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也上去吧。”
“嗯我要坐你身邊”
“好。”
“不,我要坐你腿上”
花非雪:“”
默默地說,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衆賓客:“”
別鬧了好嗎就不能照顧一下在座的單身狗的感受嗎斷袖就斷袖,用得着斷得那麼高調嗎秀恩愛死得快啊懂不懂
溫孤瑤:“”
這個臭不要臉的臭小子,這麼能撩,怎麼還不上天
憋着一肚子怒火,溫孤瑤氣沖沖地走進屋子裡,不等溫孤雪在桌邊坐下,就飛起一腳踹翻了整張桌子,霎時間噼裡啪啦地打碎了一地的碗碟壺杯
侍從見狀不禁心頭一顫,想要開口,可又不敢開口,生怕正在氣頭上的溫孤瑤逮誰罵誰,把自己當成出氣筒
自始至終,溫孤雪卻是連眼睫毛都沒有抖一下,像是渾然感覺不到溫孤瑤的怒氣,就連屈膝坐下的動作都不曾停頓片刻,彷彿溫孤瑤剛剛踹翻的不是一整張桌子,而只是一抹看不見摸不着的空氣。
看他是這樣的反應,溫孤瑤更火大了
當下拔高聲調厲喝了一聲,質問道。
“二哥你的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妹妹”
溫孤雪垂着眼瞼,沒有理會她。
越是得不到迴應,溫孤瑤就越覺得憋屈煩悶,忍無可忍,當即跨前兩步,雙手抓上溫孤雪的肩頭,將他的身子往後搡了一下,強迫他擡頭對上自己的目光。
水眸之中,則是滿滿的怨念和怒意
“現在是怎麼回事二哥,你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從小到大,你一直很疼我,可是自從遇上了那個容館主,你就跟鬼迷心竅了一樣,滿心滿眼只有她只要容館主一出現,你的眼裡就再也容不下別人,甚至就連自己的妹妹都被拋到了腦後我就不明白了,事情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二哥你剛剛的做法,真的讓我覺得好陌生,好心痛”
擡手拂開溫孤瑤的爪子,溫孤雪面不改色,對着身邊的侍從喚了一聲。
“來人。”
一旁的侍婢立刻快步迎上前,面上寫滿了忐忑與緊張。
“世子殿下,奴婢在。”
溫孤雪口吻溫和,無波無瀾,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去給郡主準備一身乾淨的衣服。”
“是,殿下。”
俯首應下,侍婢轉身便要離開,只是還沒邁開兩步,就被溫孤瑤厲聲喝住。
“站住不許去”
侍婢步子一頓,面露難色,遲疑着看向溫孤瑤。
“郡主,這”
嘆了一口氣,溫孤雪終於擡頭正視溫孤瑤的目光,輕聲道。
“三妹,你又何必跟自己過不去”
溫孤瑤氣得肝都快爆了,豈是他三言兩語就能安撫的聞言根本不領情,只在嘴角扯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現在知道要關心我了早先幹什麼去了方纔在樓下,我丟了那麼大的臉,你不僅不幫我一把,反而爲了討好那個臭小子強迫我給他們道歉,你知不知那個時候我心都冷終於嚐到了什麼叫做窮途末路,萬念俱灰而這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感覺,全是拜二哥你所賜”
面對溫孤瑤咄咄逼人的質問,溫孤雪沒有回話,只擡手示意了一下,讓那名侍婢出去拿衣服。
“回來我說不許去就不許去”
冷哼一聲,溫孤瑤覺得自己分分鐘都能被氣炸
坦白來說,她最討厭的就是這個二哥了
本來就沒有血緣關係,就因爲他是前朝皇帝的遺孤,父王和母妃就事事以他爲重,把所有的心血和寵愛都放到了他的身上,鮮少會顧及到她這個親身女兒的感受
爲了引起父王和母妃的注意,她只能拼命的出風頭,所以才養成了這種張揚跋扈的性子,這樣也好府裡的人多多少少都會讓着她,唯獨溫孤雪軟得像是一團棉花,她使再大的勁兒一拳砸下去,也得不到任何迴應,叫她憋得慌,卻又拿他沒有辦法
以前那些事兒,過去也就過去了,她都可以忍唯獨今天這件事,她一定要向他討個說法
“剛剛在樓下,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沒幫我,現在也用不着假惺惺了但是我想不明白,二哥你是中邪了嗎還是她給你下了什麼巫蠱之術讓你唯她是從”
溫孤雪不想同她爭執,只淡淡地回了兩個字。
“沒有。”
“怎麼沒有我看就有要不是中了她的**湯,你怎麼會這樣護着她不僅把自己的臉面丟了個乾淨,甚至還把整個烈王府的顏面都一併賠上了可是她呢她又是怎麼對你的你是眼睛瞎了看不到嗎她心心念唸的那個人,只有花非雪醒醒吧二哥人家根本就沒把你當成一回事你對她的好她根本看不到,或者說她根本就看不上”
字字句句,帶着濃濃的火藥味兒,如利劍般穿刺在了溫孤雪的胸口。
他最不願意面對的事實,卻被溫孤瑤以最爲殘忍的方式揭開,再給以狠狠的一擊
像是長滿了倒刺的荊棘,一鞭,一鞭無情地抽打在他的背上,每一下都鞭得他皮開肉綻,疼痛難忍,彷彿要硬生生地折斷他的脊樑
“夠了”
捏緊袖子下的五指,溫孤雪陡而拔高了聲調,凜然喝了一聲
剎那間,房內衆人驀地一驚,溫孤瑤的叱問聲戛然而止,口吻隨之一滯,羞憤的面龐上跟着染上了幾分膽怯和懼意,以及一閃而過的驚詫。
從小到大,她一次也沒見過溫孤雪生氣。
彷彿從第一眼見到他開始,這個傢伙就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好似無論發生了什麼,哪怕是天塌了下來,也無法撼動他分毫
可是此時此刻,他卻動怒了
而他動怒的原因不是別的,正是因爲那個容館主
他生氣,並非是因爲容館主招惹了他,激怒了他,而是因爲他被自己說的話戳中了痛處,踩到了痛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