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妝豔抹都蓋不住那滿臉褶子的老鴇,甩着紅帕子笑道:“今天真是我們秋月樓蓬蓽生輝,竟然迎來一位這麼俊俏的公子。姑娘們,還不趕緊過來。”
同樣是伺候男人,姑娘們自然想伺候年輕俊美的。
畢竟她們雖是賣肉,但那些太老太醜的,她們伺候時也覺得噁心。那些人,還往往醜人多作怪,會變着各種花樣折騰她們。
又是滴蠟油,又是綁起她們,或者其它的虐-待花樣。很多時候,客人就覺得老子有錢就是天下,根本不把她們當人看。
偏偏老鴇還不管她們的死活,有錢就是大-爺,只要能掙到錢就供養着。
畢竟她們這秋月樓,不像另幾個青樓那般顧客盈門。
十幾個姑娘立刻雙眼發亮地圍了過來。
這位俊俏的小公子,光看身上的衣服和通身的氣質,就知是出自富貴人家,頭頂上的金束冠和玉釵更是精緻貴重。
惑雪皺下眉,這廉價的香粉味,香氣太刺鼻。“離我稍遠些,太近我看不清。”
老鴇一揚帕子,招呼道:“大家站成一排,讓小公子挑。”
惑雪問道:“這裡包夜怎麼算?”
老鴇眼睛更亮:“公子是帶走,還是留宿?”
惑雪搖搖扇子:“自然是留宿。家裡人管得嚴,可不許把風塵女子帶回家。”
“是是是!”老鴇陪着笑,“在這裡包夜,只要一百兩銀子。如果服侍得滿意,還請公子另賞。”
其實他們這家生意不好,熟客只要六十兩銀子即可。看這位公子不似常往青樓跑之人,這一身的氣質,還是很容易看得出來。
看上去年紀又小,敢往青樓走的,一般都是揹着家人嚐鮮,自然得多宰點錢。
惑雪淡淡道:“哦?一百兩倒是不貴。”
老鴇立刻雙眼發亮。
“但是……”
“但是什麼?”
惑雪搖搖頭:“這些姑娘看起來,可值不了多少錢。我從花街一路走過來,一百兩的姑娘,可比這些要美得多。怎麼,鴇兒可有值一百兩的姑娘?”
原來她是去其她青樓問過價了……
老鴇僵笑:“我們樓裡的花魁,倒是漂亮,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賣藝不賣-身。”
“那藝還不錯了?”
老鴇自得道:“那是自然。放眼這條花街,她的琴藝歌舞可是無人能及。只是因爲不肯賣-身,好點的花樓便放棄了。她纔來到我們樓裡。”
“哦,她是自願來的青樓?”惑雪更好奇了,雖然不賣-身說的過去,但自願來青樓這種複雜的地方當姑娘,還真少見。她就不怕有客人強迫嗎?
老鴇看她事多,反而臉上的笑容收斂許多:“這就與公子無關了。公子是願意一百兩包不賣-身的花魁,還是八十兩包這些姑娘?”
幾位姑娘反而急了:“公子,奴家牀-上功夫可厲害。”
“公子,奴家腰-肢軟,活兒好。”
“公子,奴家跳舞可是得到好多人的稱讚。”
惑雪卻絲毫沒有動搖,搖搖扇子說出兩個字:“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