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子也跟着連連點頭:“就是,若是放在以前也無所謂,可是現在……”
說罷,五子低下頭,接下來的話怎麼也沒有說出口。
容非子急聲道:“現在顏蝶陌成了這個樣子,如果我聽命於這個傻丫頭,傳了出去的話,我的臉面豈不是丟盡?”
萬祁陽不動聲色地道:“難道你還有其他選擇?”
一個你字,道盡不悅。
容非子皺起眉頭,的確也是。如果萬泓淵在皇城,他還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可是現在萬泓淵也在玲瓏大殿,放眼望去,萬安還真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落腳。
他嘆了一口氣,繼而道:“我聽你的也好啊,這個丫頭,我……”
“既然聽本王的,那麼就聽她的。”萬祁陽冷冷地道,容非子主僕倆看到他沒有絲毫讓步的意思,交頭接耳了一陣子後,終於點點頭。
容非子把腰間的黃玉腰牌扯下來,嘟着嘴道:“吶,拿去吧。”
“嗯。”萬祁陽接了過來,一股如刀鋒利的內力,將腰牌上下切作兩半。
“我的腰牌……”容非子心疼地扁着嘴,這麼一塊上好的黃玉,真是可惜了。
“小陌,過來。”萬祁陽對她招了招手。
“好!”
顏蝶陌蹦蹦跳跳地走過來,他把半塊玉系在她的腰間,道:“以後小陌就帶着它,記得,不要弄丟了,這可是一個寶貝。”
這是腰牌的上半部分,斷玉取頭的人,便是取尾那個人的上頭。
也就是說,以後容非子要以顏蝶陌的一切意見或者行動爲先。
“它能幹什麼?”她皺着眉頭摸了摸那塊玉,冷冷冰冰的,又不好看。
“可以如你所願。”萬祁陽淡淡一笑。
顏蝶陌立馬就心花怒放了起來,她眨巴着眼睛,指着容非子:“那他以後可以和我一起讀書?”
萬祁陽將下半塊玉扔回容非子的手裡,笑道:“當然可以。”
“可以和我一起玩?”
“可以。”
“過家家呢?”
“不可以。”
“爲什麼呀?”
見她眉頭微皺,萬祁陽淡淡地道:“成親的遊戲可不能亂玩。除此之外,都可以。”
“也好。”顏蝶陌雖然被掃了一下性,可是既然其他都可以,那沒就有什麼關係了。
“哦呵呵,那個,化姑娘,多多指教。”容非子皮笑肉不笑地道,以後的生活恐怕暗無天日。
顏蝶陌眼睛眨巴了一下,繼而道:“指教,指教。”
萬祁陽笑了笑,擡頭看了一下子冬日暖陽的位置,估摸時間也差不多了:“下山吧。”
“好!”顏蝶陌拉着他的衣袖,另外一隻手不斷地把玩着那塊斷玉,又多一個哥哥陪她玩了,雖然長得比雲鶴哥哥差點兒,但是還可以勉強接受。
“小陌!小陌!”豎起耳朵的萬泓淵,聽到外面再也沒有什麼動靜,就連娃娃哭泣的聲音也停了下來,急得連聲拍門。
“太子殿下,他們走了。”門外,眉女弱弱地道。
“豈有此理!”萬泓淵狠狠地拍了一下門,“嘭”地一聲響,嚇得眉女心裡一咯噔。
原本萬泓淵打算讓容非子見到自己的女兒,按照容非子的性格,一定會炸毛,容非子自然會想搞得一清二楚,到時候他便可以提出條件,三個人合力打開這閣樓的門。
不料,萬祁陽半路殺了出來,把他計劃都給打亂了!
“太子殿下,稍安勿躁。王爺說了,等皇城的情況穩定下來了,自然會讓你出來。”眉女淡淡地道,可是房間裡面沒有應答。
“呼。”一陣寒風從外面傳了過來,眉女見寒意襲來,趕緊抱着嬰兒回了浮樑閣。
玲瓏大殿中,容非子的到來讓小匪們眼睛一亮,畢竟這傢伙好玩得多。
“大家把十個數字每個抄寫三遍,然後交上來。”顧峰正低頭佈置作業,下面忽然鴉雀無聲,剛一擡起頭,就看見化姑娘領着一個大搖大擺的人走了進來,
見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他的身上,容非子得意地揮了揮手:“大家好,好久不見。”
萬祁陽沒在,坐在後面的高雲鶴搖搖頭,扶額,這下殿內又要凌亂起來。
果然,原本討厭上課的容非子,一見小沁,眼睛都冒出火花來。他一屁股坐在顏蝶陌的位置,望着小沁笑眯眯地道:“在下容非子,多多指教。”
小沁低着頭,看也不看一眼,認真地抄寫數字。
容非子倒也不介意,支着個腦袋笑眯眯地看着她寫字,全然沒有發現身後有一雙怒不可遏的眼睛正盯着他。
“皇子皇子,這是化姑娘的位置。”五子推了推他,着急地提醒道。
“小沁姑娘寫的字真好看。”容非子巴巴地瞥了一眼小沁的字,五子的話,似乎一個字也沒有入他的耳。
“沉大哥哥!”顏蝶陌怒喝一聲。
“啊噠!”沉大和瘦鬼從外吼了一聲, 衝了進來:“咋啦?”
