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後院的掃地僧接過令牌時,放下手裡的掃帚道:“阿彌託福,多謝施主。”
在杏花居也有兩個多月了,舞七到現在都不知道這掃地僧是何修爲,有時看起來高深莫測,有時又覺得真的是個普通人。
漠城內的官兵到處尋找着舞七,他們一定想不到,舞七等人喬裝打扮之後出的城門。
一輛普通的馬車內,一位八十來歲的老太太坐在馬車內休息,侍女走在馬車旁。
布衣少年拉着馬車,二人均是尋常姿色,談不上好看。
“幹什麼去?”就算是這樣,出門官兵還是要例行檢查一番。
“官爺!”布衣少年立即洋溢出討好的笑容,說道:“奶奶年紀大了,唸叨着想老家,這不我帶她回去瞧瞧。”
說着,往那官兵手裡塞着碎銀子。
摸到了銀兩,那人臉色也不兇了,“現在四皇子和明西王都在找這女子,一點也不能含糊!”
說罷,他拿着畫像,走到馬車前,果真見到一位佝僂的老太太便放下了簾子。
然後往車底看了看,又朝李婉比對了一番。“行了,走吧!”
出城二十里路,唐逸、李婉都裝的有模有樣,舞七慢悠悠地吃着點心。
“主子,前面有處水潭,要不洗把臉換身衣裳?”李婉站在馬車旁問道。
“不用,李婉你上來,唐逸趕馬車。”
照這樣慢悠悠地牽着馬走,猴年馬月能到?
唐逸趕馬車,雖然一路疾速,但是,卻能讓馬車絲毫不顛簸。
舞七坐在裡面待了半天快悶死了,心想要有什麼更快的代步工具就好了。
“李婉,咱們西漠國有什麼高超的代步工具嗎?”
“主子,在咱們西漠國馬車最快了,也有人使用飛獸的。”
飛獸不行,將云云放出來太扎眼,一等國冒出個五階變異滾雲獸,還不搶起來,不想添麻煩。
“主子,聽說在三等國有一種飛行器,速度極快,坐在裡面極其平穩。”小丫頭說着,臉上開始憧憬起來。
“可惜,奴婢也沒有見過。”
舞七眸子一亮,三等國?以後一定要弄一輛開開試試。
“過會兒,你去換唐逸趕馬,別累壞了。”
“是。”
又是一陣無聊的時光,舞七隻能用看書解決。
天黑前,舞七等人來到一處山坡處,唐逸心想今夜可以投宿休息了。
“主子,前面有處人家。”
李婉挑簾出來看了一眼,遠處的山坡上,一道燈光從窗中照射出來。
舞七坐在原地神識掃過山坡,頓時神情有些詫異,“唐逸,停馬。”
這次她也走了出來,白髮蒼蒼的模樣,身體卻十分靈活,李婉扶着她下馬車。
舞七盯着那戶人家,眸光微閃,李婉見狀臉色微冷,戒備道:“主子,我先去查探一番。”
“我們一起去。”說罷,舞七已經跨出步子。
倒是飛在空中的云云,一直在馬車的上空盤旋,似乎不願意過去。
舞七笑笑,朝它勾勾手指:“沒事,跟過來吧!”
云云發出一聲不情願的哀鳴,然後跟在舞七身後。
唐逸將馬拴好之後,不由分說,舞七在哪裡他就去哪裡。
山坡處只有一處人家,是一間平房,四間屋子,每間屋子內都點着燈。
院中,三十來歲的婦人正在篩子中挑着黃豆,見到八十來歲的舞七着實嚇了一跳。
這塊地方非常偏僻,鮮少有人經過,這次不但有了,還有三個!
云云見狀立馬從舞七的肩頭飛了起來,似乎一刻也不想多待。
“風兒,有人來了,來了三位貴客。”婦人彎着腰朝屋裡喊了一聲。
見云云這番動靜,舞七的眼中也閃過一絲驚訝,再次看了眼婦人。
婦人的聲音極冷,而且那張臉蒼白無比,毫無血色,讓人心神一震。
終於,屋內的腳步越來越近,一個長得脣紅齒白,看上去十六七的美少年走了出來。
“幾位貴客從何處而來?”
見到美少年,舞七心中更加震驚,但被她強壓下來,不露一絲異色。
蒼老的聲音響起:“我和孫子、孫女回老家,經過此處,天色已晚想來借宿一晚,不知可方便?”
舞七露出和藹的笑容,李婉、唐逸則是一左一右地攙着她,生怕她累着了。
少年沉默片刻,打量着舞七三人,然後又看了眼天上飛的云云,心中有些猶豫。
“風兒,就讓他們住下吧!老人家身體扛不住……”夫人的聲音溫婉動人,又帶着些懇求。
江風不忍拒絕,於是上前接過婦人腿上的篩子道:“娘,兒子知道了。”
然後扶着婦人一起進屋,隨後道:“三位貴客裡面請。”
“寒舍簡陋,若有招呼不周的地方,還請不要見怪!”
婦人已經坐在屋內,江風這才拉開另一扇門,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這下舞七等人才看清屋內的佈局,除了幾張桌子椅子便再無其他,一盞油燈在屋內微弱地跳躍着。
“多謝公子,老身就打擾了。”舞七朝江風行了一個禮。
李婉、唐逸將舞七扶進屋內,坐在椅子上。
屋內雖然簡陋,但每一樣東西都非常整潔。
只有坐的時間越久,就越感覺屋內有些陰冷,或許是鮮少開門讓陽光照進來吧!
“老婆婆,這兒有水。”夫人的聲音再次響起,透過聲音總感覺她的身體不太好,那一張毫無血色的臉更讓人憂心。
舞七的目光也落在婦人的身上,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透露着良好的教養,這不是普通夫人所能做到的。
再看腳步輕移的江風,白皙的面容更是粉雕玉琢,飽滿精緻大眼羽睫極爲漂亮。
這對母子到底是何身份?這樣的地方又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家?
“多謝。”
李婉上前爲舞七倒了一杯水,然後重新坐下。
“婆婆真是好福氣,今年貴庚?”夫人羨慕地問道。
舞七有模有樣地回答道:“八十二,夫人呢?”
“夫人是大戶人家的叫法,在這鄉下,叫我江媳婦就行了。”
舞七點頭,江媳婦又繼續說道:“我今年剛巧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