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祁連鏡探究的目光,賀蘭琉芝笑得一臉曖昧。
“三太子聰明過人,應該能聽得懂本殿的意思。”
擡起手,祁連鏡輕輕摸了摸下顎,反問道。
“這麼說來這個容館主有斷袖之癖,喜歡的是男人”
“可不是,這事兒早在大闕皇城傳遍了,據說容館主和花樓主兩人如影隨形,關係好得很如今又同六王爺和九王爺走得近,不知三太子對於此事,有何看法”
瞅了眼賀蘭琉芝,見他一副意味深長的模樣,祁連鏡擡眉追問了一聲。
“你想本宮有什麼樣的看法”
賀蘭琉芝原本是惟恐天下不亂的性子,自己興風作浪不夠,還喜歡拖人下水,見着祁連鏡似乎有幾分感興趣,便就壓低聲調,慫恿道。
“若是能將容館主拉攏過來,對三太子可謂是助益良多,難道三太子就一點兒想法都沒有嗎”
“你是說借容館主之手,暗中對付司馬鳳翎和司馬霽月”
“三太子以爲如何”
“主意倒是不錯,可是要怎麼才能拉攏容館主,讓她乖乖地給本宮辦事”
聞言,賀蘭琉芝頓時笑得更加曖昧莫名了。
“以三太子的魅力和手段,足以顛倒衆生,令天下男女傾心仰慕容館主不過是個r臭未乾的小子,只要三太子有心,還怕降服不了她嗎”
“什麼”祁連鏡臉色微變,下意識拔高了音量,“你要本宮、本宮跟她”
不等祁連鏡把話說完,賀蘭琉芝繼續煽風點火,興致勃勃地吹着耳邊風。
“哎呀,你我都是明白人三太子就不必在本殿面前遮遮掩掩的瞭如今男風大盛,哪個皇親國戚、名門望族的府邸上不豢養幾個眉清目秀的孌童難道三太子敢說,您的府上連一個孌童都沒有嗎”
“孌童是孌童,跟這個不是一回事”
“那本殿再問一句三太子府上的孌童,對三太子您難道就沒有一丁點兒的愛慕”
“他們不過是看重本宮的權勢,哪有什麼真心”
“三太子如何肯定這其中沒有半分真心或許他們看上的,僅僅只是三太子您這個人呢”
“好了不用說了”見賀蘭琉芝越說越離譜,祁連鏡毫不猶豫地打斷了他,決然道,“要本宮做那種事是不可能的你要是這麼感興趣不如,換你上”
沒想到祁連鏡話鋒一轉,會把話頭推到自己身上,賀蘭琉芝不小心玩火,一下子就懵了,愣了愣才趕忙推脫
“呃既然三太子沒有這個意向,那就當本殿什麼都沒、沒說吧”
祁連鏡勾脣一笑,款步走上前,繼而揚手搭在了賀蘭琉芝的肩頭上,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
“難爲你苦口婆心說了這麼多,本宮自然要好好考慮你的建議而且,本宮也覺得你的提議甚好,所以就這麼決定吧由你出面,把容館主拉攏過來,本宮等你的好消息”
一邊說着,祁連鏡伸手輕輕地推了賀蘭琉芝一把,不等他多做辯駁,便將他順手推了開。
“快去吧別耽誤了要是容館主趁機溜了,下一回可就沒有這麼好的機會能拿住她了”
“哎三太子可是”
“只要你能辦妥這件事,本宮可以說服父皇,出兵助你如何”
聽得祁連鏡說了這麼一句,賀蘭琉芝沒再吱聲,捏了捏拳頭,又捏了捏拳頭,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英勇就義般到底是一咬牙答應了下來
“好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三太子可千萬別忘了今天說的這番話”
“那本宮就預祝七殿下旗開得勝,馬到成功了”
“唉”
沉沉地嘆了一口氣,賀蘭琉芝一甩袖子,不無憋悶地快步走了開
原本一開始,他是想挖個坑讓祁連鏡跳的,結果一不小心被反將了一軍,硬生生地把自己給埋了
賀蘭琉芝那叫一個鬱悶,獨自一人平復了許久,才稍稍收斂神色,開口喚了一聲。
“來人”
話音落下,立刻就有下屬快步迎了上來。
“七殿下,有何吩咐”
“你去看看,溫孤雪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只要他一脫險,你就馬上過來稟報本殿”
“屬下遵命”
山的另一邊,慕容長歡隨同下屬匆忙前往,一擡頭就見到了守在石牀邊的天陽,當下眼前一亮,方纔確定賀蘭琉芝沒有瞞騙自己。
見到慕容長歡走開,天陽先是一驚,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繼而大喜過望,立刻跑了過來
“容館主真的是你嗎太好了你真的來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扔下少主不管的不枉費少主那樣掏心掏費地對待你”
“別說這麼多了,溫孤雪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很不好容館主快這邊請快”
在天陽的帶領下,慕容長歡很快就走到了溫孤雪的身邊,只見他一臉蒼白地躺在石牀上,氣若游絲,彷彿隨時隨刻都會死去。
看得出來,他身上的傷勢已經被人處理過了,但情況仍是不容樂觀。
慕容長歡不是第一次看到溫孤雪如此虛弱的模樣,上一回在花雪樓她給他醫治的時候,他的傷勢一樣嚴峻但這一回,她心裡的歉疚卻是更甚以往
這個男人,爲了“恩義”二字,犧牲了自己一生的自由,又爲了“情”之一字,幾乎斷送自己的性命,可以說他對得起天下所有人,他的所作所爲全然無愧於心
可就是因爲這樣,他唯一對不起的,便是他自己。
慕容長歡很少佩服一個人,但是面對這樣的大義無私的溫孤雪,她不得不說一聲佩服
所以,她不會讓他死,無論如何都要救活他
她要他繼續活下去,從心所欲,爲自己而活
這便是她能給他的最好的回報
“先前是誰給溫孤雪醫治的把他給本館主叫過來”
話音未落,便聽一個聲音隨着腳步聲款款而至。
“是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