顏蝶陌一指,只聽殿內一陣內力涌起,繼而傳來容非子的慘叫聲,以及顧峰哆哆嗦嗦的聲音:“不、不要打了。”
“噼!”
“啪!”
“嗷!嗷!嗷!”容非子哭嚎着,在殿內亂竄。
沉大和瘦鬼在後面飛快地追着,容非子的速度哪裡比得上他們,只有捱揍的份。
浮生和秋息搖搖頭,乖乖地執筆寫字,旁邊亂成一團,他們卻一點都不受影響。
習慣了。
西中殿內,萬祁陽高高地坐在大殿之中,淡淡地道:“那兩個人可有什麼遺言?”
邢天野搖搖頭,繼而道:“不過,千穆要見你一面。”
萬祁陽不說話,嘴角微微上揚,耳邊都是清寧殿亂成一團的歡呼聲。
“王爺?”邢天野開口又叫了一聲。
“噢,不見。”萬祁陽回過神來,搖搖頭道。午時即將到來,行刑便是。
“好的。”邢天野點點頭,昨晚千穆在牢籠裡罵了一晚上,吵着鬧着要見萬祁陽,如今筋疲力盡,整個人昏昏沉沉地在死牢睡了過去。
“穩住魚寶了嗎?”
“她一直跟着萬泓淵,無暇顧及千穆。”
“看來魚寶真要纏上皇兄。”萬祁陽搖搖頭,自從皇兄和顏蝶陌的關係變好之後,魚寶的心思似乎都在萬泓淵的身上。
“這是好事。”邢天野一笑,只要魚寶不受敵人控制就好。
太陽照在門前,萬祁陽看了一眼地上的影子,繼而道:“午時到了。”
“王爺不去行刑場嗎?”
“讓我看見兩個人頭就行。”萬祁陽端起茶杯,緩緩地喝了一口茶,卻始終沒有吞下去。
“我知道你難受,”邢天野嘆一口氣,繼而道:“可千穆的品性和羽後實在太像,莫恆又死命護着她,你也是不得已而爲之。”
一聲輕輕淡淡的嘆息,在西中殿中迴盪。而這次行刑的消息雖然是公開的,可是沒有人知道行刑地點就在西中殿的後院中。
千穆和莫恆的軀體跪在地上,頭已經離他們幾米遠。
一地的鮮血駭人不已,千穆的眼睛更是無神地瞪着,死不瞑目。
按照萬祁陽的吩咐,在處決兩個人之後,立馬清除了現場。除了萬祁陽的人,其他人在屏障的阻隔下,根本不知道千穆和莫恆已經被處決。
儈子手把人頭裝進箱子裡,提到西中殿內,朝着萬祁陽打開。
萬祁陽深深地看了一眼,點點頭,繼而揮手道:“葬了。”
儈子手合上盒子領命而去,西中殿內充斥着血腥的味道,邢天野捂着口鼻,道:“去清寧殿吧,我快受不了了。”
此時邢天野的臉血色全無,冷汗還不停地冒着。
萬祁陽唯有領着他離開西中殿,一個影子在兩個人的身後飛快地閃過,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南音山的一處閣樓,立在門口的魚寶喃喃自語道:“她沒了。”
魚寶很少主動講話,萬泓淵一驚,繼而問道:“誰?”
“千穆。”魚寶不帶一絲感情說出這個名字。
萬泓淵眼眸一暗,現在萬祁陽已經開始掃清障礙,凡是對顏蝶陌不好的, 恐怕他都不會留。
哪怕這個人對萬祁陽而言是有利的。
匪夷所思。
“呵,真是寵得無法無天。”萬泓淵冷聲地道,捫心自問,前世他對顏蝶陌都沒有到這個程度。
想不到弟弟竟然是一個癡情種。
“魚寶,”萬泓淵站起來喊了一聲,繼而道:“ 咱們可不能落後於人。”
“何意?”魚寶扭過頭來,嘴脣上揚。
“你知道怎麼討太子哥哥的喜歡嗎?”
“嗯?”魚寶嘴脣的幅度,更加地上揚了。
萬泓淵眼睛閃了閃,眉毛一跳:“那就是讓化姑娘開心。她越開心,我就越喜歡你。越喜歡你,就越想娶你。”
“懂了。”魚寶可愛的腦袋點了點。
萬泓淵彎下腰來,摸了摸她冰冷的頭髮,笑道:“你今年也是八歲,你最喜歡什麼?”
魚寶眉頭難得地一皺,想了想:“哥哥。”
“哥哥?”
“嗯,魚寶最想要一個漂亮的哥哥。”魚寶喃喃地道,這樣二孃就不會欺負她了。
“嘶……漂亮……”萬泓淵一聽,倒吸一口涼氣。在北王府中,可謂是美男如雲,上有萬祁陽和白信,高雲鶴長得也很不錯,下有容非子。他的相貌只能排在前三,要想拿第一,頗有難度。
正在萬泓淵糾結着如何通過外表來吸引顏蝶陌的注意之時,玲瓏大殿內開展了一場歷史上最膚淺的比賽。
“轉過來!轉過來!”瘦鬼一邊磕着瓜子一邊揮着毛筆嚷道。
“菩薩!這個側臉好看!”沉大給顏蝶陌捶着肩膀道。
“下一個!”顏蝶陌搖搖頭,皮膚不夠白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