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淺染擡眼,見是故人,若無其事地將手中玉臺擦拭乾淨,放回原位,才淡淡道:“可是來人不是你嗎,我何必緊張?”
“沐小姐怎麼知道我是友?”即墨千歌頗爲欣賞她的雲淡風輕,抱胸站在門口,語氣少了幾分戲謔。
此時沐淺染正在整理辦公桌上的文件,她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在那些文件袋上,對於即墨千歌的話沒有一點在意,只是漫不經心地回道:“別忘了,我們曾有過合作。雖然見面次數不多,但我可以肯定,你不會是沐家的友,但也絕不是敵。”
因爲你是王,統御一切的王。最後一句話她沒有說出來。
即墨千歌讚賞地看了她一眼:“沐小姐不愧是有膽識的人。”
沐淺染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語氣冷淡:“謬讚了。”
見寒暄也差不多了,即墨千歌便適時地打斷這些虛與委蛇,從手提包中取出一份文件:“我今天來這裡呢,一是想道謝,二則是想託付沐小姐一些事。”
“上次和藍氏的那份合同,還要多謝你們的幫忙了。”她說着,露出一個善意的微笑。
“舉手之勞而已,何況最後吃虧的也不是我們。”將最後一個抽屜檢查好,確定沒有被人動過的痕跡,沐淺染擡頭,引着即墨千歌走向沙發,“失禮了,請坐。”
即墨千歌也不忸怩,待沐淺染坐下後,自己也便坐下,指節敲了敲几案上的合同,道:“我想,只賺不虧的買賣,沐小姐不會不答應吧。”
沐淺染拿過合同,仔仔細細看完後,眉頭微微蹙起:“我可能要過問家父後,才能給你答覆。”
“不需要。”即墨千歌目光噙笑,語氣輕柔,像是蠱/惑人心的妖女,“這是我和你的約定,倘若你父親知道你得到了即墨家的支持,想必我繼承產業的機率就會大很多。”
沐淺染雖是個不折不扣的劍癡,卻也有不小的野心,和一顆深藏的仇視男性的心,最想做的時是得到男子所能擁有的一切。
前世的時候,沐淺染便通過自己的手段掌控了沐氏,還有沐氏這個名字背後所意味的一切。黑暗界的人都知道,見到死神可以搏一搏,但她一定要繞道走。
若即墨千歌沒記錯的話,因爲性格太趨於男性化,她的性取向一直是雙向的。明面上與他人商業聯姻,暗地裡卻也有自己的同性戀人。事情暴露後,她的下場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明眼人看得出來,她的扭曲是心裡誘因和奪權的過程一點點造成的。怎麼說她也是故人,或許在爭權的刀光劍影中幫她一點忙,能阻止她的扭曲。
何況,這是個互惠互利的忙。即墨千歌淡笑着看向沐淺染,等待着她的點頭。
沐淺染低着頭,眼神糾結,似乎在經歷一場殘酷的心理鬥爭。一面是父親,一面是自己,劍刃所指的只能是一個方向。
“好,我籤。”她做下決定後,顯然輕鬆不少,拿過簽字筆,簽下自己的名字。
“沐小姐,我將我名下京城四環內及S市浦西一塊的餐飲產業都交給你打理,盈利五五分,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即墨千歌將其中一份合同收起來,另一份留在桌上,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