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兒······
自從上次不愉快之後,公子言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神情難免有些激動,要不是眼下在宮裡,怎麼說也要熱切呼喚他一下金牌相公:獨寵腹黑妻。可是看他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太高興?
公子言還在疑惑的時候,一旁的宮人也都發現了宮晟天的到來,於是紛紛跪地行禮——
“奴才見過王爺,王爺吉祥。”
“嗯。”宮晟天懶懶的應了一聲,碧綠的眼眸倒映着半被公子言摟在懷裡的宮詩雨,嘴角勾起一抹冷小“本王只是路過,你們繼續。”
繼續。
繼續?
公子言依舊滿頭霧水,而還趴在她懷裡的宮詩雨卻猛然反應過來,見自己竟趴在公子言的懷中,連忙一把推開他,然後紅着臉低着頭,一臉的嬌羞。
臥槽!這特麼究竟是什麼情況?
冷不丁被推開的公子言步伐微微有些踉蹌,掃了眼面無表情的宮晟天,又看了眼低頭不語的的宮詩雨,嘴角一抽,剛回味過來一點兒道道,宮詩雨就突然捂着臉滿目羞澀地跑遠了···遠了···了···
“······”
公子言目瞪口呆的看着宮詩雨一晃而過的身影,還未從剛纔的迷茫中回過神來,那邊宮晟天就突然涼涼的開了口——
“欲拒還迎···公子未免不太厚道。”
欲拒還迎?不太厚道?
他哪個眼珠子看見她對宮詩雨欲拒還迎了!
公子言氣的嘴角只抽,呼了口氣剛要好好給他解釋一下,那人卻突然轉身離去,背影瀟灑淡漠,無一處不釋放着王者的孤寂與威嚴,卻讓公子言看到眼底,莫名的胃疼。
被宮晟天這麼一誤會,接下來的宴會公子言也顯得心不在焉,滿腦子都是宮晟天怎麼會產生“她對宮詩雨有意思”的想法。藉着喝酒的空蕩去看他,卻見他一直微垂着頭,要不然就注視着場上的歌舞,對她的注目,根本無動於衷!
他究竟是什麼樣的腦回路纔會想起來她對宮詩雨欲拒還迎啊!
難道他就沒有看見她無辜的眼神和迷茫的表情嗎?
難道她那天對他說的話,全部都白說了嗎!
公子言越想越覺得憋屈,手中的酒杯也是斟個不停,等到老皇帝詢問她剛纔御花園的事情時,她眉眼間已經帶了三分醉意。
“是公主誤以爲在下要進宮對羅妃娘娘做些什麼,所以纔會哭個不停。至於舉止曖昧···不過是公主殿下聽聞羅妃娘娘要被兩位皇子審查,所以驚慌之下才會做出那般舉措。本公子和公主殿下清清白白,皇上不信,大可問一下當時在場的宮人,如果本公子所言有半分虛假,那麼本公子···”原本心情就不爽的公子言又遇到老皇帝來找茬,頓時氣得捏破手裡的酒杯,當那清冽的酒水混着絲絲鮮紅瞬間順着指縫滴落在桌面上,在場的女眷都忍不住驚呼出聲,而公子言卻冰冷的勾起嘴角——
“不得好死!”
習慣了公子言的雲淡風輕和不管遇見何事都冷漠無情的面孔,突然見他這般暴怒的模樣,在場的人心底都忍不住心底一顫。只覺得那半勾着脣角,任憑鮮血從指尖流淌的男子,此刻看上去卻像是妖魔一樣讓人心驚膽戰。那點點鮮紅似乎迸濺的不僅是他的衣衫,還有他嘴角微勾的弧度和眼角間不經意流露出的冷光。衆人以爲他是喝醉了,但恍惚間又覺得醉的人是自己。因爲那人的眉眼過於清冷,眼眸又過於清澈,儘管似有酒香在他周圍環繞,但更有點點鮮紅在那白袍上鋪張渲染,飛舞若梅花,妖嬈似紅蓮,剎那間入目處一片鮮紅,而那人卻在火紅中冷笑帝寵——極品醜妃。老皇帝狠狠打了個寒顫,被那人眼底翻滾的殺意給驚得胸口一悶。本想再試探一下他的底線,沒想到他卻給自己重重一擊!
“咳咳,是朕···妄言了。公子不要介意。”老皇帝訕訕一笑,表情明顯有些尷尬。說完就看向一側的太監“去請太醫。”
“不用。一點小傷,不礙事。”說完,公子言默默接過身後小虎遞上來的手帕,很是隨意的擦了擦手上的血珠,纏繞在傷口上。眼睛的餘光注意到對面傳來的眼神,公子言懶懶的擡起眼眸。
看毛看!沒見過爺生氣麼!
這個混蛋!
宮晟天雖然不知道公子言心底在想些什麼,但是眼底的倨傲和憤懣卻瞧個一清二楚。手裡的酒杯捏了又捏,最後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明明是他騙了他,怎麼鬧得像是他還有理了?就算剛纔是自己誤會了,但以他的水平,躲過宮詩雨還不是輕而易舉?
被公子言這麼一鬧,宴會的氣氛突然有些尷尬。皇后見狀連忙讓人表演歌舞,調動一下氣氛,可是在場的人還是看出老皇帝的臉色不太好。
“公子···這件事,朕會給公子一個交代。”歌舞表演的正歡時,老皇帝突然說道。
正低頭看着傷口的公子言聞言笑了:“不知皇上說的···是哪一件事?”羅妃的?還是今日一些人故意放出的他操控大皇子的言論?
