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的是,這後宮之中誰危險你就和誰在一起。”君玉衡皺眉,她不但這麼做了,而且還是一副自己根本就不在乎的樣子。
這讓君玉衡有些無語。
“皇上不也是個危險的人,而且還是後宮裡最危險的人。”雲若染笑道,“按着皇上這麼說的話,臣妾最不應該接觸的人就是皇上了?”
“你說什麼?”君玉衡聽到她這麼說當然立馬就不高興了,她居然在自己的面前說這樣的話,簡直是不想活了吧?
如果換做是別人,他可能就治罪了。但是自己面對的人是連若雲。他就連生氣都很短暫。只剩下無奈。
“臣妾什麼都沒有說。”說完當然要裝傻了,難道還自己承認嗎?那纔是傻子。
“走吧,朕進去坐會兒。”君玉衡說着,就拉着她走了進去。
“臣妾沒回來的時候其實皇上也可以進去坐的。怎麼非得要等臣妾回來,這讓臣妾心裡怎麼過意得去。”雲若染說道。
“有什麼過意不去的?你沒有在清軒宮,朕當然就不想進來了。沒有你的清軒宮,朕都不會多看一眼。”君玉衡握着她的手說道。
雲若染的心裡涌起一股暖意,但是瞬間就消散了。她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皇貴妃爲難你了?”君玉衡知道她是從皇貴妃那裡回來的,所以自然就會覺得皇貴妃對她有所爲難了。
“皇貴妃怎麼會爲難我呢?”雲若染垂着頭,故意不去看君玉衡的眼睛,想讓他知道自己說的是反話。
皇貴妃當然會爲難她了,甚至恨不得能將她置於死地。
入宮以來唯一讓她高興一些的事情,就是今天這事兒了。
她竟然有一日能除掉雲若霜,這是她以前都沒有想過的事情。
雲若霜是她命中最恨的人,她原本想要讓雲若霜承受更多的痛苦,但是那又意味着會讓她活上更長的時間。她那樣的人活着就會有很多的變數,所以雲若染當然就想快刀斬亂麻了。
不想讓她繼續活着了。
不想看到她再次出現在自己眼前。
而且皇貴妃願意幫忙可是很難得的,她也不用自己出手,當然就會答應下來了。
皇宮裡的人不知道要用多長的時間纔會知道她已經從這裡消失了。
但是知道了又能如何呢?知道了還不是不敢輕易去猜她就究竟是死在誰的手上了。
猜到了也只能是在背後嚼舌根而已,誰有那麼大的膽子呢?
雲若染擡頭看到君玉衡皺着眉頭,似乎是有什麼煩心的事情。
“皇上這是怎麼了,可是有什麼煩心的事情嗎?臣妾知道自己不應該過問,但是如果皇上願意說出來的話,臣妾還是可以爲皇上分擔的。”雲若染說道。
“能有什麼煩心的事情呢?還不是因爲朝堂的事情。有些人以爲自己手中的權力大, 就顆一爲所欲爲,朕忍着他不是一天兩天的時間了,以前雲相還在的時候,多少可以幫着朕分擔一些,可以不讓朕那麼難受。
但是現在這一切都要朕一個人來承擔了。”
君玉衡其實一直都知道雲相對他來說究竟有多重要,他當初如果不是太意氣用事的話,也不會讓事情變成這個樣子。
誰能想到其實一直都有一雙眼睛盯着雲相呢?處心積慮想要殺了他。
如果他能早點發現這一點就好了。也不至於會讓事情變成如今這樣。
這已經成爲了沒有辦法收拾的殘局,他都不知道自己接下來還能怎麼辦。
“難道朝堂之中就真的沒有皇上可以商量的人了?”雲若染問道,她覺得朝廷之中或多或少還是有可以商量的人吧。
畢竟文武百官,難不成會一個有用的人都沒有嗎?一個人都用不上那還要這朝廷做什麼呢?
“朕也想找到一個可以商量的人,但是你也知道朕如今能信任的人太少。鋒卿雖然值得信任,但是他並不能爲朕出什麼主意。”
“鋒卿?” 雲若染一聽到鋒卿兩個字,就一顫,不過君玉衡沒有看着她,所以沒有注意到她有這樣的動作。
“怎麼,你連鋒卿是誰都不知道?他是朕的弟弟,襄南王,是個聰明人,但是他做事很小心。”君玉衡看到她有些怔愣,於是就爲她解釋了一下。
做事小心?雲若染倒是知道這一點,他要是做事不小心的話,怎麼會到現在都沒有人發現他究竟想要做什麼呢?
