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嚴肅的房間裡,桌上燃燒的蠟燭將屋裡的擺設照的富麗堂皇,公子言歪着頭靠坐在椅子上,看着坐在她左手邊陰沉着臉的宮晟天,脣角微勾。
“其實你也不用那麼生氣,搞不好這還是件好事。”公子言敲着桌子慢悠悠的開了口。見墨白墨羽齊刷刷扭頭看來,眼底帶着絲不滿,眉角微挑“不是我說你們,跟着小狼他們混了那麼久怎麼一點兒心眼都沒長?”
墨白墨羽嘴角狠狠一抽,剛想問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公子言已經移開了視線,看向了宮晟天:“你剛報完仇就離開朝堂,本來就在那邊留了隱患,你應該慶幸那邊出事,而不是沒有動靜。你要知道,不會叫的狗咬人最疼。會叫的,反而翻不出什麼大的波浪。既然那羣人選擇作死,不如你就讓他們折騰個夠。等水夠混,泥土底下的魚蝦全都出來了,你再下網剛剛好。”
宮晟天聽到這話擡頭看他:“京城裡我一直讓人注意着動靜。”
“那不就完了。”公子言手一攤“既然你早就決定趁此機會將他們一網打盡,現在又生氣煩悶個屁?覺得他們背叛?別鬧了···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當你給他們的利益不如別人給的豐厚時,他們自然會選擇豐厚的那一方。這是人的本性。”
“那你呢?”宮晟天背靠在椅子上,雙目牢牢地鎖在公子言身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如果哪一天別人給你更優厚的條件,你是不是選擇背叛我?”
“你覺得有誰能收買的了我?”公子言眉頭一挑,眉眼間滿滿的都是倨傲和目空一切的蔑視“要是爺那麼容易就被收買了,還至於被你拐跑了?”
宮晟天瞪了他一眼,這混蛋會說話麼!還拐跑?
他明明拐了自己一座鐵礦!
“那這件事···我們就裝不知道麼?”墨羽眨了眨眼睛,然後看向宮晟天“王爺,需要屬下讓皇城的弟兄們查探一下麼?”
宮晟天點了點頭:“把所有可疑人員都給我查一遍。”
“特別是平時看上去老老實實最沒有威脅力感覺最乖最不可能的那一種人。”公子言插過話去“小心點兒,別被糊弄了。”
“額···是!”
墨羽出去傳消息,小狼卻被公子言找了過來:“傳話給清航,讓他這一段時間小心一些。實在是不行就先把鐵礦封了,一切安定好了再開也行。如果遇到趁火打劫的,就給他,等爺回去之後連本帶利的搶回來就行了。”
小狼點點頭,然後問道:“需要樓裡的弟兄們盯着麼?”那畢竟是一個鐵礦。馬虎不得。
“不用。這件事就交給清航,別讓樓里人插手。”她想趁着這個機會,看看清航的手段。
“我明白了。”
“下去的時候把管事叫來,兩天時間到了。”
“是!”
“要不是知道你的德行,我還真懷疑你是不是當過兵。”等小狼走後,宮晟天看着正在喝茶的公子言突然出聲道“我問你,這畫圖的本事···誰教給你的?”
“爺要說無師自通你信麼?”公子言擡眸懶懶的掃了他一眼,然後端着茶杯的手一晃,飛揚出的茶水徑直飛濺到那地圖上,眨眼間的功夫,那個被所有人讚歎不已的地圖就變成黑乎乎一片。
“你幹什麼!”宮晟天唰的從位置上站起來,看着逐漸渲染開來的墨汁,心疼得無以復加。一眨眼的功夫這傢伙就把它給毀了,這樣子,甚至連修復都沒法修復。
“心疼什麼?爺能畫一幅就能畫第二幅。”繪製地圖是她上輩子基本的軍人技能之一,放到這裡可能是震撼了點兒,可是放在那裡,所有的特種兵幾乎都要求學會這一項本事“別看了,回去之後爺給你畫一幅好的。這草圖溼就溼了。”
宮晟天聽到這話身子一愣:“還能···再詳細?”
公子言詫異的看着他:“不然呢?光憑這些···好意思叫地圖?”
宮晟天抿了抿嘴,把想說的話給嚥了回去。難道地圖,不都是這樣子嗎?
