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慕容長歡看來
見過難搞的,沒見過這麼難搞的
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一口辣椒醬噴到東方晏的臉上
“爲什麼不行”
東方晏不鹹不淡地瞥了青雀莊主一眼,語氣是一本正經的語氣,口吻是理所當然的口吻。
“本殿不想同他有什麼不好的流言蜚語傳出去,以免敗壞本殿的名聲。”
對於這個理由,青雀莊主扯了扯嘴角,聊表“呵呵”之意,十分不以爲然,見對方並沒有收留他的意思,也不打算強人所難,死乞白賴地呆着不肯走,便就站起了身,欲要離開。
“等一下,別急”
慕容長歡隨手拉住了他,將他按回到了位置上,爾後盈盈一笑,推翻了東方晏的藉口。
“世子殿下大可不必擔心今日青雀莊主前來,本就是爲了隱姓埋名,銷聲匿跡,所以只要殿下府上的人能夠守口如瓶,不會大着嗓門喇叭似的跑到街上去喊話這件事就沒人會知道,自然也就不會傳出去任何風聲,當然若是殿下有意想要泄露點兒什麼,讓大家生出幾分浮想聯翩的念頭來”
一邊說着,慕容長歡加深了嘴角的笑意,朝着東方晏意味深長地使了個眼色,沒有把話說完,卻是更添了幾許曖昧莫名的味道。
東方晏頓時臉色一變,不屑道。
“你以爲本殿像你一樣,那麼多嘴多舌嗎”
慕容長歡兩手一攤,面露欣慰之色。
“這不就好了還有什麼問題嗎好歹你們都是從東祁遠道而來的,難道不應該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嗎何必搞得跟仇人似的,又沒有什麼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更何況,你府上房間這麼多,空着也是空着,騰出一間給青雀莊主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他又不是要睡到你牀上”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慕容長歡故意拉長了語調,把字節咬得抑揚頓挫的,便是沒有什麼,都要被她念叨出了什麼。
東方晏終於招架不住,生怕她再說出什麼更混賬的話來,只能開口打斷了她。
“你想怎麼着就怎麼着吧,本殿懶得管了左右你說了算,本殿說什麼都沒用”
聽到這話,花非雪不禁眸光微動,彷彿遇見了同道中人,即便擡手拍了拍東方晏的肩頭,朝他遞去了一個“懂你”的眼神。
“這個道理你明白得還不算太晚。”
聞言,東方晏心有所動,不禁朝花非雪投去了兩道同情的目光,爾後跟着拍了一下他的肩頭,兩人相顧無言,卻是無聲勝有聲。
邊上,慕容長歡滿臉無辜的表情,像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算知道,也要裝作不知道
解決完青雀莊主的事,確保他和東方晏之間有了共患難的戰友情誼,不會再出什麼幺蛾子之後,慕容長歡方纔放心地離開了質子府。
接下來要做的,便是守株待兔,耐心地等待最後那條大魚乖乖地上鉤
然而,對方卻是比慕容長歡意料之中更爲沉得住氣。
一連過了數日,小金佛之事愈演愈烈,被炒得沸沸揚揚,滿城風雨,甚至就連街頭巷尾的小攤上都出現了各種各樣五花八門的贗品,大行假貨氾濫之事
那隻深藏不露的千年老狐狸,卻還是沒有把狐狸尾巴給露出來。
慕容長歡等得有些索然無味,百無聊賴,忍不住都要開始懷疑人生了
所幸除了這件事,她還有別的事兒可以打發時間,比如說陛下先前跟她做好的約定,也該是時候可以履行了
於是,在慕容長歡的慫恿之下,司馬霽月明裡暗裡在帝君面前提了幾回。
帝君大概也是沒想到自己的這個兒媳居然這麼較真,還如此地纏人原本一開始,他就沒將這事兒放在心上,但到底是君無戲言,他也不能出爾反爾食言而肥,便就隨意冊封了一個不痛不癢的管職給她,權當是打發
“砰”
甫一接到聖旨,慕容長歡就氣得牙癢癢,要不是有琉璃攔着,早就把那道聖旨給撕爛了
“老j巨猾的狐狸本妃就知道他會來這麼一招什麼以醫立功,就只能以醫入仕說白了還是看不起女子,看不起本妃可是別以爲這樣就能阻止本妃就算站在朝列官員的最末位,本妃一樣能風生水起,攪動時局”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她慕容長歡想做的事,沒有人可以阻止
然而,狠話是撂下了,但
上朝第一天,慕容長歡一言不發。
上朝第二天,慕容長歡仍舊隻字未吐。
上朝第三天,慕容長歡還是不坑一聲
終於
上朝第四天,反倒是帝君先忍不住了。
他還以爲這丫頭那麼費盡心機地想c手朝政,肯定會迫不及待地想要表現自己,而絕不會像連日來的表現一樣,只聽不說,彷彿只是來觀摩朝堂,看看熱鬧的
於是,抱着新奇的心情,帝君破例點了她的名,而這也是在早朝史史無前例的頭一回,帝君欽點了站在朝列最末位的官員回答問題。
“容愛卿,關於此事孤王想聽聽你的看法。”
奈何慕容長歡也是個有脾氣的,多多少少能嗅到帝君這一舉動之中刁難的味道,便就直言不諱地回了一句。
“回陛下,微臣沒有看法。”
“哦當真一點看法都沒有”
“如果一定要說微臣有什麼看法,那微臣只能說樑大人的看法,便是微臣的看法。”
“他是他,你是你,孤王想聽一聽不同的意見,才能各取所長,融會貫通。”
“微臣以爲,方纔樑大人已經把事情分析得很透徹了,倘若微臣再多做贅言,難免有畫蛇添足之嫌,反而會擾亂陛下的視聽”
聞言,帝君微挑眉梢,似信非信。
“這是你的真心話”
慕容長歡擡眸,對上帝君遠遠投來的目光,面上滿是坦蕩之色
“肺腑之言。”
開什麼玩笑
明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是九王妃,還問她“立誰當太子”這種風口浪尖上的敏感話題,不是誠心刁難她是什麼
別以爲她會上當,她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