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藥如同珍珠散發着清淺不張揚的光澤,只是一眼,便可斷定不是凡物。
玉冰俏接過丹藥好奇的打量着,“這是什麼?”
“生死續命丹,世上僅此一顆。這次你怕是難逃一死,在死之前,想辦法吞下這丹藥,三天後你會再次醒來,其餘的事情,王爺會安排好。”東方笛說道用法時格外的叮囑。
他清明的眸子裡也流動着隱隱的擔憂,對於玉冰俏,他一直把她當做一個幼稚純真的妹妹的看待,自然不希望她出事。
“這麼好的東西,夏墨宸竟然捨得給我!”玉冰俏趕緊將丹藥揣起來,生怕他會後悔隨後收了回去。
“玉姑娘,其實夏王對你……”東方笛正想說夏王對她很不一般,希望她和夏長歡保持一些距離時,一抹紅影忽然從窗邊飄了進來。
夏長歡快步走到玉冰俏跟前,擔憂的打量她,見她完好無損時,才重重的鬆了口氣,“小俏俏,還好你沒事,我都快嚇死了。”
他只穿了一件紅色的寬袍,長長的頭髮不扎不束,看起來邪魅俊美極了,顯然是剛起牀就風塵僕僕的趕來。
“放心,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強,哪有那麼容易死的。”玉冰俏輕鬆的一笑,絲毫沒有憂愁的模樣。
夏長歡贊同的點了點頭,卻發現東方笛也在一旁,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東方神醫大晚上的來找小俏俏,該不會是圖謀不軌?”
“蕭王夜闖王府,是不是別有居心?”東方笛不卑不亢的反問,清澈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夏長歡。
他看起來如同青竹般,可是氣節卻也絲毫不弱。
四目以對,氣氛變得有些詭異。
玉冰俏連忙拉住夏長歡的手腕將他拉到身後,解釋道:“你誤會了,東方神醫是來給我送好東西的。倒是你,大半夜不睡覺跑來幹什麼?陪着我一起送死嗎?”
“我怎麼捨得你死,我說過的話還沒有實現呢。”夏長歡嘴角勾起傾城的笑容。
玉冰俏想起上次他說的她一定會愛上他的話,就鬱悶的翻了翻眼皮,“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好吧,其實我是來帶你走的,這次事態嚴重,你必須立即跟着我離開夏國。”夏長歡拉住她的手,絲毫不給她反抗的機會。
東方笛清秀的眉皺了皺,夏長歡什麼時候這麼在意玉冰俏了?現在幫助玉冰俏逃跑,若是被查出來,即使他是蕭王也免不了一死。
“不用了,我又沒罪幹嘛要逃?先不說我有護身法寶,就說這件事如此詭異,我更不可能逃了。”玉冰俏撇開他的手,不服氣的皺起了眉。
雖然她想離開夏國這個是非之地,可是她不想臭名昭著的離開。
“太子已經奉旨前來要將你立地正法,你還計較那麼多幹什麼?以後有的是時間洗刷冤屈。”夏長歡勸道,他可不想看着她拿命玩。
他的話音剛落,外面便傳來“噠噠”的馬蹄聲。
東方笛和夏長歡都皺了皺眉,夏名梟竟然來得這麼快。
“蕭王,請你離
開王府,玉姑娘的事情,夏王自會操心。”東方笛神色變得嚴謹又認真。
他最怕的是夏長歡壞了原本的計劃。
“是嗎?皇叔現在可是人影都不見。”夏長歡挑了挑眉,忍不住譏誚的一笑,“他該不會是怕被連累,所以正操心着如何把小俏俏交出去吧?”
“你若再不走,本王不介意把你交給皇兄處置。”夏墨宸清冷倨傲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他邁着尊貴的步伐走進房間,目光森冷的盯着夏長歡,“侄子膽子真是夠大,現在敢夜闖王府,再過些時日,是不是該夜闖乾坤宮了?”
乾坤宮是皇上住的地方,言下之意,他是不是想造反了?
夏長歡心裡頓了頓,好個夏墨宸,總是用如此的話語來試探他,若是他表現得過於緊張或過於輕鬆,都會被他懷疑覬覦皇位。所以他只是笑了笑,“皇叔說得哪裡話,皇叔知道我對小俏俏的情意,我自然不能眼睜睜看着她死。”
“她是本王的人,死不死本王說了算,何須你操心?”夏墨宸瞥了瞥他,冷冷的道:“雲川,送客。”
他高冷的話語下達着逐客令。
“不勞皇叔相送,還望皇叔掌控好小俏俏的生死,別被別人奪了去。”夏長歡話語不失傲慢,似乎夏墨宸並不是在趕他,而是禮貌的送他一般。
他最後的話,更是意味深長,帶了些質疑,在這個時候他還能掌控好玉冰俏的生死?
他看了夏墨宸一眼,才轉身擔憂的看向玉冰俏,“小俏俏,你想跟我走還是留下?”