“行了,不說這個了。”公子言知道自己今晚有些鋒芒畢露的過頭了,再說下去估計這人又會追問她的來歷,於是連忙轉移話題“一會兒那管事要上來,你要等他們的回覆麼?”
宮晟天瞥了他一眼:“本王沒你那麼閒。有你在這裡就行了。”這混蛋在,他們吃不了虧。
“也好。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
“嗯。”
宮晟天帶着墨白離開了,公子言卻盯着桌子上已經被毀的差不多的地圖,腦海裡翻騰一片。剛要尋摸出來什麼,一道大紅突然飄進屋內。
“小言兒,奴家來了。”沐浴更衣完的祁玥聽說公子言一個人坐在屋子裡等那管事,頓時控制不住湊熱鬧的心跑了過來。見公子言正坐在桌前發呆,頓時腰肢一扭,湊上前去“小言兒,想什麼呢?人家來了你也沒發現。”
被打擾到的公子言揉着額頭看向擠在自己身側的人,略微不悅的說道:“你的腳好了?”這人今天還真鬧騰,她剛有些思緒,就被他全都給嚇跑了!鬱悶!
“哼!你還好意思說!”一想起白天發生的一切,祁玥看向她的眼神就有些咬牙切齒“你竟然敢騙我!小言兒,你膽子真的是一天比一天大了!”
“你和魅兒組團過來坑我,還不允許我反擊一下?”真以爲她看不出來他和魅兒一前一後跟過來是商量好的麼。“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回去?”
“我們剛來你就讓我們走?”祁玥不滿的嘟起嘴巴,修長的手指一把捏住公子言的下巴,逼着那人淡漠的容顏對上自己薔薇色的眸子“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們礙你的事,所以心裡煩了?”
公子言白了他一眼:“胡思亂想些什麼。我這是擔心你們。這還沒到西元就發現這麼一大麻煩事,到了西元還不知道發生什麼。”
“那樣子我們更不能走了。”祁玥收回手,淡淡的說道“就是因爲知道你這次去西元不順利,所以我們纔會趕過來幫你的忙。人多力量大麼1”
公子言嘴角一抽,爲什麼她覺得他就是來搗亂的?
“況且。”祁玥突然變了聲調“本樓主還沒去過西元,聽說那裡的馬和中原的馬不一樣。本樓主想去試試。”
這纔是根本原因吧。
攤上這樣的乾爹,她也是沒脾氣了。
“你去一邊坐着,一會兒管事來了看見了,成什麼樣子?”公子言見這人擠在自己身上,挑眉道。
“哼!怕什麼。樓里人誰不知道,你個少主纔是掌權的,我這個樓主不過是你的男寵。”
公子言兩眼一瞪:“爲什麼我不知道?”
祁玥扭過頭,廢話,要是被你知道了樓裡還不得鬧翻天?
“看樣子我抽空要回樓裡一趟了。”這纔多久,那羣殺手們就已經無聊到這個地步了麼?
“咳咳。管事來了。”見公子言口氣不對,祁玥連忙岔開話題,正好見管事在小狼的帶領下走了進來,於是連忙起身做到了一側的椅子上。
“見過樓主,見過少主。”
“事情查的怎麼樣?那鐲子是什麼來頭?”公子言端起桌子上的茶,抿了一口問道。
管事本以爲公子言會問刺殺一事,沒想到卻是問那鐲子,頓時心理鬆了口氣,上前一步稟告道:“回少主,在西元我們的人不多。所以消息打探起來不如其他地區來的迅速準確。根據底下人最新情報,那鐲子是西元上層貴族的物品,而且只有貴族結了婚的女子,而且是正室纔有資格佩戴,因爲蟒蛇圖案在西元象徵生育,佩戴蟒蛇圖案的首飾,含有期待女子多子多福的意味。”
蛇崇拜,從古至今一直都有,從古代埃及到現代的印度,當地人視蛇爲神靈是很常見的現象。所以公子言聽完這話後不覺得有什麼稀奇,倒是祁玥一聽那些人竟然會崇拜那種滑溜溜的東西,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旮瘩。
“因爲這個鐲子象徵意義很特殊,所以有時候也會作爲一種賞賜賞給那些做出傑出貢獻的西元人。作爲一種祝福期待他的子孫可以長久的繁衍下去。”
“你的意思是說····這玩兒意是賞賜的東西?”公子言說話間從懷裡又掏出一個鐲子,和剛纔拿出來的那個幾乎是一模一樣。
“小言兒你····你不是···”祁玥一看見那鐲子立刻驚訝地叫了起來,惹來公子言一個白癡的眼神“你以爲我傻麼,這麼輕而易舉的就把這東西送回去?”還是在沒搞清楚這東西究竟是什麼的時候?萬一這東西以後會產生大作用呢?
