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阮白擲地有聲的話,凌夢晴的腦海裡忽然蹦出一個可怕的念頭來。
那就是她找人綁架劃花她臉的事,她已經什麼都知道了?
要不然,她爲什麼會這樣反問她,還這樣來算計玩弄她。
意識到這樣的可能性,凌夢晴打扮精緻的臉猝然閃過一絲心虛,垂放在身側的雙手悄然的緊握成拳,心裡既憤恨又意外。
意外的是,她什麼都知道了。
憤恨的是,這小賤人的臉居然什麼事也沒有。
那幫綁匪到底是幹什麼吃的,收了她的錢沒把事情辦好也就算了,竟然還讓阮白這個小賤人完好無損的回來了,還間接害得她中了她的圈套。
讓她今天在學校門口出盡洋相,丟盡了臉面。
簡直是可惡至極。
但轉念想想,凌夢晴又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綁架阮白的錢的確是她出的沒錯,但至始至終都不是她和綁匪聯繫的。
她和綁匪更加沒打過任何的交道和交集,信息和金錢都是通過媒介傳遞的。
就算阮白看出些端倪來,又能與她何干呢?
凌夢晴很快恢復剛剛的耀武揚威,神情不屑的落在一臉駭人不怒自威的阮白臉上,冷冷的嗤笑一聲道。
“阮白,什麼上不上鉤,大白天的你在說什麼鬼話,我怎麼一個字,一個標點符號都聽不懂呢,就算我關注你的臉,那又能怎麼樣,又能證明什麼呢?
誰知道你是不是在家睡懵,精神錯亂了來給我下套,是你想害我吧?”
到底誰害誰啊?
阮白還沒說她喊人綁架她,她倒是先倒打一耙污衊上她了,不過她的種種跡象都在跟阮白無聲的傳遞一個信息。
那就是綁架她的事就是凌夢晴做的。
她看了凌夢晴一眼,也不着急,她要慢慢的陪她玩,阮白故意伸手指了下她自己,祥裝震驚道。
“我想害你?凌夢晴,大白天的你腦子沒事吧?”
凌夢晴攤開手示意了下,她現在的現狀道。
“難道不是麼?你已經害得我在大庭廣衆之下出盡了洋相,丟盡了臉面,你還敢說不是故意想要害我?
我還想問你,你心裡難道沒點逼數嗎。”
好嘛。
還蹬鼻子上臉了啊。
她表現得還能在明顯點麼?
深怕別人不知道,是她喊人綁架的阮白麼?
阮白真是笑了,老虎不發威真拿她當病貓使,她搖搖頭道。
“凌夢晴啊凌夢晴,原本我心裡還挺懷疑的,但現在我可以非常確信一件事。”
她看着她說的意味深長,卻說的凌夢晴稀裡糊塗,用一種看怪咖似的眼神死盯着說話的阮白。
只是,她壓根不想知道她到底確信了什麼。
因爲那又跟她有什麼關係。
卻又聽她繼續說道。
“凌夢晴,你怎麼就這麼關注我的臉呢?怎麼的,你是不是以爲我的臉被毀容了,再也見不得人了,纔會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摘下我臉上的口罩來察看?
還是你一早就知道我的臉被毀了,纔會連被我下套都沒察覺,來乖乖上鉤呢?”
誰會因爲她戴個口罩揪着不放,就只能是出錢喊人幫她想毀她容的人。
一開始的問題又被阮白給重新饒了回來,凌夢晴也知道阮白不可能會知道是她,喊人綁架的她。
但到底是做賊心虛,她皺了皺眉道。
“你這人真搞笑,你毀不毀容跟我有半毛錢關係麼?”
“那你剛剛爲什麼非要逮着我的臉不放?還說是我要下套害你,要不是你篤定我的臉被毀容了,想要我在大庭廣衆之下出盡洋相,丟盡臉面。
要是你心裡沒鬼能中我的圈套?”
阮白字字句句戳中她的心窩,因爲凌夢晴心裡的確是這樣想的,但歸根結底還是阮白戴個口罩誤導了她,她也沒想到她是在算計她。
末了,阮白又對她拋出一個疑問道。
“凌夢晴,看來你是真的很關注我的臉,就是連我裝裝樣子都能把你請君入甕,還讓你這麼深信不疑的大動干戈,你剛當真以爲是我怕了你了?搞笑。
可是爲什麼呢?”
她眨巴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那幽深的眼眸像是早就對她瞭如指掌,她給她下的不是一個套,而是連環套。
凌夢晴本來也沒那麼心虛,卻越被她分析,越覺得心裡發慌,她總覺得阮白應該是知道些什麼的。
但她絕對不能再讓她繼續牽着鼻子走。
她恨恨道。
“阮白,我警告你,別在那裝神弄鬼的,今天你害得我出盡洋相的事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我要你付出慘重的...。”
“喊人再綁架我一次,再毀一次我的容?”
