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玄墨黑色的衣袂在風中隨風飄飄而舞，他雙膝一曲，就這樣緩緩地，卻又堅決地。
跪在了地上。
宗主大人身體挺得筆直，儘管是下跪的姿勢，但一向高傲慣的人哪怕是跪在地上，全身的氣息還是高貴優雅。
沒有一絲鄙賤的氣息。
“夫人。”宗主大人開口，聲音嘶啞而苦澀。
“之前的事確實是我錯了。本宗主……希望你能收回你剛纔宣佈的話。”
“宗主——”
所有天機門弟子都發出抽氣的聲音，他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宗主大人，雲森大陸上所有武者當成神祗一樣崇拜的人，居然當衆下跪認錯，懇求自己女人的原諒。
而且語氣和姿態如此謙卑。
“王，王爺。這個魔頭是不是……瘋了？”
六奇都震驚得無以復加。誰都知道冷玄墨這個人有多麼倨傲清高，平常看別人的時候，甚至都是以一種看着低賤螻蟻的目光。
但是現在他的所作所爲，這簡直就是在全天下人的面前狠狠地自打耳光，莫大的羞辱啊。
就連一向溫和如玉，高貴清雅的李元蘇都不由有些動容了。
他轉過頭，下意識去瞧身畔的小雪。
皇甫雪血紅的瞳孔裡眼神看起來非常平靜，但是已經沒有了剛纔的冷冽。
她稍稍扭轉頭，不讓自己去看跪在地上的宗主大人。
沒有人瞧見她目光中閃過的一絲心疼。
再回過頭的時候，依舊淡然如水，她一言不發，拍了拍身下的九尾銀龍。
輕聲。
“乖，我們要回去了。”
九尾銀龍尾巴一擺，眼看就要掉頭而去。
“小雪。”宗主大人急了，她這一掉頭，以後再見就是陌人。
說不定，她再也不會見他了。
情急之下，他伸出手，空中捲起一股氣流漩渦，將九尾銀龍的尾巴抓住，不讓它離開。
“小雪，不要走。”
皇甫雪稍回過頭，冷玄墨的眼神是如此慌亂，驚惶失措。
這眼神，就像以前她要離開小墨墨，小墨墨急火攻心的樣子一模一樣。
但是，有些事，發生了就再也不回不到過去了。
她伸出手，指尖射出一道光芒，慢慢將那漩渦化解。
她現在是八階馭靈聖女，這麼多的靈獸技能她全部已經掌握。雖然還不嫺熟，但是要化解一個小小的氣流漩渦。
綽綽有餘。
“宗主大人。你起來吧。”
她眼瞼垂下，不讓自己的心思透露一星半點。
語氣淡然。
“你這樣，我消受不起。”
宗主大人的臉色已經慘白，他挺直的身子終於一軟，兩手按在地上，頭低垂下來。
指尖幾乎掐進地上的泥裡。
消受不起……
他從未想過小雪居然會和他說這樣的話。每一個字，都透着無邊的冷漠。
每句話都要和他隔開距離，恨不得從來沒和他認識過一樣。
最後，他不知道在地上跪了有多久，他也不知道小雪是何時離開的。
那些靈獸浩浩湯湯地遠去，小雪的身影已經全然不見。
再之後，李元蘇和他的人也全走了。
無情三個人給天機門的弟子們使了個眼色，讓他們悉數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