“你!你還···”祁玥想問她究竟想搞什麼鬼,誰知她卻看向那管事。
“回少主,是不是賞賜的我們還沒查探清楚。不過每一次賞賜都會記錄在案,過段時間後應該就能查到了。”
“好。”公子言將鐲子重新收了起來,對他點了點頭“你們繼續去找這個鐲子的來歷,只要在我抵達西元之前找到答案就行。務必謹慎行事。”
“是!屬下明白。”
“下去吧。”
“屬下告退。”
管事離開了,小狼走到門口去站崗。祁玥見公子言又開始低頭沉思,想要問的話又猛然頓住。生怕打斷了她的思路又惹得她煩心,只好一個人坐在一旁生着悶氣。
“誰又惹你了?”公子言挑眉看向祁玥“你這一天氣就沒順過。”
“哼!還不都是你鬧得!”祁玥見她擡起頭來,連忙湊了過去“我問你,你爲什麼要騙他們?”
“騙誰了?”
“你說呢!”祁玥瞪了他一眼“當着所有人的面讓魅兒把一個假鐲子送回去,自己留着一個真的卻誰都不說。你想要幹什麼?”
“送出去假的是爲了讓他們安心。畢竟那東西是個禍患。而留下真的則是給自己留條後路。搞不好哪一天,這東西會派上大用處。”
“哼!你就作吧!”祁玥不滿的瞪了她一眼,結果轉過身臉上就笑開了花。小言兒告訴他也不告訴那個定山王還要那個謝雲澈,是不是說···在小言兒的心理,他這個乾爹纔是最重要的?
“你幹什麼?”公子言見祁玥往裡屋走,疑惑的問道“你不是開了一間房嗎?”
“那是給魅兒留的!我可是寵妻!自然要跟着夫君睡!”
隔着層層的紗幔,祁玥囂張跋扈的聲音飄了過來。讓公子言再一次無奈的扶額。
次日一早,衆人再一次相約在樓下餐廳用飯。只是和昨天的氣氛相比,似乎今天的凝重了幾分,衆人的臉上多多少少都帶了些烏雲,讓公子言頓時不滿的挑起眉頭。
“這一個個愁眉苦臉的樣子,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們攤上事了吧。”
額·····
衆人對視一眼,然後紛紛在對方眼底看到了一抹尷尬。正窘迫的不知如何回話時,一道歡快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言哥哥!”
魅兒姑娘一席鵝黃色掐腰長裙,像個小太陽一樣跑了過來,見公子言擡頭看向她,臉上頓時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
“言哥哥人家好想你!”魅兒一個熊撲撲進了公子言的懷裡,然後趁着那人還沒回過來神,對着那英俊的側臉就狠狠的親了一下。
“砰——!”
宮晟天還沒來得及發火,做在公子言身側的祁玥卻唰的站起身來,一把扯過魅兒的胳膊,把她從公子言身上扯了下來:“這麼囂張···當我死了?”
魅兒嚇得立刻去抱公子言的大腿,祁玥還想說什麼,公子言就開了口:“在鬧就全休了。”
這話果然立竿見影,兩個人頓時乖巧的坐在公子言的身邊一動不動。那舉止有禮的樣子,彷彿剛纔爭寵不是他們二人。
“魅兒,昨天的事情辦得怎麼樣?”因爲他們回來的晚,公子言聽說成功之後就讓他們回去休息了,並沒有細問。藉着吃早飯的工夫,這才又開了口。
“很順利。我把那鐲子放在那個老是找我麻煩的女人和盒子裡,那女人愛臭美,這次保準她死的很慘!”魅兒的臉上勾起一抹陰險的微笑。
“找你麻煩?”公子言挑眉“你擋住她的路了?”
“哼1那女人仗着自己得寵,經常在後院作威作福,也找過我麻煩,後院裡的人沒有不討厭她的!”所以她要是惹了麻煩。嘿嘿~絕對沒有一個人救她!
