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慕容長歡把話說完,便有人插了一句,提出了質疑。
“九王妃離席的時間非是片刻,如果一早就出了事,爲何不見有人通報更何況九王妃的身邊還跟着一隻狼,若是真的遇上了危險,那隻忠心護主的狼怎麼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聞言,司馬霽月眼光如刃,立時掃向開口之人。
“嚴大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九王爺別見怪,下官並非是有意冒犯九王妃子,然而此事幹系重大,事關太子與皇后的安危,下官卻是不得不謹慎而爲”
“所以你就可以肆無忌憚地以下犯上了嗎”
“下官不敢九王爺息怒”
在九王爺的呵斥下,喚作嚴大人的官員立時躬身行禮,佯作懼怕的模樣,然而言辭之間卻是透露着鋒芒,咄咄逼人,絲毫沒有退讓。
“下官也是想要儘快查明真相,找出元兇,從而及早將幕後真兇捉拿伏誅倘若此事確實與九王妃毫無關聯,拿下真兇便能洗去九王妃身上的嫌疑,王爺難道不是這麼想的嗎”
司馬霽月眸色冷冷,不以爲然。
“可是本王聽你話中的意思,可不像是想要爲王妃洗脫嫌疑,反倒是存心想要將髒水潑到王妃的身上”
“王爺誤會了下官絕對沒有這個意思,然而凡事皆有兩面,不可一葉障目過於決斷倘若此事是王妃賊喊捉賊,或者同王妃所有瓜葛,那王爺豈不是也危險了”
“放肆”
司馬霽月陡然變色,厲喝了一句,言語之中怒意盡顯
“沒有證據便妄加揣度,逞口舌之利,無端污衊王妃嚴貞辛,你好大的膽子”
見九王爺動怒,嚴貞辛自知爭執無意,便立刻轉向帝君,屈膝跪地,尋求君主支持局面。
“臣一片赤膽忠心,望陛下明鑑”
慕容長歡微微眯起眼睛,瞟了他一眼,心下暗道,好一隻見機行事的狡猾狐狸,雖然這件事確實跟她有關,但就算跟她毫無關係,就憑他那張巧舌如簧的嘴,只怕也能把黑的說成白的,把沒的說成有的
“好了”
帝君面色清冷,不快地哼了一聲,斥道
“你們兩個都先別吵,孤王還沒把話問完。”
聞言,慕容長歡趕緊迎上前附和。
“父皇若有疑惑,直問便是,不必爲臣媳擔心爲了洗脫嫌疑,臣媳比誰都想將此事的來龍去脈查探清楚,將幕後黑手繩之於法,以還臣媳之清白”
“你既已嫁入皇家,便是皇家之人,孤王自然不允許任何人非議於你,但爲了堵住悠悠衆口,這件事你確實要給出一個令人滿意的解釋。”
“謝父皇體恤,臣媳明白。”
慕容長歡躬身應和,爾後轉向一邊,將瓔珞招上前,吩咐道。
“瓔珞,你來說,在本妃昏迷之後,發生了什麼”
“回陛下,回王妃當時暗夜無光,林中草木叢生,奴婢原本跟隨在王妃身側,忽聞一陣香,令人出現了短暫的暈眩,等到奴婢回過神,便與王妃走散了。奴婢對皇宮並不熟悉,行得又偏僻,心憂王妃安危之下,一時顧不上折回喚人,想着狼的嗅覺靈敏,便令其領路,試圖尋回王妃”
“後來呢”
“誰知追到一半,就見幾個黑影扛着一個人閃進了一處偏殿,奴婢正待追上看個究竟,就見太子殿下匆匆趕了過來,隨後進入了偏殿”
“賤婢一派胡言太子豈容你如此污衊”
不等瓔珞把話說完,就有另一人怒不可遏,凜聲喝住了她
瓔珞因之口吻一滯,便聽司馬霽月冷笑道。
“不用理會,你只管繼續說。”
有九王爺撐腰,瓔珞面無懼意,眉眼間更是一派坦蕩的神色。
“見此情形,奴婢生怕打草驚蛇,不敢輕舉妄動,便就返身折回,想要將此事告之王爺不料還未走出林子,狼王以其敏銳的嗅覺,在一個雜草叢中找出了王妃的所在,其時王妃身上的衣物皆已被擄盡,只剩一件外衫遮體奴婢方纔知曉,那個被黑影扛走之人並非王妃,而是另有其人,只不過一開始的時候,狼王被王妃原先的衣物氣息所引誘,纔會追錯了人”
“胡編亂造血口噴人陛下明鑑,這賤婢同那刺客分明是一夥的,見刺殺太子不成,意欲藉機構陷太子,其罪當誅”
“是啊父皇可要好好地明鑑,切勿聽信了佞臣讒言”
等到慕容長歡和瓔珞把話都說完了,站在邊上一直沒開口的司馬鳳翎才加入了脣槍舌戰之中,甚至搶在了司馬霽月的前面,不顧皇貴妃的再三阻擋,也要爲慕容長歡“仗義執言”
“太子喜色乃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倘若因爲他是太子而有所偏袒,豈不是有失公允更何況,方纔在慶功宴上,太子的目光幾乎沒有從九王妃的身上挪開過等到九王妃離席之後不久,太子也跟着離席,要說這是巧合,別說兒臣不信,只怕沒人會相信再者,聽到狼嚎聲之後,兒臣就趕往了樹林,確實見到這個婢子將九王妃自草叢之中抱出。若說她是一派胡言,那兒臣現在所說,是不是也成了一派胡言”
看到司馬鳳翎爲九王妃出頭,皇貴妃面色鐵青,恨得牙癢癢,奈何礙於陛下在場,卻是制止不得。
這件事情,他原本可以置身事外,坐看太子和九王爺鷸蚌相爭,然後坐收漁利
結果爲了一個女人,這個不肖子硬是要插上一腳,真是不成器
這個道理,慕容長歡自然也知曉。
但是他的人情,縱然她再如何感懷,也無法做出任何迴應。
帝君聞言,卻是默然不語,沉吟片刻,方纔問向司馬霽月,道。
“霽月,你有沒有什麼要說的”
司馬霽月並不想承六王爺的情,聽到帝君這樣問,也沒有急於辯解,只淡然開口,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