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不僅是變態,而且是個大變態!
公子言掃了眼他牽制住自己下巴的爪子,一想起剛纔這隻手抓在別人身上,頓時從心底升起一股厭惡:“放手!”
“本太子洗過了!”赫連睿的語氣微微有些委屈。可公子言絲毫不在乎,要不是被點了穴只有眼睛能動,她非要把這隻爪子給拍飛!
“洗過了本公子也嫌髒!”碰過別人的爪子,別想再碰他!特別是這個人和自己的天天對比之後···哼!
簡直不能比,那根本就是對她家純潔傲嬌貨的玷污!
“你!”赫連睿眼底嗖的冒起一團火花,見公子言剛纔還平靜無波的眼底突然閃過絲絲光亮,隱隱的還帶着某種寵溺和幸福的味道,赫連睿心猛的一痛,手一伸,就把那人撈在了懷裡“你在想誰?嗯?那個人是誰?”摩擦着公子言白嫩的臉頰,赫連睿的語氣哀怨中透着一股瘋狂,低沉中又流露出一股狠勁。
公子言微蹙眉頭,說實話,到現在爲止她都不明白,她是怎麼招惹到這個太子的。
“太子可否能告訴在下,爲什麼···偏偏是我麼?”
偏偏是他?赫連睿眼底閃過一絲迷茫,隨後棕黃色的眼眸清亮一片,猶如秋季的草原,黃的空曠,黃的壯烈,黃的乾爽,竟給人一種天際茫茫,唯我馳騁的豪邁感。可是有着這樣一雙眼睛的人···怎麼會偏執成這個樣子?
“公子說···公子是個隨心隨性的人。而我···”赫連睿摩擦着那嫩滑的下巴,絲綢般的觸感讓他頗有些愛不釋手,可是那人的眼神···“公子,你是隨心隨性,而我也是隨心隨性。喜歡的,就一定要得到,哪怕是搶,也要搶來。”
“但有的時候···就算是搶來也不一定就是你的。”公子言毫無畏懼的對上他的眼睛,眼底的執着徹底激起赫連睿的怒火——
“既然我得不到···那我就毀了他!”
任誰也別想得到!
盡君歡的套房裡,燈火通明。蠟燭噼裡啪啦的聲音,一如宮晟天焦灼不安的內心,讓他坐立不安。而一旁的軟榻上,祁玥妖豔着眸子,如一條毒蛇一般盯着他。
“要是本樓主的小言兒出了任何差錯!本樓主定會要了你的命!”他就一天沒有緊跟着,小言兒就被那糟老頭子給扣住,萬一發生了什麼意外···“宮晟天,你最好祈禱小言兒沒事,不然——”
“你以爲就你一個人再擔心?”宮晟天目光冰冷的看着祁玥,心中早就憋了一股怒火的他早就想找個人發泄一下,可是這個人卻還不知死活的在挑戰他的理智!
這個妖月真以爲他宮晟天怕他嗎?
沒了公子言,他算什麼!
“擔心?哼!擔心也沒見你出去找他啊!”祁玥對着宮晟天怒吼了一聲,薔薇色的眼睛紅的似乎要滴出血來。說實話,和這丫頭在一起那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這麼爲她揪着心,哪怕是以前這丫頭闖蛇窟,進鬼林,他也從沒像現在這樣擔憂過。
“然後呢?惹來一羣人麼?”宮晟天冷冷一笑“你應該知道,盡君歡外面有多少雙眼睛再盯着本王。”
“怎麼?你怕了?”聽到這話,祁玥嘲諷的笑了。
“怕?”宮晟天輕蔑地一哼“本王會怕他們?本王只是怕自己一個衝動反而害了那個混蛋!”畢竟那個混蛋在那羣人手裡!而且情況怎麼樣,有沒有被欺負···根本無從得知!
祁玥抿住雙脣,暗暗握緊拳頭,還想指責他,可是一念及自己的狀況,又覺得自己還不如宮晟天管用,最起碼···宮晟天現在不用躺在牀上!
“總之,那混蛋交給我。你好好養病。”
“本樓主沒病!”
“那你就安排好退路!”宮晟天冷眼看過去“只要混蛋一回來,我們就走。我知道你們忘塵樓在西元也有勢力,西元人現在死死的盯着我,我不能動用暗黑閣的力量,所以···只能靠你了。”
“哼!”祁玥冷冷一哼,算是應下了他的要求,但是心裡卻在盤算着,如何潛進老王府,打探到小言兒的消息。
而與此同時,被點住穴道的公子言正在被赫連睿抱着移動到另外一個房間,中間她嘗試着提起內力衝破穴道,可是空蕩蕩的氣息讓她根本無內裡可以調動。
“公子,本太子最後問你一遍。你真的···真的不願意做我的人麼?”