“你快走吧,別小瞧了我。”玉冰俏極其自信的揚出話,沒有絲毫的緊張。
其實她一直都不喜歡欠夏長歡太多人情,更不希望他爲了自己和夏墨宸對着幹,更害怕他會因此受傷。
畢竟他們又不是什麼人,每次搞得那麼曖昧做什麼。
夏長歡這才放心的勾起了妖冶的紅脣,轉身消失在了夜色裡。
東方笛不解的看向夏墨宸,“王爺,你怎麼來了?”
因爲當初婉妃是和一個封王的皇子勾結,而這次奇觀又是出現在王府上方,若不是夏墨宸早已站在頂端,肯定早就被人質疑是玉冰俏的同謀了。所以先前他就勸說夏墨宸不要多管此事,沒想到他還是來了。
夏墨宸眼瞼垂了垂,他本來在外面觀察着,可是夏名梟都來了,也不見東方笛出來,以爲出了什麼事端,才進來看看。
他沒想到的是,夏長歡竟然闖入了王府。不過也是,玉冰俏住的離主院很遠,並沒有多少暗衛把守,以夏長歡的武功進來,的確是輕而易舉。
他凝了凝玉冰俏,淡淡道:“夏名梟在外面等你,要死出去死,別髒了本王的王府。”
說完,他轉身離開。
玉冰俏嘴角抽了抽,她都要死了,他竟然還怕她髒了他的地盤,這人的心到底是有多冷?
東方笛看着夏墨宸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明明挺擔憂的,說話怎麼依舊跟個沒感情的人似的?
他也不好多說,只是
叮囑道:“玉姑娘,你先出去吧,記住,想辦法讓太子賜你毒酒一杯或者白綾三尺,一定要在死之前吃下生死續命丹。”
“知道了,我都險些死了無數回了,你還是這麼婆婆媽媽。”玉冰俏拍了拍他的肩,轉身向外走去。
東方笛眉心皺了皺,這個時候了,她稍微表現的緊張點不行麼?他們可都爲她操碎了心。
玉冰俏走出王府,便見夏名梟高坐馬上,如同黑暗的戰神般,全身散發着冷凝的氣場。
而夏墨宸也已經出來,在自備的玉椅上坐好,如同看戲的人。
真是夠冷情的主,就算養只寵物,寵物要死了他也該有些動容吧,他竟然還來看熱鬧,當做消遣一般。
她如此腹誹着,才笑着看向夏名梟,“恭喜太子,這麼久的願望總算成真了。”
夏名梟眉心一皺,她在說什麼?
他不解的看着她,看到她身上不同於尋常女子的氣息,他感覺心臟有些不舒服。
“你不是那麼巴望我死,我死了以後就沒人阻攔你娶玉思言了。這不值得恭喜麼?”玉冰俏話語譏諷的解釋。
她早就想到他會迫不及待的來取她的命,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最恨她的人,除了將軍府一家外,一定非夏名梟莫屬了。
夏名梟的確很恨她,尤其恨她那張嘴!若不是他,她此刻早就被上官復等人千刀萬剮五馬分屍了,她竟然一點都不知道感恩。
他薄脣微抿成線,“本太子的確巴不得你死,不過將死之人的恭喜晦氣,你還是乖乖閉上你的嘴受死!”
“太子想我怎麼死?要是人頭落地,血濺了你一身,我到黃泉路上都會笑得合不攏嘴的。你看看要不要換個方式?”玉冰俏瞥了瞥他腰間的佩劍,心裡是有些害怕他會二話不說砍下她的腦袋,那麼就算華佗在世也救不了她。
表面她卻是極其的淡定,她瞭解夏名梟的性格,就算自己死,他也不會讓自己太得意的。
果然,夏名梟不屑的哼了哼,“到死還想髒了本太子的衣服,休想!來人,賜毒酒!”
其實他也瞭解了玉冰俏,知道她是不喜歡身首異處,卻死鴨子嘴硬,看在她要死的份上,他不介意讓讓她。
“那就多謝太子了。”玉冰俏笑嘻嘻的道歉,似乎他賜的不是毒酒,而是稀世珍寶般。
夏墨宸神色沉然,他端起茶抿了抿,就如同坐在竹林裡般悠閒,而不是坐在行刑現場。
暗中的東方笛卻有些緊張了,他有些擔心她能不能順利服下生死續命丹。
夏長歡也躺在不遠處的一顆樹幹上,時而打量着夏墨宸,時而盯着玉冰俏,他很想知道夏墨宸是如何掌控她生死的。
很快,太監便將毒酒端了上來,他遞到玉冰俏跟前,“玉姑娘,請吧。”
夏名梟身後幾十個護衛和不遠處的百姓們迫不及待的看着她,眼睛也不敢眨一下。
護衛們必須親眼見證了玉冰俏的死,纔敢回去覆命,百姓們晚上才能安然入睡,不用擔心醒來就國破家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