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慕容長歡問得輕佻,本是開玩笑,隨口那麼一問,也沒想着對方會回答。
然而在話音落下的一剎那,祁連菲陡然就變了臉色,喝叱一聲旋身刺來,手握長槍出手狠辣,彷彿不把她刺出個窟窿來就誓不罷休!
“去你的!誰要喜歡他!”
這一聲輕叱,卻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欲蓋彌彰。
慕容長歡微揚眉梢,有些意外,同時又有些瞭然。
怪不得這個西戎公主看她不順眼,敢情是看上了她的男人。
這下倒有意思了,一個女人,兩個男人,三個國家……你喜歡我,我喜歡他,不相愛,卻相殺,真真是一段蕩氣迴腸的情仇糾葛,可歌可泣!
只是可憐了東方域,對西戎公主掏心掏肺死心塌地的,甘願放棄皇座背棄子民,卻是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情葬落花……唉,實在是太慘了!
“該死!你這是什麼表情?!”
見慕容長歡目露悲憫,祁連菲以爲她是在同情自己,頓時怒氣更盛,下手更加凌厲果決,直逼她的面門!
看她吃味得緊,慕容長歡有恃無恐,卻是笑得更歡了。
“小妹妹,你這麼兇,霽月怎麼可能會喜歡你呢?你要是能溫柔一點兒,說兩句好聽的把我給哄開心了,說不定我一高興,還能讓霽月娶你進門,給你做小的……你覺得怎麼樣啊?”
聽到這話,祁連菲氣得咬牙切齒,一張白嫩的小臉瞬間就紅了!
“我殺了你!你讓閻王哄你開心吧!”
氣極之下,出手不免衝動了許多,不自覺亂了章法,露出了破綻來。
慕容長歡覷得機會,立刻揮劍格開了她手裡的長槍,將她從馬背上一把拽了下來,隨後橫劍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別動!”
祁連菲正在氣頭上,寧死也要反抗!
慕容長歡眸色微冷,威脅道。
“再動,我就刮花你的臉,讓小霽月看看你最醜的樣子,肯定嚇得晚上都要做噩夢……”
沒想到慕容長歡會這麼“惡毒”,祁連菲死死地瞪着她,到底還是生出了幾分畏懼,沒敢再妄動,只氣急敗壞地斥道。
“毒婦!你真卑鄙!”
“我當然卑鄙了,我要是不卑鄙,我的男人豈不是給你搶了去?你要真有本事,就來搶啊,我一定陪你玩到底……”
“少廢話!要殺要剮,你動手便是!”
“看你細皮嫩肉的,我怎麼捨得殺你?我疼你還來不及呢!”笑盈盈地伸手摸了一把西戎公主的小臉蛋,慕容長歡剔眉看向激戰中的祁連鏡,揚聲叱了一句,“住手!不然我廢了她!”
聞聲,祁連鏡動作一滯,縱身退了開。
東方域一掌襲嚮慕容麟風,兩人當空一擊,驟然分開,霎時齊齊咳了一口血,方纔拄劍站定身子。
甫一緩過氣來,東方域拔腿就要往西戎公主身邊趕來!
“菲兒!”
“站住!”
慕容麟風臉色陰沉,橫劍攔住了他,不讓他往前半步。
見場上的情勢穩定下來,慕容長歡勾脣淺笑,伸手攤在了西戎公主的面前。
“解藥呢?”
祁連菲側過臉頰,擡頭看天,一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的傲慢模樣。
“沒有。”
慕容長歡沒理她,直接伸手往她身上抹。
祁連菲頓時變了臉色,急急攔了一道,斜眼橫了過來。
“你幹什麼?!”
挑了挑眉梢,慕容長歡的個子沒她高,擡眸看過去的時候,卻是一副睥睨的姿態。
“那你就配合一點,乖乖地把解藥拿出來啊!你要是不肯拿,我就只能親自動手了……要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扒光了你的衣服,你說……到時候你的父皇知道了,會不會直接羞愧得駕崩啊?!”
論嘴皮,慕容長歡除了說不過司馬霽月,可以說是打遍天下無敵手。
西戎公主自然不是她的對手。
當下惱羞成怒地罵了一句。
“無恥!”
慕容長歡笑眯眯地彎着眼睛。
“我還可以更無恥一點,我數到三……你要是再不拿出來,我就不客氣了!一,二……”
話音未落,耳邊忽然響起司馬霽月的一聲痛呼,卻是有人趁機偷襲!
剎那間,場上劍拔弩張的局勢陡然生變,司馬霽月中了一箭,新傷牽扯了舊創,動作不免遲鈍了許多,祁連鏡立刻帶人圍殺而上,不給他一絲反應的機會!
見狀,慕容長歡眼神一凜,心急之下揚手擲出了手裡的長劍,爲司馬霽月擋下了致命的一擊!
如此一來,再要制住西戎公主便就慢了半步。
祁連菲的身手本就不差,方纔若不是被慕容長歡擾亂了心神,也不會叫她趁機站了便宜,眼下覷得機會,瞬間出手如電,將慕容長歡反制在了地上!
“長歡!”
慕容麟風高呼一聲,欲要上前營救,奈何跟前有東方域纏着,到底是脫不開身。
“司馬霽月!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她!”
反剪住慕容長歡的雙臂,祁連菲一手扣住她的喉嚨,只要稍一用力,就能扭斷她的脖子!
“五公主,你若敢動她一根汗毛!我便叫你的兄長五馬分屍!”
抓着祁連鏡的肩頭,緩緩落於地上,司馬霽月目光如炬,冷眼橫掃而來。
沒想到只這麼一會兒功夫,祁連鏡就落到了司馬霽月的手中,被他所擒,祁連菲的神色頓時冷了三分。
場上的情勢再度陷入僵持的局面。
“菲兒,你們先走!”
祁連鏡當機立斷。
現在西戎大軍慘敗,傷亡慘重,留下的多半是大闕的將士,如若現在就交換人質,他們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聞言,祁連菲眸光微動,欲要反駁。
“可是……”
“沒有可是!東方域,快帶菲兒離開!”
眼前的局面,不用祁連鏡多說,東方域也能看得明白,當下收了長劍,快步走到祁連菲的身邊,拉了一把她的手臂,勸道。
“菲兒,我們先走!等回了營地再從長計議!否則……再繼續留在此地,我們大家都得死。”
祁連菲面色沉沉,心有不甘,但也知道僵持下去無濟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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