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小廝這樣問,衆人瞬間停下了手裡的動作,齊齊擡頭看向慕容長歡,視線之中充滿了強烈的求知慾,熊熊燃燒着一團團八卦的火光
聞言,花非雪手上一頓。
慕容長歡微揚眉梢,擡眸掃了衆人一圈。
反問道。
“什麼意思”
被她的目光橫掃而過,衆人微微一驚,趕忙又垂下了腦袋,繼續就着饅頭包子吃了起來。
只是咀嚼的動作放慢了許多,小心翼翼的,生怕吵着了什麼,一雙耳朵更是兔子一樣豎了起來,絕不放過桌面上任何一絲一毫的聲響
問話的小廝腆着臉皮,一臉不好意思的樣子,眼角卻是噙着一抹意味深長的壞笑,解釋道。
“不瞞館主,昨天晚上你們倆鬧騰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
“嗯”
慕容長歡眼角輕抽,追問了一句。
“你都聽見了”
“何止是小的,只怕整個樓的人都聽見了”
生怕慕容長歡會因爲這種話題太過羞恥而選擇閉口不答,小廝連說話都是細聲細語的,聲音越說越輕,到最後一個字幾乎就沒了聲響。
卻不想,慕容長歡竟是毫不在意,彷彿在扯家常一般,“哈”的笑了一聲,隨即晃着摺扇“啪”的敲了一下那人的腦門,直言不諱道。
“廢話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還用得着問嗎當然是爺在上面”
說罷,還不忘翹着二郎腿兒,一副痞裡痞氣的色胚模樣,轉過頭同花非雪挑了挑眉頭,問道。
“是吧小雪兒”
聞得此言,衆人面面相覷,有些不太相信她說的話,便又齊齊將目光落到了花非雪的臉上,靜候着他的回答。
擡頭,對上慕容長歡邪笑着的目光,花非雪不置可否,沒有正面回答是或不是,只隨手從盤子上拿起一個包子,直接塞進她的嘴裡,淡然道。
“吃飯。”
不反對,衆人便當是默認了
剎那間,忽然在身後不遠的一個角落裡爆出了一聲努力剋制卻又壓抑不住的歡呼。
“太好了是我贏了哈哈哈這下賺翻了快快快,每個人十兩銀子,誰都逃不掉”
回看桌前衆人,則是一個個唉聲嘆氣,垂頭喪腦,直呼不可能,不相信
一見這架勢,慕容長歡就一目瞭然了,當下揚起摺扇往衆人頭上啪啪啪地敲了一圈,叱道。
“好啊你們膽子真肥居然拿本館主開刷”
見她不悅,衆人趕忙哄道。
“館主息怒小的們也不是存心的”
“是啊是啊小的也不是故意要拿館主你押注的,只是小的們大多都是從賭坊裡頭出來的,這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有時候難免手癢,這不是忍不住嘛”
“對對對手癢手癢保證沒有下次了”
“呵”
慕容長歡冷笑一聲,不以爲然,剔着眉頭睨了衆人一眼,並不打算就此善罷甘休,輕易地饒過他們
“手癢本館主還腳癢呢少給我來這套不管你們有什麼藉口,現在被本館主抓了個現形,懲罰是免不了了這樣吧,本館主給你們兩個選擇,你們自己挑”
衆人立刻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附和道。
“館主請說不管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小的們都認了”
“不用那麼麻煩,”打開扇子,慕容長歡怡然自得地搖晃了兩下,輕笑道,“第一個選擇,脫光衣服去花街裸奔一個來回,第二個選擇,你們賭了多少錢,自覺地上繳一份到賬房怎麼樣你們要選哪個”
聞得此言,衆人慾哭無淚。
容館主擺明就是要趁火打劫,敲詐他們一筆
簡直不是人好嗎
她都這麼有錢了,還要榨乾他們的血汗錢,實在是太喪心病狂了
然而,這種話大夥兒也只能在心底下腹誹,不敢明着抱怨出聲,在遲疑了半晌之後,終究是不清不遠地在慕容長歡的監視之下,頂着一臉苦大仇深的表情,陸陸續續走去賬房上繳銀子。
沒想到慕容長歡會來這麼一手,剛剛贏了錢的小廝也是一個大寫的心疼,才經歷了狂喜,還沒高興夠呢,就要把贏到手的銀子全數上繳,當真是連吞銀自殺的心都有了
就在那人哭喪着臉要走去賬房的時候,卻聽慕容長歡忽然間開口喊住了他。
“你,對,就是你可以不用去賬房。”
聞得此言,那人立時一喜,有些不敢置信。
“真的嗎”
慕容長歡搖着扇子,點了點頭。
“嗯,贏的錢你自己收着吧,不用上繳了。”
話音落下,小廝頓時喜極而泣,連連點頭哈腰地朝着慕容長歡鞠躬。
“謝謝館主謝謝館主”
見狀,衆人愈發心裡不平衡了,忍不住開口質問了一句。
“憑什麼館主,我不服”
慕容長歡挑眉道。
“不服什麼”
“他也一樣下注了,爲什麼不用懲罰”
“這個嘛”慕容長歡眉眼兒彎彎,盈盈一笑,解釋道,“因爲本館主是個很有原則的人,無法懲罰像他這樣有眼光的人”
衆人:“”容館主你個湊不要臉的傢伙
花非雪:“”看不下去了。
戲弄夠了,早飯也吃飽了,兩人便就回了花雪樓。
一進門,便見錦娘匆匆迎了上來,稟告道。
“樓主,宮主已經離開了。”
聞言,花非雪眸光輕爍,反問道。
“什麼時候走的”
“昨天晚上就走了。”
慕容長歡蹙了蹙眉頭,一想到自己還沒找他把該說的話說了,就再一次同他錯身而過,失之交臂,不免有些頭疼,下意識拔高了聲調,叱問了一句。
“這麼大的事兒,怎麼不早點來通知我們”
錦娘一臉無辜,覺得十分委屈。
“屬下是想早點知會你們,可那個時候你們還在”
見着錦娘欲言又止的神態,慕容長歡頓時反應了過來,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擺擺手道。
“罷了,走了就走了吧不怪你。”
“那屬下就先退下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