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按照臨淵所言,一番‘領導’講話之後,接下來應是才藝表演環節。
但臨天曜似乎是個急性子,而賓客席的離陌清也難得開口說話。
“陛下!依朕所見,狩獵大會理當君臣狂歡,這才藝表演什麼的,未免太過耗時,此刻倒不如直奔主題進行狩獵,讓大家可以各展所長,正好,朕也好久沒有活動筋骨了,也有些想要躍躍欲試!”
雖不知離陌清何故作爲一過之君會來臨西,但此時此刻,在人家的地盤之,他依舊將一國之君的架子擺的十足,在面對臨天曜時,也絲毫未見矮了氣勢!
與此同時,這也是南宮九第一次知道,原來她無意間招惹的紅衣美人,不僅是妖豔與淡漠的結合體,便是連霸氣側漏王者之風,也是手到擒來,駕馭得恰到好處。
而很顯然,他的提議也頗得人心,便是連皇座之的臨天曜,似乎也對此頗爲贊同。
“既如此,那便依咱們的客人所言!直接開始狩獵賽!”
毫無疑問,臨天曜確實是一個十分有氣魄的君主,此時他不過一聲令下,整個宴賓席氣氛倏然熱漲,瞬間攀升頂點。
便是南宮九一顆心,也跟着狂熱起來。
“今日狩獵獵物最多者,賞金十萬兩,良田千畝!封鎮北大將軍!”
歷來,爲了激發參賽者的熱情,皇家對於狩獵大賽的冠軍賞賜都不會吝嗇!不過今年,臨天曜當真是不惜下了烈藥!
然,他話音不過剛落,人羣之卻想起一道淡薄的聲音。
“臨西國果然財力雄厚,只是不知,若今日得了冠軍的是本皇子,那陛下所說的賞賜可還作數?”略帶了笑意的語氣,話半是恭維半是挑釁,南宮九未有料到這話竟會從病弱美人口說出,且還說得再波瀾不驚不卑不亢過了。
果然,他此話一出,皇座之臨天曜臉色頓時一變。便是皇座之下宴賓席之,氣氛也一時之間有些緊繃。
不過,臨天曜到底是一國之君,他情緒調節得很快,魄力更是一流。
“哈哈哈!若凌世子今日有本事賽過我臨西衆男兒奪得冠冕,朕便依言行賞又能如何?”仰頭大笑三聲,臨天曜一雙黑目掠過些許狂傲,很顯然,他對他的臣民,信心十足!
“陛下好魄力,不過,若凌某當真奪了第一名,封官加爵便免了,只望陛下依言履行銀兩地皮賞賜便是!”凌蕭不過兩句話,頓時將商人的本性顯露出來,於此同時,他一番半真半假狀似玩笑的話,倒是很大程度的緩和了氣氛。
商人唯利是圖,這倒無形之將方纔的挑釁順勢化解。
南宮九於臨淵身旁爲凌蕭的大膽狠狠捏了把冷汗,看得出來,他一旁的洛言也沒有想到他竟會有此一言,緊張得面色微微發白。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主子不省心,最後提心吊膽遭殃的總是奴才。而此時此刻,凌蕭和洛言是最好的證明。
只不過,她倒是沒有看出來,當初在天香苑奄奄一息,額際纏身的病弱美人,雖面看起來一派孱弱淡薄模樣,實則骨子裡也是個彪悍的人物!
南宮九這邊爲離陌清病弱美人一通緊張擔憂,旁邊臨淵眸已是隱隱現了不悅。
“看夠了麼?看夠了,便跟本王去打獵!”沉聲丟下一句話,臨淵正欲轉身,卻見皇座之臨天曜眸色忽而愣了一愣,緊跟着視線定在臨淵身。
“淵兒,你身子骨不好,便不要去了吧!”
臨天曜說話時,南宮九視線剛好落在他臉,那一刻,她看得很分明,他說話的時候,眼的那些擔憂並不是假的,卻又好似顧及着什麼,刻意收斂着,可無論如何,他說話的語氣,卻是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
“多謝父皇關心,有宮神醫跟在兒臣身邊,無礙!”臨淵仍是一副不鹹不淡的樣子,只不難看出,對於臨天曜的關心,他始終心有牴觸。
見臨淵堅持,臨天曜也未再多說,他這個兒子的性子他再瞭解不過。但凡是他決定的事情,便沒有人能夠阻止。
這好當初他在雪地長跪不起一般,他何嘗沒有派人勸過,乃至是強行阻止,卻仍舊沒有拗得過他,但當時的那件事情,他勢必不能依他所求。
但即便如此,他這個做父親的也並非是一點責任都沒有。
而今,沒有必要,同樣的錯,他自是不會再犯。
“也罷!那你自己小心!若是覺得哪裡不舒服,便即刻返回!”
臨天曜的語氣和態度,讓南宮九心深深動容。
她實在有些不明白外界傳言到底是出自何人之口,不聞不問,置若罔聞,當真是不知從何編撰而起!在她看來,分明是臨淵對往事耿耿於懷不肯原諒臨天曜!
“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跟來!”臨淵大致是看出南宮九心所想,但他並不想此事多費口舌,冷着一張臉催促她跟隨自己離去。
南宮九心下有些同情臨天曜,卻也不好忤逆臨淵的命令,只回頭看了高高在的帝王一眼,便跟在臨淵身後轉身走了!
她是真的越來越看不懂這對父子了!
外界傳言明明不實,可臨天曜也沒有絲毫要糾正的意思,臨淵更是一副坐視不理我行我素的樣子。
心正疑惑不解,她跟在臨淵身後不過走出幾步,便聽得背後臨天曜沉穩渾厚的聲音再度想起。
“來人,將朕的滄雲弓賜予太子!”
隨着臨天曜的聲音轉身,南宮九視線慢慢落在不遠處的臨修身,果然見得他原本鐵青的俊顏在此刻慢慢舒展開來。
有那麼一瞬間,南宮九突然爲這些天家的子女感到悲哀。
一生榮華富貴享用不盡又如何?生來錦衣玉食衆人追捧又能怎樣?便是連世最平常的親情都被權勢,地位侵染的變了味道,如此活着,究竟還有什麼意思?
高處不勝寒,從前她不大懂其的寓意,此時此刻,她卻是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