見這姑娘笑的這麼陰險,公子言就知道那女的這次估計下場很慘,在心底默默的爲那女的點了一排蠟之後,公子言就看向對面的謝雲澈和宮晟天:“我昨天打探的消息,封城最遲今天就會結束,所以明天一早我們就可以離開了。大家今天好好休息,上路以後會很辛苦,可能就沒現在這麼——”
“嘔——!”
公子言正說着話,魅兒突然捂着嘴巴側過身子嘔吐起來,公子言頓時擔憂的凝眉看去,見祁玥正給她遞過去帕子,便問道:“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吐了?難道早餐不合胃口?
“沒什麼。”祁玥轉過身,不以爲然的掃了眼公子言,然後用一種及其輕淡的口吻說道“只是懷孕了而已。”
“······”
“嘔——!”
華麗的套房裡,衆人再一次聚集在一起。只是氣氛卻和以前頗爲不同。謝雲澈瞅了眼渾身低氣壓,臉色陰沉的可怕的公子言,剛要開口提出離開,就見他突然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指着坐在對面的魅兒就是一聲怒吼——
“那個混蛋是誰!”
“!”
衆人齊刷刷的扭頭朝公子言看去,臉上均是震驚外加匪夷所思。公子這語氣不對啊···怎麼像是被帶了綠帽子的樣子?
被吼得魅兒很想解釋她沒有懷孕,剛纔嘔吐只是因爲中了樓主的詭計,可是她剛想開口,坐在她身旁的祁玥就張了嘴——
“這話問的,除了你的還能是誰的?”
“!”
這下子驚悚的是公子言了,看着祁玥那一臉一本正經外加理所應當的樣子,頓時明白這又是祁玥給她下的套!報復她昨天故意騙他的事情。
“魅兒你過來,我給你把把脈!”猜測是猜測,但事實是事實,察覺到某人朝她投過來的冰冷的眼神,公子言頂着壓力給魅兒一招手,誰知魅兒卻雙手捂着肚子,一臉的抗拒“不要!公子肯定會傷害寶寶的。”
“害你妹!老子爲什麼要傷害它!”
魅兒撇嘴:“因爲你懷疑它不是你的。”
公子言咬牙:“難道它是?”
魅兒低下頭不吭聲,但是心底卻早已淚流成河。樓主,屬下都按照你說的去做了,你能不能不要把屬下派到赤焰去啊!屬下要帶在公子身邊啊!
“夫君這話說得着實過分。孩子不是你的還會是誰得?”
“你閉嘴!老子允許你說話了?”公子言見某人又開始挑事,頓時氣得臉色發白。狠狠瞪了他一眼後就看向魅兒“我最後問你一遍,你有沒有懷孕,如果懷了,這孩子多大了,還有···孩子他爹是誰!說!”
臥槽,難道公子真的被劈腿了?
墨白和墨羽很難相信這一事實,可是公子言的憤怒卻是實實在在,再看小虎和小狼,兩個人一個緊皺着眉頭一個面無表情,眼神和他們一樣有些迷茫不解。連他們二人都不知道,這麼說來···是真的了?
可是宮晟天卻不相信,魅兒對公子言有多癡迷他見識過,爲了完成公子言安排給她的任務,在黔城的時候甚至不顧安危給那裡的百姓建屋蓋房,這樣的女孩連生死都不要,怎麼可能會背叛公子言?
謝雲澈不知道那麼多,所以也就沒想那麼多,他腦子裡就一個問題。
這個姑娘上躥下跳昨晚甚至還夜潛王府···就算是有,孩子確保還在?
謝雲澈挑眉朝公子言看去,正好對上他看過來的眼神,二人四目一對,謝雲澈立刻看懂了公子言眼底的無奈。心裡頓時覺得搞笑至極。
有誰家的妻妾爲了報復自己的相公會拿孩子開玩笑,言兄娶了這樣的妻子和小妾,也是上輩子積了福了!
“孩子···孩子就是你的···一個月了。”魅兒小聲嘀咕道。
“你確定?”
“嗯。”
“那好。”公子言見她不知悔改,直接一狠心“我這就讓小虎和小狼送你回去了!懷孕了,就別鬧騰了!”