不等凌夢晴發狠的將代價兩個字說出來,阮白風淡雲輕的打斷她未說完的話,拋出最大的誘餌來,神色譏誚又透着幾分篤定。
果不其然,凌夢晴聞風色變,臉上明顯閃過一絲詫異,看來她是真的已經什麼知道了。
阮白是在試探她。
但凌夢晴很快鎮定下來道。
“阮白,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你神經病吧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呢?”
她的底氣明顯不足,心裡發虛的厲害。
阮白看到她氣急敗壞的樣子,只是冷冷一笑,她今天不是來跟她罵戰的,她是來尋求真相的,她遺憾的搖搖頭,答非所問道。
“可惜啊,要叫你失望了呢,我的臉還是完好無損,貌美如花的,你說你是不是很氣,是不是特別想知道我到底是怎麼從那些綁匪手上逃出來的。
爲什麼我的臉又沒有被劃花,是不是還覺得你的錢白花了,那幫綁匪就是一羣廢物,連我一個小女子都解決不了。
還想着,我怎麼還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來礙你的眼呢。
你是不是快要氣吐血了呀,凌夢晴?”
她調皮的衝她眨眨眼睛,歪了歪腦袋,一臉的天然無公害,語氣輕鬆的就像被綁架的人不是她似的。
阮白就是要拿這些話來氣死她,讓她悶死。
這應該遠遠要比罵她還要讓她來的生氣,憤怒吧。
不出阮白所料,向來繃不住脾氣的凌夢晴隱隱有了發怒的跡象,同時,她拋出來的問題的確也是凌夢晴想知道的,這些個綁匪還真是個廢物。
她氣,她惱羞成怒,對阮白的那張笑臉更是恨不得撕碎,卻不想她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不遠處的一個人眼底,對方還微微的皺起眉頭。
她簡直是不打自招。
“噗...。”
顧知暖一時沒忍住,撲哧一聲的笑了出來,足是被阮白歪着腦袋一臉無辜挑釁凌夢晴的畫面給逗樂了。
察覺到顧知暖在嘲笑她,凌夢晴更是被氣的不輕,磨了磨後槽牙。
阮白則一臉無辜的回過頭來看她。
顧知暖趕忙說道。
“抱歉啊,打擾兩位撕逼了,你們繼續,繼續,當我不存在就行了。”
她順勢做了個請繼續的模樣。
阮白卻不想在這跟她繼續耗下去了,既然她已經知道凌夢晴就是綁架她的罪魁禍首。
那她就等着被她報復吧,她一定不會讓她好過的。
阮白靠近她,收起她頑劣的笑,冷下臉來,輕描淡寫又刻意的對她說道。
“你的腦子是真的不好使,是專門用來擺設顯高的吧,但不管怎麼樣,我謝謝你用實際行動來告訴我,是你喊人綁架來毀我的容的,新仇舊恨,我不會就這麼簡單的放過你的。
你給我等着吧,凌夢晴。”
她說完這番話,頭也不回的對看盡好戲的顧知暖道。
“暖暖,我們走。”
“噯?這就完了,沒勁。”
顧知暖看着凌夢晴五彩斑斕,吃驚詫異到極致的臉,無語的埋怨了一聲,嘲笑的意味卻很濃。
也在起身擦過她身邊的時候,她擡起眼皮斜了她一眼道。
“手下敗將,怎麼就光記吃不記打呢。”
這一句話,足是把震驚其中的凌夢晴給刺激的回過神來,是怎麼也沒想到阮白費盡心思演了這一場好戲,是爲了逼她露出馬腳來。
待虧她傻傻的被她算計,入了套都沒發現,還沾沾自喜的要她好看,難怪她暴躁的脾氣,懟人懟的連對方嘴都還不上的架勢沒用上,慫的跟慫包似的。
原來這一切都是她故意安排設計好的。
還有顧知暖身爲她最好的閨蜜,見她們吵架綁着她,按照以往她怎麼可能會無動於衷不來幫忙。
怕是早就就過來了。
這兩個臭女人。
可惡啊。
凌夢晴氣的握緊拳頭,轉過身就朝阮白她們的背影發狠的喊道。
“阮白,在我這放狠話有什麼意思,你要有證據,有本事你就報警,喊警察來抓我呀,就算我現在跟你承認,喊人綁架你的人,想要劃花你臉的人統統都是我安排的。
你又能把我怎麼樣,你有證據嗎你?”
在她衝阮白叫囂的過程中,她身邊的小嘍囉突然緊張恐懼的喊了她一聲。
“夢晴姐...。”
不想,她衝阮白吼完,後者壓根就沒搭理她,直接和顧知暖離開了原地,把她當成了空氣一樣。
氣的凌夢晴把所有的怒氣統統發泄在還在繼續小聲喊她的小嘍囉身上。
“幹嘛,要死啊...阿,阿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