老皇帝目光一沉,原本就不算好看的臉色此時更加難看,顯然沒想到公子言會這麼不給他情面,可是一看他耷拉在膝蓋上的右手,心底隱隱又有些愧疚和懼怕,這種種感情囤積在胸口,竟讓他一個忍不住吐出血來!
“皇上——!”皇后見老皇帝胸口被染的金龍,臉色一白,驚慌出聲。伸出手還未碰到老皇帝,一抹白色的身影突然竄到自己面前,一把抓住老皇帝的手腕。
“你·····”對上老皇帝驚慌中暗含警告的眼神,還有手中微微顫抖的胳膊,公子言慢慢把要脫口的話給嚥了回去,然後伸手在老皇帝胸口點了幾處大穴。
“哇——!”老皇帝只覺得氣血上涌,然後猛然彎腰吐出一大口黑血,那散發着惡臭味的污血嚇得圍過來的衆人身子一顫,皇后更是忍不住向後一退,險些跌倒在地。只有公子言看着那地上的血跡蹙了蹙眉頭,然後就像往常一樣面無表情。
“公子···皇上這···”老皇帝身旁的大太監最清楚老皇帝的身子,見公子言只是點了幾下,老皇帝的臉色就好轉很多,瞬間把渴求的目光看向他。
“皇上只是最近疲勞過度,所以傷了心肺。只需要好好靜養,問題不大。”公子言無視周圍四面八方朝她透過來時的探尋的眼神,從袖子掏出一個小瓶子,拔掉封口在老皇帝鼻子下晃了晃。然後那半靠在大太監身上,搖搖欲睡的老皇帝就慢慢睜開了眼睛。
“公子······”
“這是提神露,在下用薄荷作的。以後皇帝要是在胸悶提不起來神,就讓他聞聞這個。”說完,就把那瓶子遞給了大太監。
“謝公子,謝公子!”大太監一臉感激的看向公子言,然後把那藥瓶嚴嚴實實的收在胸口。“公子,那皇上的這病······”
“在下只是簡單地把了下脈,具體的還要進一步診斷。”公子言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剛要收回扶着老皇帝的胳膊的手,就被老皇帝突然一把抓住。
“公子——!”老皇帝眼眸深處流露出絲絲對生命的渴望。
公子言無奈的嘆了口氣:“等皇上略好一些,在下再進宮給皇上診脈吧冤家眷屬。”看樣子老皇帝病情還沒有人能解,要不然也不會這麼一直瞞着了。
老皇帝聽聞後這才滿意的鬆手,然後大太監連忙讓人將老皇帝運回寢宮。趁着衆人手忙腳亂,公子言領着小虎小狼偷偷除了大殿。
每一次出席宴會都會鬧出什麼不太好的動靜,公子言覺得,自己一定是和皇宮不合,所以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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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正在胡思亂想的她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公子言慢慢停下向宮門走去的腳步,回過身看去。
“公子,我父皇——”
“諸位皇子不用擔心,皇帝沒事,只是操勞過度纔會吐血。”公子言甩了甩袖子,見他們一個個都急得滿頭大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算皇帝有什麼事情,諸位的反應未免有些過度了。”
原本跑的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地宮晟軒三人,聽到公子言暗含警告的話,臉色立馬變得慘白,目光看了看周圍路過的宮人,三人慢慢垂下了頭。
“皇帝疲勞過度需要臥榻休息。諸位應該做的是替皇帝把持好朝政,不要讓老皇帝擔心。結果呢···”公子言恨鐵不成鋼的看向宮晟軒“大皇子,晚間請來竹園一座。”
宮晟軒深知這次自己魯莽的行爲惹惱了公子言,於是連忙拱手作揖:“是。”其餘二人見狀也不好意思說些什麼,各自點頭之後,就一一離去了。
“公子···那老皇帝真的只是疲勞過度?”回去的馬車上,小虎按捺不住心裡的好奇,小聲向公子言問道。
公子言沒有說話,只是懶懶的擡眸看了他一眼。眼眸深處不經意傾瀉而出的流光,讓小虎訕訕的退了回去。
算了,回去再問吧。
小虎老實了,而公子言卻閉着眼眸默默想着事情。
宮晟天當初說時間不多了,難道指的是···老皇帝的時間不多了?
一行三人剛到竹園,墨羽就迎了出來,臉上的表情再看到公子言的包着手卷的右手時明顯一頓:“公子怎麼受傷了?”
“沒事,一點小傷修養兩天就好了。”公子言不以爲然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就擡腳往竹林深處走過。可是右腳剛剛邁出,破空聲突然襲來。
“嗖嗖嗖——!”
黑色的飛鏢泛着冷光破空襲來,然後一個個插進公子言方纔所站的位置。而飛鏢上微微閃動的綠色晶瑩,更是讓所有人臉色一寒。
“保護公子!”看着從天而降的黑衣人,小狼一聲令下,手中的利劍已經脫鞘飛出,小虎也一個翻身落在公子言的面前。墨羽見狀也不猶豫,一邊向空中放出信號,一邊也拔出武器朝那羣黑衣人飛去。
這邊老皇帝剛剛查出有病,那邊就有人來殺她。
雙手後背,站在小虎身側的公子言神情頗有深意,偶有襲面而來的黑衣人不等她出手就被小虎一刀砍下。眼見成蔭的翠竹被大片的鮮紅給渲染,空中飛舞的竹葉也沾染到血珠跌落在地上。公子言終於慢慢伸出手——
卿要找死,何不成全?
“起開,讓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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