漆黑的大殿裡,公子言被赫連睿放置在一張圈椅上,藉着模糊的月光,她只能看清楚這人臉上的瘋狂和眼底不時閃過的痛楚,公子言搞不清楚他究竟想要幹什麼,但還是堅決的點了點頭——
“不願意。”
赫連睿捏着他下巴的手一緊:“哪怕是死也不願意?”
明亮的眼眸一如既往的平靜無痕:“不願意。”
“那好。”赫連睿收回手,看着這個始終淡漠着眼神,不爲所動的男子,只覺得他竟比剛出生的牛犢還要倔強!
“既然如此,公子就不要我怪我心狠了!我說過···”赫連睿俯下身子,逼近那如雪的面容“我得不到,別人也別想得到!”
公子言被他語氣中流露出的狠辣給微微一驚,還沒搞清楚他究竟想要幹什麼,就見他突然直起身子,然後揮了揮手。瞬間,原本還漆黑的屋子頃刻間亮起無數火光,搖曳的燭光照亮了屋子裡的擺設,公子言驚愕的發現,原來自己竟一直都沒有離開老王府,她現在呆的地方,就是傍晚她被那個隨從領到的偏殿!
“這樣就驚呆了嗎?”見公子言略微驚訝的看着周圍的擺設,赫連睿心底終於升起一股得意的感覺,可是一想起這個人對他的拒絕和反感,剛要勾起來的脣角又瞬間垂了下去。
“公子就沒發現···這大殿裡有什麼不同嗎?”暗沉的夜晚,明亮的大殿,赫連睿的聲音低沉中透着一股沙啞,卻又暗含這一股冷酷,公子言皺了皺眉頭,目光在大殿裡環視了一下後,最後落在了大殿正上方。
如果沒有記錯,那裡原來擺放的是一副桌椅,爲何現在···卻籠了一層黑布?
公子言看着那個被人用架子支撐起來的黑布,心底突然升起一顧不好的感覺,再看向赫連睿,卻見他正對着那黑布瘋狂的笑着。
“公子,本太子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究竟願不願意···做我的人!”
“你就算是給我一百次機會,我也是那三個字。”公子言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不願意!”
“好···好!”赫連睿徹底被激怒了,平生第一次珍惜一個人,可是換來的卻是他的不屑一顧。既然他那麼不在乎···他又何必在乎他呢?
“公子,但願你不會後悔。”意味深長的說完這句話後,赫連睿突然對着那黑布冷喝一聲“拉開它!”
“唰——!”
黑布被人用力的從一旁扯開,伴隨着那漆黑的帳幔垂落在地上,黑布後面的身影猛然躍入公子言的眼球。
灰白的頭髮,強壯的軀體,兇狠的眼神——
“老王爺——!”
公子言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個被人捆綁在椅子上,捂住嘴巴的華服老人,唰的扭過頭看向赫連睿:“你是瘋了嗎?”竟然在老王府綁架老王爺!
這個赫連睿還能不能再瘋狂一些?
“瘋?”赫連睿對着公子言輕蔑的一笑“如果這樣就算是瘋,那麼一會兒本太子又算是什麼?”
一會兒?
公子言迷惑不解的看着他,而赫連睿卻已經收回視線擡腳朝赫連猛走去。
“叔父,你還好嗎?”赫連睿嘴角噙着笑,看着被綁在椅子上像是被束縛住的獅子一般眼神兇猛的看着他,忽然忍不住仰頭大笑起來。那笑聲猖狂中透着一股愉悅,還有一種憤懣情緒壓抑已久的釋放,聽在公子言的耳朵裡,讓她忍不住蹙起眉頭。可是看向大殿外,除了沉沉的夜色,竟無絲毫動靜。
難道整個老王府都被赫連睿給控制住了麼?
“畜生!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就在公子言還在注意外面的情況時,那邊赫連睿已經取下堵住赫連猛嘴巴的布條。憤怒的吼聲迴盪在大殿裡,撞擊着桌上的燭臺搖搖晃晃,而大殿外···卻靜的沒有一絲聲音。而赫連猛似乎也注意到了這一點,立刻扯着嗓子大喊了起來“來人!來人!扎西!扎西!”