不過當初他不是也站出來反對君玉衡將爹爹送去災區了嗎?這麼看的話他在朝堂上其實也有大膽的時候,不過是因爲在他的心裡爹爹是個很重要的人物吧。
“原來是襄南王。”雲若染不鹹不淡說了一句,“所以皇上在煩心的是……裴將軍的事情?”
君玉衡一愣,都沒有想到她居然會說出這個名字。但是她會想到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她在後宮,就知道後宮之中究竟誰和裴元安的交集最深。
不然怎麼會有皇貴妃的位置呢?
“的確是他。只有他會讓朕如此焦慮。”君玉衡已經覺得很是疲憊了。他從登基開始就一直在努力維護這江山,但是到了現在卻只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
他早就已經累了。要不是在這個位置上,要不是他沒有辦法擺脫,他早就已經退出了。
可是他既然在這裡坐着,就不是那麼容易就能退出的。
母后那裡又不能爲他提供辦法,卻想要讓他一直都在這個位置上坐着,對他來說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朝堂的事情,臣妾不懂,但是臣妾不想看到皇上你如此憂心。”雲若染咬了牙,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讓君鋒卿幫忙的話。
她知道君鋒卿是什麼樣的人,所以她纔不敢輕易讓他幫忙。即便有一雙眼睛正在盯着自己,注意自己的的一舉一動。她也仍舊……說不出口。
“這些事情你就不要想着摻和了,以免會被人抓住把柄。其實朕只要看到你就會覺得很開心了。”君玉衡看着這張熟悉的臉,突然覺得自己剛纔說的話都是假話。
他
知道自己不是因爲她是連若雲而高興。而是因爲她和雲若染長得相似纔會高興。
她們不是同一個人。這是君玉衡一直都在提醒自己的事情,但是提醒歸提醒,他卻沒有辦法阻止自己有那樣的想法。
他承認自己是喜歡連若雲的,因爲她有自己的優點,相比起雲若染,她可是好了很多很多。
儘管如此,在他心裡最最重要的人卻永遠都會是雲若染。
不是其他任何人。
只會是雲若染。
他覺得很是慚愧。
“皇上想不想和臣妾下棋,或者是讓臣妾撫琴作畫?這樣可以讓皇上你稍微開心一些。”雲若染說道。
“朕只見過你的畫,倒是沒有見過你作畫,要不你就畫一幅畫讓朕看看吧。”君玉衡倒是想她作畫。
阿影看了雲若染一眼,沒有說話。
但是她的眼神已經讓雲若染意識到,她不能作畫。她還沒有能讓自己改掉握筆的毛病。主要是因爲君鋒卿教她的辦法太好用了。她都沒有辦法改正。
如果被君玉衡發現了她握筆的方式和君鋒卿是一樣的,那她不是就會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哪怕他沒有當即說出來,心裡也是會有猜測的。
“臣妾這些日子已經有不少字畫了,倒是琴技許久都沒有聯繫了,之前臣妾跳舞,都是白芷撫琴。今日就讓臣妾撫琴給皇上聽如何?”雲若染一面說着,一面看着君玉衡的神情,生怕他會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不過他卻只是淡淡一笑,然後說道,“愛妃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反正以後也有的是機會可以看愛妃作畫。”
他倒是沒有強求,只是雲若染的心裡還是有那麼一些不放心。她覺得自己剛纔就不應該說那樣的話,分明就是自己不應該做的事情。
以後她可要小心了。阿影可是隨時都能殺了她的,她不應該忘記這一點,怎麼說自己對君鋒卿都從一個合作者變成了一個威脅。
說不定以後阿影對她就是寸步不離了。
她應該會在自己犯錯的時候直接就廢了她的手吧?
雲若染這麼想着還覺得心有餘悸。
她爲君玉衡撫琴,有幾首曲子是她腦海裡記得一個大概,然後隨意彈的。
還信口胡謅了名字。
君玉衡最後聽得都睡着了,雲若染也沒有敢打擾。只是找來了披風披在他的身上,就讓他在院子裡睡下了。
雲若染看着他的臉,想着過去的種種,突然覺得自己的眼眶一熱。
如果當初一切都解釋清楚了,是不是現在就不會是這樣?她不會懷疑是君玉衡害死了她爹,也就不會失去自己的孩子,說不定現在孩子都已經出生了,她們正在這清軒宮逗孩子玩兒呢。
但是這也不過只能是在她的想象中了。
失去孩子的痛苦她如今仍舊記得清清楚楚,可那樣的痛苦卻並不及他之後對自己的懷疑,他竟然會相信是雲若染自己打掉了孩子。
萬念俱灰也不過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