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起眉梢,慕容長歡朝慕容麟風遞去一個暗含深意的目光,擡手拍了拍他的肩頭,笑着道。
“所以這個忙,本王妃無論如何,都是要幫的”
聽出慕容長歡話裡有話,慕容麟風不由面露疑惑,總覺得事情不太對勁,但又說不出是哪兒不對勁,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該問些什麼,等到他回過神來,卻見慕容長歡已經走遠了。
“想什麼呢大家都走了我們也走吧”
炎國公主一把拽上慕容麟風的胳膊,拉着他一起跟了上去。
“嗯,好”
慕容麟風收起思緒,沒再多想,一行人乘着馬車,快馬加鞭地趕,很快就回到了侯府。
在衆人下馬車進門的時候,正巧景陽侯也剛剛回到府中,見到慕容長歡先是微微吃驚,又見大夫人一同下了馬車,當下就明白了什麼。
迎上前,因着慕容長歡的身份更爲尊貴,景陽侯率先行了一禮。
“下官見過王妃。”
“父侯不必多禮,許久不見,女兒甚是想念。”
“既然回來了,就快些進府吧你娘若是知道你回來,一定會很開心的”
景陽侯笑着拍了拍慕容長歡的手,眉眼間帶着慈愛的笑意。
雖然這幾日因爲魯國公府的事兒有些焦頭爛額,但在見到慕容長歡的一剎那,景陽侯卻是發自肺腑地覺得歡欣,由於二夫人的緣故,他對這個女兒也是真心疼愛,不僅僅是看在她王妃的身份。
見到他們父女二人親近有加,慕容憶靈心有不悅,當下冷哼了一聲,一甩手自顧自大步走進了侯府。
“哎靈兒”
大夫人低呼一聲,想要喚住她,儘管她也看着眼前這一幕礙眼,奈何現在有求於人,卻是不得不強顏歡笑,虛與委蛇。
看着慕容憶靈的身影消失在大門邊,大夫人不免訕訕一笑,轉向慕容長歡賠罪道。
“靈兒被我寵壞了,還望王妃不要介懷”
慕容長歡不想在大門口折損景陽侯的顏面,便只“呵呵”笑了兩聲,沒有對着大夫人冷嘲熱諷,但也沒有搭理她,彷彿當她不存在一般,徑自牽着景陽侯的手就跨進了門檻。
及至衆人走到了大堂,慕容長歡才轉頭對着琉璃吩咐道。
“去把四夫人請出來。”
一聽這話,衆人面露詫色,慕容麟風疑惑道。
“六妹,你是不是說錯了你應該是去請二孃嗎怎麼變成了四娘”
慕容長歡笑了笑,一副意味深長的模樣。
“沒有錯,本王妃要請的就是四夫人至於爲什麼要請她出來,等下你們就知道了”
說話間,琉璃已經邁着小碎步走了開。
見慕容長歡故意賣了個關子,不曉得她葫蘆裡裝的是什麼藥,大夫人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臉色隨之嚴肅了三分。
慕容憶靈似乎也察覺到了她的不善,不禁皺起眉頭,小聲地問了大夫人一句。
“娘啊,她究竟想幹什麼女兒早說了不要去找她,她纔沒那麼好心,會幫我們給外公求情就她那樣的性子,能不落井下石就已經很好了”
“胡說什麼”大夫人立刻瞪了她一眼,制止道,“別亂說話”
然而,一番話卻是悉數落入了慕容長歡的耳裡,聽了也不見生氣,反問笑得更歡了。
“二小姐說得沒錯,你們以前那樣對本王妃,本王妃怎麼可能以德報怨,幫你們求情,再讓你們繼續坑害本王妃大夫人你還真是病急亂投醫,找錯了人,居然天真地以爲本王妃會不計前嫌,你當本王妃是傻子麼”
幾句話,慕容長歡說得十分不客氣,隱隱還能聽出幾分挑釁的口吻。
慕容麟風便是再如何傻白甜,這會兒也嗅到了空氣中瀰漫開的火藥味兒,不禁微微變了臉色,擡手拉了一下慕容長歡的袖子,小聲道。
“六妹,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人話啊,四哥聽不懂嗎”慕容長歡擡起眼皮,笑盈盈地看着他,反問道,“如果本王妃說,大夫人是害死四孃的罪魁禍首,四哥你還會認賊做母,繼續幫那個惡毒的女人求情說好話嗎”
話音落下的剎那,慕容麟風直接被問懵了,半晌沒反應過來。
“什、什麼六妹你說的,我怎麼一個字都聽不懂”
大夫人做賊心虛,一驚之下,反應卻是很快,當下就拔高聲調叱了一聲,矢口否認
“胡說四妹的死當年已經查得很清楚了,她是因爲難產導致血崩,才因爲氣血不足而死的何來罪魁禍首一說慕容長歡你就算不肯幫忙,也不能血口噴人,胡亂將莫須有的罪名強加在本夫人的頭上吧”
“九王妃不是血口噴人,她說的都是事實”
陡然間,一個聲音自門外傳來,炸開在衆人耳際。
衆人擡眸而望,便見四夫人快步走近,一向溫和的面容上浮現出幾分凌厲的神色,雙眼直勾勾地盯着大夫人,暗含着隱隱的恨意。
聽到四夫人的話,慕容麟風面色一沉,立刻迎了上去,迫切道。
“四娘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爲什麼要這樣說”
景陽侯亦是微變神色,沉然道。
“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四夫人一步一步走上前,在經過慕容長歡身邊的時候同她看了一眼,慕容長歡點點頭,示意她把當初同她說的那番話再說一遍。
有了九王妃在背後撐腰,再加上魯國公府一夕覆滅,四夫人也就不再忌憚大夫人了,當下走到慕容麟風的面前,屈膝跪地,對着她磕了三個響頭,繼而纔開口道。
“四少爺,是四娘對不住你當年,正值三夫人臨盆之際,雅兒患了急症,侯爺忙於公事一時間無法顧及,我走投無路,只能向大夫人求救,誰知大夫人竟以此爲要挾,讓我在三夫人的藥中加料,這才導致了三夫人在生產時血崩,因爲失血過多而亡是我害了三夫人,是我對不起三姐對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