“叔父,你就別再費力氣了!”赫連睿被赫連猛的吼聲震得耳朵一嗡,於是頗有些不耐煩的挑眉看着他“整個老王府···都已經被我給控制了。至於你的那些個暗衛···也都被我給···”赫連睿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赫連猛微微一愣後,就是愈發憤怒的看着他。
“爲什麼!赫連睿!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爲什麼!”赫連猛看向他的眼神,憤怒中帶着失望,隱隱中還有一些痛楚,而這些情緒非但沒有引起赫連睿的愧疚,反而更加激起他心中的怒火。
“爲什麼?你說爲什麼!”赫連睿如獅子一般爆吼回去,而赫連睿在被綁架的情緒漸漸消退之後,也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難道是因爲···大秦?”赫連猛不確定的看了眼赫連睿,見他眼底倏地閃過一絲冷光,赫連猛剛剛平靜下來的情緒再一次掀起狂瀾“你竟然爲了大秦捆綁你的叔父,你個畜生!你難道忘記大秦曾經對我西元做過什麼,難道忘記那些爲了抵抗大秦而戰死在沙場上的西元勇士嗎!”赫連猛對大秦一直懷有牴觸心理,而他這個侄子不知道什麼原因,近幾年竟然秘密和大秦交好,如今竟然暗中扶持大秦的武軍候。他不管是作爲臣子還是作爲叔父,針對這一點自然對赫連睿十分不滿,只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對他下毒手。
“忘記?叔父?誰告訴你我忘記了大秦的野心,誰又告訴你我忘記了永遠留在邊境土地上的西元勇士們的屍骨!”被誤解的赫連睿立刻反吼回去。
“既然如此,那你現在是做什麼!”赫連猛看着身上的繩索“還不快給我解開!”
“別急啊叔父。”赫連睿忽然平靜了神色,略帶縹緲的聲音不僅讓赫連猛神色一怔,也讓一直在聽他們談話的公子言忍不住將視線轉移到他的身上。
“叔父,我沒忘記大秦的野心是一回事,而我和大秦交好是另外一回事。”
“你···”
“叔父,你太古板了!”赫連睿冷冷的打斷了赫連猛的話,語氣中流露出的不屑和蔑視,讓赫連猛身子猛地一僵“叔父,你完全被仇恨矇住了雙眼,卻沒有看清楚侄兒我和他們交好的真正用意。公子——”
赫連睿突然轉過身,看向坐在那裡靜靜的看着他們的公子言:“公子那麼聰明,一定已經猜到了我的意圖了,對不對?既然如此,那麼你就給我的叔父好好解釋一下吧,因爲他···似乎更喜歡聽你說話。”說完,赫連猛對着公子言勾了勾脣角,然後撩袍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老王爺。”公子言看着那個被捆綁在椅子上,猶如鬥獸一般的老人,心底不由得爲他感到一抹悲哀“老王爺,其實赫連太子的用意很簡單。他只是想要假借和大秦交好,扶持武軍候上位,從而給西元進入中原做好準備。武軍候在下見過,草包一個,如果他做了皇帝,大秦必亡。到時候西元就可以長驅直入,不僅一舉拿下大秦,還能正式入駐中原。再加上大秦特有的地理環境···不出幾年,西元就能壯大。到時候···”
公子言看着對面,正歪着頭噙着笑,眯着眼睛看着他的赫連睿,眼底劃過一絲冷光:“到時候···西元就可以稱霸天下了。”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公子能懂我!”赫連睿聽完公子言說的話之後,立刻讚賞的哈哈大笑起來,而赫連猛卻突然怒吼出聲“老夫不屑!”
笑聲戛然而止,赫連睿眯着眼睛歪過頭去,果真赫連猛正怒視洶洶的看着他,臉上的青筋暴起,皮膚也因爲生氣而變成了紫紅色:“赫連睿!大秦與我西元有不共戴天之仇!就算是你是爲了我西元,但是借用大秦···老夫不屑!”
“古板!古板!”赫連睿氣的從座位上跳了起來“爲什麼你就這麼執迷不悟!藉助大秦有什麼不好!不僅可以報仇,而且還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入主中原!如果按照你說的一兵一卒的打下去,我們還不知道也等到什麼時候!”
“那又如何!至少這是我們乾乾淨淨打下來的!”
“那又怎樣!以後誰還管你用什麼方法獲得疆土,只要你贏了你就是王者!你就不曾想過按照你的方法,我西元要犧牲多少勇士的性命嗎?”
“我西元勇士,豈是那些貪生怕死的之徒!戰死沙場,是他們的榮譽!”
