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回過神的萬泓淵一瞪,他身後全部都是堂堂的皇宮高手,輪不到她放肆!
“你還以爲可以依賴他們?”顏蝶陌仰頭哈哈大笑起來,她顏家暗殺技術天下第一!這些廢物早被她定住,能有何用!
見手下全都一動不動,從未有過的惶恐,讓萬泓淵呆愣着,從今天開始,她就處處針對他,兩人似乎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根本沒有任何理由。
而且,她不過十六歲,武功卻爲何有此等造詣?
“爲什麼?”萬泓淵一千個不解。
顏蝶陌髒兮兮的手捏了捏他臉,忽略他的疑問,傻笑道:“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麼?”
萬泓淵被問傻了,若這女的真瘋了,跟她計較,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爲了脫身,他道:“你叫顏蝶陌。”
“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好,我要你這一輩子都要記得這個名字。”她傻笑一聲,手裡那把劍卻猛地落下,衝着萬泓淵的手臂猛地削了過去,寒劍入肉,分毫不差地挑斷了他右手的經脈!
“啊!”萬泓淵發出了一聲哀嚎。
“你真的不該知道我的名字。”顏蝶陌收起劍,傻兮兮一笑。
“你名字全天下都知道!”萬泓淵捂着手臂怒吼着,瘋子!
“啊,大家不是都叫我瘋子麼?”顏蝶陌歪頭一笑,大眼睛一眨巴,懵懂無知。
疼得形象都顧不得的萬泓淵,步步後退,這個女人不簡單。
“哇嗚。”一聲清脆的童音響起,驚得顏蝶陌猛一回頭,古寺空空,夜色漫漫,何人呼喚?
萬泓淵見這瘋婆子走了神,便一個飛身,跑得個沒蹤影。
回過頭的顏蝶陌什麼都沒有發現,夜還是那夜。
她低頭把劍扔了,如今傷了他的右手,十天後和鄰國的射擊比賽,他必然不能出賽了,這樣北王萬祁陽應該會安全些。
“哇嗚。”又是一聲脆鳴,拉回了顏蝶陌飄忽的思緒,她四處環顧,拖着滿是泥濘的身子,在古寺中緩步走着。
如今已經三更,萬物俱靜,怎麼會有孩子的聲音,難道是幻覺?
她推開殘破的大門,一愣。
悽清的月色之下,萬祁陽正坐在一張破舊的椅子上,低頭把玩着羽扇,他旁邊站着一個小男孩,約莫五六歲的模樣,簡樸的素衣,皮膚白嫩。
孩子的那雙大眼,分外清澈透明,映出點點月華,比泉水還要清明三分,這樣一雙眼睛竟屬於凡人。
“呃?”顏蝶陌癡癡傻傻地看着萬祁陽,這裡離北王府三十里遠,他竟然找到了她。
如今這秋意正濃,渾身泥水的她冷得瑟瑟發抖,萬祁陽見狀上前爲她披上裘衣:“怕你認不得回家的路,所以接你來了。對吧,睚兒。”
“哇嗚。”
回家?一份悲愴如青煙瀰漫上腦袋,嗆了顏蝶陌的口鼻,紅了她眼眶。
萬祁陽笑道:“睚兒嗅覺出衆,若不是你染了我身上的香味,恐怕也找不着你了。”
她不認識這個孩子。
顏蝶陌愣了愣,小娃娃一臉純真無害地對着她笑着,她胸口處似乎有一股纏綿之氣在襲擊,讓心臟隱隱作痛,卻又摸不清道不明。
“走,回家吧。”萬祁陽合起羽扇,牽起顏蝶陌髒兮兮的手,緊緊地握着。
世人都知,萬祁陽是一個很喜愛乾淨的人,泥塵沾到了身上,再好的錦衣華服他都要丟掉。
如今他卻不嫌棄滿是污泥的她,那雙白皙修長的大手,以絕對的力度將她的手覆在掌中。
“回去我幫你把手剁掉。”顏蝶陌一本正經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