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薰在那臺上翩然起舞。
卻是猛地,見得場中聲樂驟停,戛然而止,青薰的身子一頓,就是一動不動。
膚色雪白,朱脣微張,青薰的眼角露出一絲若有似無的魅,嘴邊勾勒着淡淡的笑。
但哪怕是一動不動,那絕美的風姿,也讓周圍的宴客們心頭都是讚歎了起來。
當真是好一個美人兒!如是畫裡走出來的一樣!
周圍有些輕佻的公子哥,看着這絕美的模樣,都是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云溪在一旁看着那些公子哥像是豬哥一樣,不由得心中暗笑,不過她也是心中感嘆,這古代的姑娘,還真就是和現代不一樣。
出落如芙蓉花般,傾國傾城之姿,做不得半點虛假。
不像現代那些庸脂俗粉,容貌醜陋,只能畫出來好看的模樣。
云溪整這麼想着,聲樂再起,青薰的身子一動,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當然事實上,他們的目光本就在青薰的身上,沒有移開過。
青薰蓮步輕移,赤着足,在那場中旋轉起舞,絲帶七色,不斷的轉着。
琴聲漸是快了起來,青薰旋轉的也是快了起來,場中宴客目不轉睛,但卻已經看不清青薰的模樣。
只是見得那一條條絲帶的顏色,就是有些眼花繚亂,以及散着陣陣迷人幽香。
過了一會,青薰終於是停了下來,潔白的額頭上沁着細密的汗珠,聲樂落下,卻是再也沒有響起。
一羣小侍女們顛着步子,拿着小花籃,就是來到了青薰的身後,從那花籃裡拿出把把的玫瑰瓣,就是朝着青薰的頭頂撒去。
宴客們都是看的癡了,之前還聽聞三王爺府來了絕色美人,卻只覺得是誇大其詞。
直到今日見到,卻是再也沒有一絲的懷疑。
青薰看着那鮮豔的花瓣,有些都是落在了髮絲上,也不拿開,只是微微一笑,朝着宴客們做了個禮數。
“好舞,真是好舞!”
一羣宴客讚歎,卻就是以爲赤狐修擁此美女,纔要迫不及待的告訴他們。
他們哪裡知道赤狐修的心機,他正是要利用此次宴會上的達官貴人,幫助青薰。
因爲自己都是這般說了,爲了與自己和云溪搭上關係,那麼他們是一定會去討好青薰的。
此時見到這些人這等地模樣,一個個想要上前討好青薰。想着自己的目的也要漸漸達成,赤狐修眉眼中有着滿意之色,這個情況是讓人最滿意的了。
舞曲完畢之後,赤狐修的一位朋友直接走上前去敬酒。
“姑娘真是跳得一曲好舞姿,在下仰慕至極。”
赤狐修也不阻止,對於這些人事,要交給青薰處理。
卻是隻見青薰柳腰輕搖,對着來人行了一禮。秀雅的聲音脫口而出:“小女子不勝酒力,只能看得公子自飲一杯。”
說話間紅脣微微挑起,正巧是一個完美到極致的幅度,言語溫文嫺靜很有大家風範。
而能夠和這般的女子交談,這位王公貴族的公子哥已經是十分的滿足了,至少他自
己覺得,他要比在場的其他人都要幸運得多。
只看的場間頭來了羨慕的眼光,青薰也是適地退下了。
赤狐修對青薰如此地進退有序,很是欣賞。
旋即赤狐修眼神一轉,就是看到了那在一旁靜靜吃着果子,也不說話的云溪。
墨色的眼瞳閃過一絲戲謔,赤狐修嘴角揚起溫和的笑意,即刻就是端起酒杯,朝着那場中宴客說道,“諸位,不知道青薰這舞如何?”
“老夫活了這麼多年,不誇張的說,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美的人,跳這麼美的舞。”有位王公貴族摸着發白的鬍鬚說道。
赤狐修微微點頭,然後話鋒一轉,就是將目光轉向了云溪,“素聞雲家小姐乃是大家閨秀,知書達理,滿腹詩詞,不知道,可能爲青薰或是此舞做首詩?”