“我不!”魅兒立馬擡頭拒絕,可是一對上公子言的眼神,又立刻蔫了下來,只好扭頭看向身側的祁玥,求他拿主意。
而祁玥此時此刻似乎也有一種騎虎難下的感覺。見公子言目光沉沉的看着他,臉上勾起一抹不自然的笑容:“沒事,我來照顧她就行。”自己惹的禍,說什麼也要自己擔着。
“那好。”公子言很是爽快地點了點頭“那你現在扶着她去休息吧。今天就不用出門了,午飯和晚飯我會讓人直接給你們送到屋裡。有什麼需要就給小狼說,他會在門口一直守着你們。”
“你···你這分明就是囚禁!”這和看管犯人有什麼區別!
“我這裡的囚禁還需要用鐵鏈子捆着,你需要麼?”
祁玥頓時氣結,看着公子言清冷的模樣只覺得有火發不出。只能一把拉過魅兒,氣沖沖的轉身離開。
“小狼小虎,你們倆輪流盯着,他們來要是敢跑出來,直接打斷腿!”
小狼小虎點了點頭,然後默默的在心底給自家樓主點了一排蠟。
行了,公子是真的生氣了。
樓主終於把自己給作死了!
謝雲澈是看明白了,但是有人還沒看明白,應該說看明白了卻又不相信自己看明白了。
“你就真的那麼保證,她沒懷孕?就算是有,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你的?”
“廢話!”公子言白了眼某人,想都沒想就說道“老子壓根不可能讓她懷孕!”她沒有那構造!
“爲什麼?”某人窮追不捨。
公子言破釜沉舟:“老子對女人硬不起來,不行麼?”
“······”
所有人齊齊默了。而小狼和小虎卻各自轉過身低着頭悶笑。
公子,你委屈了!
這麼爽快大方的承認自己不行,你是第一個!
屬下,服了!
“咳咳咳。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謝雲澈覺得這個談話已經無法進行下去了,連忙起身告辭。宮晟天卻鬧了個大紅臉,狠狠瞪了一眼公子言,然後也帶着人離開了,留下公子言一臉委屈的看着他的背影。
瞪你個毛線,老子還不是爲了你?
可能是被公子言鬧了這麼一出,午飯和晚飯衆人都沒聚在一起吃,各自在房裡用過了。公子言也樂的清靜,可以趁此機會好好的整理一下最近發生的事情,可誰知想到一半,殺出個程咬金。
“我不是說了,不允許你出來麼?”公子言咬牙切齒的看着突然出現在她面前,並且還毫不客氣的吃了她點心的男子,努力壓抑住心底翻騰的怒火,纔沒有一巴掌把他從桌子上拍下去。
“你這是在畫什麼?”祁玥從屁股下面抽出一張紙,見上面寫的東西他全都不認識,頓時好奇的看向公子言。
“你給我下來!”一出來就上桌子,他是準備要上天麼?
“小言兒,差不多得了!你在對本樓主大吼大叫,信不信本樓主立馬把這些東西全都給撕了!”
“我靠!你還講理不?”公子言被他氣的跳腳“今天的事你敢說不是鬧騰的?”
“哼!是我鬧騰的又怎麼樣?”祁玥下巴一擡,直接一個翻身側臥在桌子上,對着公子言眼眸一勾,挑釁道“誰要你昨天騙我來着。”
“那你就拿一個女生的清譽開玩笑?”公子言兩眼噴火,看着絲毫不知悔改的某人,恨得牙癢癢“出去!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你當真?”祁玥挑眉。
“當真!”
“本樓主出去了可就不會回來了。”
“你最好永遠都別回來!”
“好!這可是你說的!”祁玥心一橫,手往桌上一按,整個人頓時騰空而起,大紅的衣袍滾滾若紅蓮,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眼前。
公子言見他離開,臉上沒有流露出絲毫或驚慌或擔憂或後悔的表情。撿起地上被祁玥弄掉的紙張,坐在桌前繼續完成剛纔地工作,可是剛拿起毛筆,就被人一把給抽走。
“你個小沒良心的!一點兒都不關心我!”
公子言面無表情的看着去而又返,一臉傷痛欲絕的祁玥,伸手拿起另外一根毛筆:“離家出走的把戲你一年要玩兒上百次。最遠的一次就是走到忘塵樓樓門。平時壓根就躲在屋檐上。你讓我怎麼關心?”
“我不管!總之就是你的態度不對!”
