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矇矇亮,太陽才冒出來一個腦袋尖兒,像是剛出世的孩子,粉粉嫩嫩的,比蛋黃還要潤澤,不如正午時分的日頭那般毒辣。
早晨的清風拂過窗櫺,從半掩着的窗子裡吹進來,捎着幾分溼漉漉的水汽,聞起來清心而又幹淨。
諾大的一張雕花檀木大牀上,鼓起一個小山包,薄薄的一層錦衾下,牀上之人睡得正香。
突然間
房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篤篤篤篤篤篤”
彷彿火燒眉毛一般,來人十萬火急地敲着門板,嘴裡大聲嚷嚷着。
“不好了十三爺出事了出大事了十三爺十三爺快些起來罷別睡了,再不起來天都要塌了”
被吵得有些不耐煩,青雀莊主皺了皺眉頭,嘩啦一下抓起被子,整個兒矇住了腦袋,想再多睡一會兒,畢竟昨天折騰了大半宿,睡得又晚,身子乏得很。
然而,夏天的被子到底還是單薄了些,根本就蓋不住那一聲聲催命似的叫嚷,青雀莊主忍無可忍之下,只好掀開被子爬了起來,不悅地對着門外哼了一聲,叱道。
“吵什麼吵天不是沒塌嗎”
說這話的時候,他還不自覺地擡眸看了眼窗外,睡眼惺忪着,意識有些恍恍惚惚,不甚清楚。
聽到青雀莊主的聲音,曉得他已經醒了,門外的侍從趕忙開口催促道。
“十三爺快些拾掇拾掇,離開這裡吧要是再慢一些,等天亮了,恐怕就來不及了”
“離開這裡”扯了扯嘴角,青雀莊主一頭霧水,不解地反問了一句,“無緣無故地,幹嘛要逃難似的離開什麼來不及了你能不能先把話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有人把告示貼滿了整個皇城,說、說”
聽得那屬下欲言又止,急得字不成句,語不成調,似乎還有些懼怕他在得知實情之後會發怒,半晌也沒把話接下去,青雀莊主不禁頭疼地按了按太陽x,沒好氣地催了一聲。
“說說說說什麼了”
終於,那屬下一咬牙,把後半句給接了上
“告示上頭說,能打開寶藏的四尊小金佛,都在十三爺您的手上了”
一聽這話,青雀莊主登時一驚,一不小心從牀上栽了下去,直接坐到了地上,p股驟然一痛,霎時間什麼瞌睡都沒了
“什麼那是誰幹的胡說八道血口噴人他是跟本爺有仇嗎居然想出這麼y損的法子來坑害本爺簡直,簡直喪心病狂”
“這是誰幹的屬下尚未查得,但當務之急,十三爺還是先離開此地吧若不然,等到這消息傳開了,難保不會有人爲了寶藏殺上丨門來”
“該死先去妙手回春館不對,那小子在花雪樓準備一下,馬上去花雪樓”
“是”
很快,趁着街道上還算清冷,青雀莊主立刻乘着馬車趕去了花雪樓,打算召集容館主和花非雪兩人,召開一個緊急的商討會議,以解決那滿城的告示所引發的危機
雖然他手中握有小金佛的事兒不少人知道,但有一尊和有四尊,卻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若是隻有一尊,要集齊其他四尊,長路漫漫,幾乎讓人看不到希望。
但如果能一下子拿到四尊,就等於已經開啓了寶藏大門的一半,只要再加把勁兒找到最後的那一尊,便能坐擁整個寶藏,在一夜之間暴富
這樣的誘惑無疑是巨大的
再加上告示上煽動性的言辭,但凡有點兒能耐的,都忍不住蠢蠢欲動,想要分上一杯羹
甚至,沒有人會關心那告示上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完全沒想到會有人想出這樣的餿主意耍弄他,青雀莊主心塞之下,卻是不得不打起精神面對這個噩耗,趕在成爲衆矢之的之前,一口氣衝到了花非雪的房門,叫人猝不及防,想攔都來不及攔他
“莊主莊主大人慢一點”
“您不能上去啊莊主”
“樓主還沒起來”
搶在青雀莊主一腳踹開房門之前,衆人終於七手八腳地攔住了他,連抱帶拽地將他擋在了門外。
“放開本爺本爺有急事要找你們樓主商量若是耽誤了你們誰能擔下這個責任”
聽到他這樣說,衆人面面相覷,露出了爲難的表情,但還是沒有人鬆開手,反而拽得更緊了一些。
就在雙方吵吵嚷嚷,僵持不下的時候,屋子裡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發生什麼了誰在外面,怎麼這樣吵”
一聽是花非雪的聲音,錦娘趕忙稟報道。
“回樓主是青雀山莊的莊主說是有急事要找您商量”
“急事”
“對”青雀莊主咬咬牙,擲地有聲地強調了一遍,“十萬火急”
“讓他進來吧。”
“是,樓主。”
得到花非雪的允許,衆人方纔鬆了手,往後退開了兩步。
青雀莊主稍稍整理了一下被他們扯亂的衣服,爾後“嘭”的一下推開門扇,昂首闊步地走了進去,隨即又“嘭”的一下摔上了門,聊表他適才的憤懣與不滿
一路奔來,還未及喘氣,甫一進到屋子裡,青雀莊主才稍稍放鬆了幾分神經,感覺踏實了一點兒,卻不想一擡頭看到眼前的場景,那一口氣還沒完全吐出來,便就生生地卡在了那裡
“你你們”
不是沒見過香豔的場面,但是繚亂成這樣的,青雀莊主不得不說今時今日,他真真是長了見識了
只見得地上左一團右一團,扔了一地的衣服,叫人看着便就忍不住浮想聯翩。
目光再往上,便見牀上兩人光l着肩頭,以極其親密的姿勢靠在了一塊,露出來的肩頸和手臂上,除了白花花的皮r之外,還夾雜着青青紫紫的痕跡,一看就知道昨天晚上他們兩人折騰得有多麼激烈
剎那間,青雀莊主只覺一道強烈的白光自眼前一閃而過
是的,他被閃瞎了
徹徹底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