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大人的表情是那樣狼狽不堪,纖長的手根本就不敢再觸及她的肩頭。
皇甫雪勉力扯扯脣角。
這個男人啊,她真的從來沒見過他會露出這樣驚惶失措的表情。
天機門的宗主大人,整個雲森大陸宛如神一般的人物啊。
居然爲她六神無主,心急如焚。
“妖孽,沒事的。要不,我們去趟藥仙谷,讓穀神醫再調製新的藥試試看。”
死死地咬着牙,皇甫雪不想讓自家男人再爲她擔心。
“不。”冷玄墨站起來,將她打橫抱起,連一絲猶豫都沒有,沉聲。
“你這傷太特殊,藥仙恐怕也無能爲力。本宗主去找藥聖。”
皇甫雪震驚地睜大了眼。
他要去找藥聖!
他忘了自己剛給別人下了套,陷害了人家一把。現在藥聖應該正在琅國焦頭爛額地處理國事呢。
回頭就去找別人給自己媳婦治傷?
“他怎麼會答應?”皇甫雪疼得嚥了口唾沫。
如果是自己也不會肯答應吧。
“只要他能救你,條件隨便他開。實在不行。”冷玄墨抱着皇甫雪就往樹林外走,神情波瀾不驚。
“可以如他所願,本宗主將天機門解散。”
這句話從他嘴裡說出來的時候,就像在談論今天晚飯吃青菜還是蘿蔔一樣,特別平淡。
可是聽在皇甫雪的耳裡,卻是如着雷轟。
妖孽在說什麼?
解散天機門!
爲了救她,他情願解散自己一手培植出來,花了不知多少心血的天機門!
“妖,妖孽你冷靜一下。我……”
她想阻止他這個念頭,但是,皇甫雪實在是疼得受不了。
最後疼得腦子都有點迷糊了。
她伸出手,狠狠地掐着自己傷口處的皮肉,想讓自己沒那麼疼。
“妖,妖孽,要不你將我這塊肉給剜了吧。”
皇甫雪聲音都有點發顫。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傷口正在迅速漫延。
就像一種傳播迅速的病毒,說不定還沒走多遠,她就整個人都要中毒身亡了。
冷玄墨停下腳步,低頭留意她的傷口。
女人已經疼得有點喪失理智,如薄玉般透明的指甲正在戳着自己的皮肉,甚至要去戳自己的傷口。
“小雪。”他伸出手想去阻止。
結果冷不防被她的指甲無意間劃過。
一滴鮮血從他的手背滴落下來,滾在她的傷口上。
“滋——”鮮血和傷口上的黑血相融合,那處傷口上的黑血,竟然消失了幾滴。
冷玄墨深邃的眼睛爲之一亮。
小心翼翼地將懷裡的女人放在地上,宗主大人盤腿而坐,讓她倚在自己的懷裡。
然後將自己的衣袖捲起來。
以手爲刀,對着自己的胳膊劃了一道氣流。
他白皙如玉的胳膊上立即劃開一道傷口。
鮮血汩汩地流出來。
宗主大人小心翼翼地擡起胳膊,讓血,一滴滴地落到小雪的傷口上。
“嗯——”
皇甫雪確實神智已經有點模糊。
本來她已經覺得整個人就像一條鐵板上煎熬的魚,疼痛得恨不得將自己那塊肉給割掉。
但是,忽然有幾滴溫熱的水浸溼~了她潰爛的傷口。
瞬間她全身的焦灼和疼痛感正在逐漸消失。到最後甚至她那塊潰爛的傷口都已經不覺得疼了。
有一種清涼而愜意的感覺,漫延至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