“那你拿一個未出閣女生的清譽開玩笑態度就很好了?”公子言終於擡頭看向他。
祁玥自覺理虧的低頭,的確現在的人對女生的清譽都十分看重,魅兒還是個姑娘,他這樣子做的確是有些陰損,但是——
“我祁玥本來就是一個不講理的魔頭。想做就做,哪管得着那麼多?”
“你再死鴨子嘴硬一個給我試試?”公子言將手裡的毛筆一放,看着祁玥的眼神已經罩了一層寒冰。
“怎麼,你還讓我一個樓主去給她道歉麼?”祁玥見公子言真的生氣了,語氣立刻軟了下來,只是說的那話依舊讓人心裡一火。
“以後要是魅兒因爲你今天的舉動招惹了什麼是非,你看我怎麼收拾你!”和他對視了一會兒後,公子言很是惱怒的敗下陣來。
“哼!不會!”祁玥袖子一甩,一臉的篤定“只要你女子的身份一暴露,這都不是事!”
“你!”公子言見他這麼洋洋得意的樣子,只覺得肺快要被氣炸了,把毛筆往桌上一扔,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你幹嘛去?”祁玥見她繞過自己就往外走,疑惑的問道。
“出去透氣!再呆在這裡遲早要被你氣死!”
“哼!”透氣?祁玥瞥了眼某人出門後拐彎的方向,很是不屑的撇了撇嘴。分明就是去見那人,還說什麼透氣!
算了,反正今天他把她惹到了,他就別那麼斤斤計較了。
他今天要好好睡一覺,養足了精神···明天才可以繼續啊!
哈哈哈——!
公子言進宮晟天的房間時,宮晟天正靠在牀頭上看書,見公子言突然撩開紗幔走了進來,微微一愣。
“你怎麼來了?”
公子言掃了他,答道:“爺今天在你這裡休息。”
這話他聽着怎麼那麼不對勁呢?
宮晟天還在這裡琢磨着那裡不對勁,那邊公子言就已經開始解腰帶了,嚇得他立刻一聲冷喝:“不行!”
“爲什麼?”嚇了一跳的公子言擰着眉頭看向他“兩天沒和爺一起睡,你不想爺麼?”
“想你毛線!”宮晟天坐起來怒視着他“我問你,白天···究竟是什麼情況?”
“別告訴我你沒看出來。”公子言一邊接着腰帶一邊斜着眼看他“連澈澈可是都看出來這事不對勁了,你要是再給我鑽牛角尖爺可不高興了。”
“哼!”宮晟天白了他一眼,然後歪着頭感嘆了一句“妖月是瘋了麼?”
“他瘋?他比誰都精明!”想起他說的最後那句話,公子言就覺得自己胸口憋了一股子濁氣“他是特意報復我,報復我昨天騙他去色誘。”
宮晟天早就猜到是這麼個情況,只是被公子言如今這麼一點明,還是覺得那個人的脾氣果真不是一般的陰晴不定。連乾兒子損起來也是這麼不擇手段,連聲招呼都不打。
“不說這裡,一提就來氣!來,爺抱抱。”
“去去!洗澡了嗎?”宮晟天見他要撲過來,頓時嫌棄的說道。
“洗了。”
“什麼時候?”
“晚飯後!”
騙誰呢!衣服還是白天的那一身,怎麼可能是洗了澡,這個混蛋怎麼那麼窩囊呢?
宮晟天氣得想罵他,可是剛一張嘴就被他咬住,然後半推半就的躺在了牀上。
“兩天沒抱你沒親你,爺都忘記你是什麼滋味了。”
“胡說,明明昨天剛剛······”
“那點時間哪夠?”
“你唔——!”
一番濃情蜜意後,二人才氣喘吁吁地分開,等到都平靜了下來,才把今天屬下打探的消息告訴了他,順便把那個鐲子的事情也給他說了。
“你是想···留着這個作爲以後的證據?”宮晟天一聽公子言還留着那個鐲子,就立刻猜到了他的意圖。
“沒錯。手裡拿着這個東西,我們才能證明西元的野心是真,才能制止他們侵入中原。”
“可是假的畢竟是假的,萬一被他們發覺出來,那麼你就危險了。”
“本來就不安全,何來危險之說?既然這件事被我撞上了,那就註定我和這件事有緣分。管它是孽緣還是良緣,我都接着。最後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哼!說我是賭徒,難道你就不是?”宮晟天聽他這麼一說,頓時不高興了。他可是記得這人黔城對他說的話,當時那麼生氣的罵他,現在呢···放在自己身上就不管用了?