“糊塗!”
聽這兩人的對話,公子言終於搞清楚了這一對叔侄之間的矛盾究竟在哪裡。雖然他們目標一致,讓西元稱霸天下,但是在方法上卻分道揚鑣,截然不同。一個抱着對大秦的仇恨和蔑視,不屑與其一夥,主張一兵一卒的進駐中原,開疆擴土;而另外一個,顯然開明得多,採用的是卸磨殺驢的方法,先利用大秦爲入住中原做好準備,然後再滅掉大秦徹底進入中原。不得不說,赫連太子的計謀要比老王爺的更容易,更省力一些,執行起來也更簡單,可是偏偏赫連老王爺不贊同,從而就產生矛盾。
想到這裡,公子言又想起之前墨白等人查來的資料,貌似西元朝廷現在就分爲新舊兩股勢力,帶頭的分別就是太子和赫連老王爺。一個大膽進取,敢於突破舊守陳規,爲了西元可以和大秦交好;而另一個戰功赫赫,朝中勢力遍佈,民間威望頗高,固執於西元舊規緊抓不放。兩股勢力近兩年在朝中矛盾不斷升級,而現在,針對如何入主中原一事,未來的西元之主赫連睿終於按捺不住心底的怒火,準備對這個古板又固執,厲害又頗有威望的叔父下手了麼?
“公子在想什麼?”就在公子言聯想翩翩時,赫連睿突然踱着步子走到公子言面前。見他眼眸微垂,長而翹的睫毛垂下,在那膚白如雪的肌膚上投下一層淡淡的陰影,斂住那一雙亮若水晶的眼眸,安靜不失誘惑,靜謐中似有夾雜着羞澀,赫連睿心頭突地一顫,然後不由自主的低下頭,輕吻上那一雙眼眸。
“太子。”察覺到那冰涼的觸感從自己的眼皮上離開,公子言才緩緩的睜開眼睛,看着雙手撐在扶手上,俯着身子注視着自己的赫連睿,公子言滾動了一下喉嚨“太子將我擄至這裡···究竟何意?”
“什麼叫做擄。”赫連睿很是不滿公子言的用詞,單手挑起公子言的下巴磨蹭在手中“明明是我把你抱過來的···親手抱過來的。”
“在酒中做馬腳,假傳老王爺的旨意把我扣留,這難道不是擄?”公子言不被他的溫柔所迷惑,依舊語氣冰冷的說道。
“是又怎麼樣?誰要本太子看上了你,非要你做我的人呢?”其實對於公子言,他早就做好了打算,不然也不會在沒見到他之前就開始準備那酒水,想的就是糖衣炮彈不管用之後,就威逼利誘或者是徹底毀了他,總之不能讓他歸屬於除西元外其他任何一國。可是在宴會上見到他那般風采之後,他反而對他升起了興趣,越看越着迷,以至於···不忍心殺他。可是他卻——
“畜生!你···你···”從剛纔赫連睿那一個吻開始,赫連猛就處於半震驚半難以相信的階段,可是再聽到他曖昧的語句和頗爲不尋常的動作之後,赫連老王爺才終於肯相信眼前這個事實!
赫連睿他···竟然對男人感興趣!
“你怎麼對得起我赫連皇室!”因爲生存環境惡劣,所以西元人格外重視生育,不然也不會信奉蛇爲生育之神。皇室子孫,更是從生下來就肩負起繁衍後代的重任,身爲太子,更是要以身作則。而他卻···
“你不配做我西元的太子!我要告訴皇兄,撤了你的太子之位!”
赫連老王爺痛心疾首的聲音昭告了他內心究竟是有多麼的痛苦和傷心,而公子言卻在聽他說完這句話時忍不住閉上了眼睛。果真,下一秒,捏住自己下巴的手就被鬆開,隨後一直籠在自己的頭頂上的陰影也消退離開。
腳步聲在耳畔響起,公子言忍不住屏住呼吸,萬分緊張的時候,她竟然發覺自己的手腳已經可以動彈了。看樣子···體內的藥效在漸漸減退了。她剛想試着調動一下內力,耳邊就響起赫連睿瘋狂的聲音——
“叔父,你覺得你今晚還能活着走出這個大殿的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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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
“你說過,就算是死也要離開我。那麼···你就去死吧。”
吼吼!公子有危機了!
王爺!你在幹什麼!
王爺:···你特麼的倒是放老子出來啊!
祁玥:還有我!你妹的該不會讓我一直從牀上躺着吧!
咳咳咳!預知後事如何!傾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