云溪一愣,有些錯愕的看着赤狐修,本就是靜靜的待在一旁,爲何會和自己扯上了關係。
但看到赤狐修眸子裡的戲謔,她卻是明白了,當下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赤狐修,是在故意爲難她啊。
雖然赤狐修那麼說,但是若說起來,自己卻是真沒什麼大才能的,但這作詩一說,卻是難不倒她。
畢竟她也是從現代穿越過來的,腦子裡記着的詩詞那就是一大把,隨便說那麼一首,誰能說不是自己所做的。
然後云溪就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看着那些賓客,笑了笑行了一禮。
“我才疏學淺,但既然王爺說了,當然是不能掃了大家的雅興,陋詞一首,做的不好還請是勿笑。”
云溪皺眉,做出思索的模樣,實際上卻不過是翻着腦海裡那些前人的詩詞,片刻後終於是想起了一首。
輕輕咳嗽了一下,云溪就是朗聲開口說道,眼中閃爍着飛揚的神色。
“荊臺呈妙舞,雲雨半羅衣。嫋嫋腰疑折,褰褰袖欲飛。霧輕紅躑躅,風豔紫薔薇。強許傳新態,人間弟子稀。”
“好!”有公子哥拍手稱讚,場中宴客,自然是有自號倜儻風流的文人雅士,聽着這詩詞,他們就是覺得絕佳。
赤狐修聽着這詩詞,也是愣了愣,墨色的眼瞳裡有着詫異,沒想到還真的是被這女人給做出來了。
當真是讓他小小驚訝了一番,不過仔細想想,卻也釋然,若是這點能耐都沒有,這雲家小姐,怎麼可能敢自己挖空心思不去進宮。
云溪倒是不知道赤狐修的想法,看着赤狐修眼瞳中的詫異,她得意的笑了笑,就是再次落座了。
云溪的得意,卻是讓赤狐修有些無奈了。
一舞絕美,一詩絕佳,宴會中的氣氛,當時就是達到了一個頂峰。
衆多宴客們就是推杯換盞,時不時的還討論着剛纔的事情,顯然是意猶未盡的。
就在這個時候,殿外傳來了一個響亮的聲音,打斷了在場所有人的雅興。
不過這個聲音所說的內容,也的確是有資格讓所有人都被打斷,也同樣可以讓說有的人都不敢說些什麼。
“聖上蒞臨王爺府!”
場間一陣驚愕,因爲沒有人
能夠想到赤狐修舉辦的這一場宴會,竟然連當今聖上都給驚動了。
在場的王公大臣都是吃驚不已,就連這赤狐修都是有些愕然,今日之宴本是平常,但不曾想道,聖上居然是來了。
他在心裡喃喃說着:“他怎麼會來?”
赤狐修心下這麼想着,表面上卻是不動神色。
他露出一臉喜意,任誰看了,都是覺得是感恩之情溢於言表。
赤狐修立馬上前叩謝龍恩。
“父皇聖恩浩蕩,子真是感激涕零。”
“朕今日前來赴宴,你可歡迎啊?”
皇上很有氣魄地問道,一臉的和顏悅色,根本就沒有平時的那般威嚴肅穆。
赤狐修連忙應對,讓皇帝十分地滿意。然後就一邊在赤狐修的帶領下走到了一處空位,好像是刻意被留下的席位。
倒是卻是如此,這席位是特意爲聖上留下的,不管皇帝來不來,那都是要留下的。
上面古樸精緻的香爐,還有雕琢地紋飾都是極其講究,堪稱木雕中的上層之作。桌子下面的席墊用的也是上等的羊毛製作而成,散發着一股股清雅的香氣。讓人聞着十分的鬆快。
而皇上日理萬機,正是喜歡這樣的清雅之氣。
云溪遠遠地注視着皇帝的到來,看着皇帝一副無形地威壓,云溪想着自己一定不要進到宮裡。不然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想到這裡,云溪微微地嘆了一口氣,眼中閃過堅凝。
這一次無論如何,都不能再重蹈重生前的覆轍,她自己的命運,一定是要自己把握的,任何人都休想把她放於掌中玩弄。
而儘管赤狐修再怎麼善於掩飾,還是沒有逃脫云溪的眼睛,在他那張笑臉之上,眉眼之中,隱隱有着淡漠。
云溪似乎覺得,赤狐修是不喜歡皇上來到這裡。
而且,似乎更是不喜歡皇帝。
這般想着,他卻是突然想到,之前赤狐修說有讓自己不進宮的辦法。
云溪眼中閃過沉思,卻是沒有任何頭緒,她嘆了口氣,果真是帝王家的子嗣,心思極難揣摩啊。
皇帝落座,擺擺手,笑着讓大家吃喝照舊,就當他不在這裡。
隨後他倒是真不在乎場中的情況,自顧自的引起了美酒,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身邊的人說着話。
時間慢慢過去,這場宴會漸漸是接近了尾聲。
老實說,云溪是真心覺得有些無奈,這場宴會在她看來,那是毫無亮點的。
磕着瓜子,她是很無聊的在等着宴會結束的。
看着赤狐修在座椅上不斷的敬酒她只覺得好生無趣。
不過片刻後她眼前卻是突然一亮。
因爲赤狐修雖然一直都是在敬酒,眼神卻是相當隱晦的在看向皇帝身後的位子。
眉眼溫和,卻有着隱藏極深的一抹擔憂。
順着赤狐修隱晦的目光,云溪看了過去,這一看,卻是驚訝了起來。
在那皇帝身後不遠處的位子上,一名衣着華麗的男子,戴着半邊面具,只露出了嘴巴和眼睛的位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