擡眸,就對上了兩道冷冽的視線。
是東方晏
“哼。”
不無厭惡地瞥了她一眼,東方晏的目光沒有多做逗留,很快就撇了開,轉頭看向了別處,只拿冷豔孤傲的背影對着她。
這個時候慕容長歡沒有心情同他計較,也就沒有說什麼,只伸手倒了一杯茶,佯作鎮靜的樣子,暗暗地拿眼角的餘光偷窺着不遠處的情形。
察覺到她的開溜,司馬鳳翎並不在意。
畢竟眼前的狀況不是很讓人愉快,她能退開自然再好不過,也是明智之舉,否則留下來只能左右兩難,而那樣的情形不是他所樂見的,他也不想她在衆人面前難堪。
他這樣想,司馬霽月也是這樣想。
這是他跟司馬鳳翎之間的事情,由他們兩人自行解決便可
至於橫插一腳的太子,那又是另外一場較量。
礙於身份問題,太子自然也沒理由叫住慕容長歡,這一回他跑來湊熱鬧,不過是爲了攪渾水,引得兩虎相鬥,然後坐收漁利可沒有打算引火燒身,將苗頭引到自己的身上。
“太子說的是,是本王莽撞了怪只怪九皇弟大婚之日,本王不在皇城,沒能喝上九皇弟的一杯喜酒,加之這段時日本王一直在外奔走,直至昨日纔回到皇城,故而才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忘了慕容六小姐已經嫁給了九皇弟這回事”
聽到這話,司馬霽月眸光輕爍,幽暗如潭,不由冷笑了一聲,道。
“六皇兄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只可惜該忘的不忘,不該忘的,倒是忘了個乾乾淨淨,徹徹底底”
“哈九皇弟這回可真是冤枉本王了,倘若能喝上一杯喜酒,本王絕對不會忘”
“依六皇兄這意思,反倒成了本王的不對了”
“唉,說了大半天本王不過就是想要到九皇弟那兒討一杯酒喝,九皇弟這是真聽不懂呢,還是懂裝不懂,捨不得府中珍藏的佳釀,不願意讓本王一飲陳珍啊”
“六皇兄說的這是哪裡的話只要你想來,隨時都能來,本王何時讓六皇兄吃過閉門羹了”
聽他們兩個你一言我一語,雖然話裡有話,語中藏刀,但似乎並沒有打算撕破臉皮的意思,太子不由微一沉吟,琢磨着火候還不夠,便就笑着附和了一句。
“聽六皇弟這樣一說,本宮卻也有些饞了到時候六皇弟去找九皇弟暢飲,可別忘了叫上本宮一起啊”
司馬鳳翎笑着頷首,應聲道。
“自然不會忘。”
司馬霽月收斂神色,沉然道。
“那改日本王就在府中恭候二位皇兄的大駕了”
眼見着天色暗了下來,三人一邊說,一邊就朝宴席處走了過去,等到他們走遠了一些,慕容長歡方纔鬆了一口氣。
卻是一不小心打翻了杯盞,險些將杯子裡的茶水潑到東方晏的身上。
情急之下,慕容長歡條件反射地伸手抓過,堪堪將杯子接在了半空出,離着東方晏的袖子只差半寸之距
“咳”
輕咳一聲,對上東方晏驟然冷下來的視線,慕容長歡不由尷尬地賠笑了兩聲。
“不好意思,本妃不是故意的。”
“哼”
一拂袖,東方晏立時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了開,彷彿多一刻也不願意同她多待。
撇了撇嘴角,看着東方晏快步走開的背影,慕容長歡不由搖搖頭,有點懷疑她把籌碼壓在這樣的傢伙身上,到底行不行
這個男人太孤傲了,有點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好像並不是很適合陰謀算計,爭權奪勢,因爲他不夠圓滑,也不夠隱忍。
但有一點很不錯,那就是夠冷血,夠無情,不會爲人情所累,在他的眼裡永遠都只有利益而當一個人自私到了極點,那也是某種意義上的無敵
正想着,忽然聽到前方傳來“哎呀”一聲,是女子的驚呼,聲音並不是很響,但似乎有些耳熟。
慕容長歡轉過頭,循聲看了過去。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還真是嚇了一小跳呢
果然又是一張熟面孔,只不過是張不怎麼討喜的熟面孔就是了
只見她那弱柳扶風的好妹妹慕容清煙忽然平地摔了一跤,摔得不早不晚,不偏不倚,正好在司馬霽月一行路過的時候,一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
看她那模樣,似乎是有心摔到人身上,奈何功力不夠,叫人給避了開。
就知道伏在地方,對着司馬霽月一行梨花帶雨地嚶嚶啜泣,看起來毫好不惹人憐惜。
瞅見她的容貌,太子不由微擡眉梢。
“你是”
“臣女慕容清煙,不小心冒犯了太子殿下還望殿下恕罪。”
“慕容清煙”司馬鳳翎重複了一遍她的名字,繼而追問道,“你是景陽侯府的小姐”
“正是。”
“那長歡是你的”
“她是我六姐,”慕容清煙雙眼蘊淚,卻是面帶倔強,強撐着要從地上爬起來,然而因爲扭傷了腳踝使不上力氣,不由擡頭看向司馬霽月求助,“姐夫你可以拉我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