“咱倆不一樣。你是在作死,我是確定自己不會有事。大不了我覺得自己危險的時候就把這東西丟出去。”
“丟出去?”宮晟天冷冷一笑“你準備丟給誰?”誰敢接這東西?接了根本就是在惹禍上身!
“大秦皇帝。”
“你!”宮晟天兩眼一瞪“你來真的?”
“六國之中能和西元抗衡的就只有大秦,而且兩國還直接礙着。我已經讓小虎把武俊王暗中養兵,秘密斂財勾結西元的消息傳到了大秦皇城的屬下。只要我這邊一聲令下,那邊大秦皇帝就會知道西元的陰謀。他們不仁,就別怪我不義。就算是死,我也要拉個墊背的!”
“別說傻話!”宮晟天見他竟然說這麼一個字,頓時氣得翻身壓住了他“你是本王的人,本王不允許你有事,你聽見沒?”
公子言見他一臉緊張的樣子,笑嘻嘻的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好。我會努力的活地活蹦亂跳的,然後讓那些欲對我們不利的人分分鐘恨不得撞死。如何?”
“哼!你少給我嬉皮笑臉的!”宮晟天第一次沒有被他糊弄過去“這件事不是你在扛着,我也在你身後,傲雪也在你的身後。西元入侵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是其他五國的事情。人多力量大,這話是你說的,怎麼現在反而忘了?”
“你是說···讓我們到時候和其他五國聯盟?”公子言察覺到他話裡的意思,頓時眼眸一閃“這件事沒那麼容易。”六國不合已經是心知肚明的事情,就算是西元入侵很危險,但是···瞪着漁翁得利的人更多!
“所以說···這件事需要從長分析。我們到了西元再想也不遲。現在···你只要別再惹事就成!”
“這話說得,我什麼時候惹事了?”公子言不爽的把他拉低,讓兩人的呼吸緊緊地糾纏在一起“這兩天我明明很委屈好不好。”
“哼!”宮晟天冷冷一笑,然後抽開她的胳膊,翻身躺下“可我看你明明很享受!”
那絕對是你眼神有問題!
公子言在心底悶悶不樂的悱惻道。而這時,宮晟天再次開了口——
“我問你···你是真的····對女人不···感興趣?”語氣猶豫帶着抹試探,隱隱的似乎還流露出絲絲的同情和惋惜,聽的公子言在覺得好笑的同時也忍不住嘴角一抽。
“嗯,沒錯!我對女人不感興趣。”她是女的,怎麼可能會對女人感興趣?見宮晟天眼神複雜的看着她,碧綠的眼眸波光粼粼,似有萬般光彩內斂其中,眼神不由得露出絲絲癡迷。
“那你···是因爲這才喜歡···男人?”宮晟天再次小心翼翼的問道。那謹慎的模樣,似乎害怕不小心戳到公子言的傷疤一般。
“不是。”公子言很想笑,但是見他這麼認真,只好努力的板着臉,保持面容的嚴肅“我是因爲喜歡男人,所以纔對女人不感興趣。”這個邏輯不能反,不然會引起大麻煩!
“是嗎。”聽到這句話,宮晟天心底莫名的鬆了口氣,一種慶幸的感覺從心底升起,讓他整個人似乎都一下子鬆緩下來了。再看看公子言,卻見他正眉眼含笑的看着自己,側臥在牀上,那眼神裡紛紛流露出絲絲玩味兒的色彩。
“睡覺!”宮晟天知道自己剛纔的感應肯定是又愉悅到了這個無恥的混蛋。頓時惱羞成怒的轉過身,背對着他,英俊的面容也在面對牆壁的那一刻突然之間爆紅。剛想吐口氣慶幸自己臉紅的這一幕沒被公子言看到,一隻冰涼的小手突然從後面竄了出來,貼在了自己的臉頰上。
“果真熱了。哈哈,天天,你還真是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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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字數有沒有很給力?你們難道就不覺得我棒棒的嗎?︿( ̄︶ ̄)︿
眼看就是月底了,手低有存糧的親們,就不要猶豫了!痛痛快快的砸死我吧!O(∩_∩)O哈哈~
下集預告——
咦?
平的?
······
什麼平的?你們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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