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執幽邃的黑眸掃了一眼,一臉不可思議,怒目圓瞪怒視他的小傢伙,眼尾肆意的上揚,勾起脣角漫不經心的對她反問道。
“小傢伙,你被綁架勒索,難道我不該報警來救你,難道要任由你自生自滅被綁匪撕票?”
“那當然不是啊,你肯定是要來救我的啊。”
阮白理所當然的迴應他。
她要是不想被救,那她幹嘛還要打電話給他,好說歹說把自己都豁出去讓他來救她啊。
這男人說的是什麼鬼話?
顧北執黑眸沉沉,失笑着又反問道。
“既然是這樣,那我報警來救你錯了嗎?”
阮白被他接二連三的反問,問的有點繞進去了,一時沒反應過來,本能的迴應道。
“是沒錯啊。”
顧北執一臉沉穩道。
“那你還有什麼問題?”
“沒...有?”
阮白擰着秀眉狐疑的搖搖頭,怎麼都覺得事情哪裡有些不對勁,可又被他給說的理所當然的,她一時間竟然順從的忘了要反駁他的話,差點就被他給帶過去糊弄了。
她現在質問他的問題,不是他來不來救她的問題,是她在質問他爲什麼要報警好吧。
“大叔,你等等,我差點就被你繞暈瞎糊弄過去了,你不要跟我咬文嚼字的玩文字遊戲,我現在問的,不是你來不來救我的問題,你休想隨便糊弄我。
我在問你一遍,你是不是報警了?”
顧北執一臉的高深莫測,幽深的眸低猝然閃過一絲狡黠的光束,這小傢伙的頭腦還是清醒的很,竟然沒被他輕易帶過去。
他勾脣一笑,漠然的點頭道。
“沒錯。”
臥槽。
還沒錯。
這老大叔是怎麼厚着臉皮,理所當然的說出這句話來的。
阮白的小暴脾氣瞬間就裂開了,滿腔的怒意直衝頭頂,她生氣的雙手叉腰,衝他氣急敗壞的罵道。
“顧大叔,你還有沒有點人性啊,你竟然敢真的報警,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綁匪警告過你不要報警的,要不然就等着替我收屍。
你說,你是不是存心想看着我被撕票,想看着我被弄死,你說你怎麼能這麼的殘忍,我被撕票,我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我還怎麼履行對你的承諾。
顧大叔,你是魔鬼吧?你是來要我的命的吧?”
待虧她剛剛覺得他來救她的樣子很帥氣,她好愛的。
現在看來他分明就是一個魔鬼,她剛纔一定是被鬼附身,被下了蠱,纔會產生這樣不切實際的幻覺的。
他帥個屁啊,簡直是壕無人性纔對。
顧北執被她會叭叭的小嘴吵得腦仁疼,她嘴皮上的那點功夫,他早就在朝歌包廂領教過了,是給點顏色就能開染坊的人,罵人是一套一套的不帶給人講話的餘地的。
爲了不讓她繼續叭叭他,他一錘定音道。
“有我在,你死不了,我也不會讓你有事的。”
“你...。”
阮白吃噎的抿了抿脣,還想破口大罵他,再怎麼說報警就是他的不對,現在好歹是綁匪聽到他的名號走了,這要沒走徹底把綁匪給逼急了。
難保綁匪不會窮兇極惡的做出狗急跳牆傷害她的事來,但也不知道爲什麼,他這句話讓她聽着怎麼有點舒服呢,有種被保護的感覺呢。
“算了算了,看在你能這麼快來救我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顧北執沒由來的嗤笑一聲。
“那我豈不是還要謝謝你?”
阮白一臉小傲嬌的扁扁嘴,給他一個自己體會的眼神,足是要把顧北執給逗樂了,這小傢伙分明得了便宜還賣乖,他就說他該晚點來,好叫她吃點小苦頭。
實際上,早在綁匪第一次打電話給他,他確認是阮白的聲音無疑後,就已經報警做出相應營救她的計劃了,這也是爲什麼他能來的這麼快的原因。
偏偏這小傢伙還不知好歹,跟他叫板起來了。
這邊的阮白卻越想越不對勁,她狐疑的眯起眼睛,一雙澄澈乾淨的大眼眸開始上上下下的打量他,忽然想到他既然已經報警,那他是不是根本就沒帶贖金過來?
她不可置信道。
“顧大叔,你該不是心大到連贖金也沒帶吧?”
顧北執邪魅的揚起眼尾,學着她的樣子投了一記自己領會的眼神給她,惹得阮白一臉的無語,是一點兒的脾氣也沒有了。
她就知道肯定會是這樣。
簡直壕無人性啊。
顧北執看她一臉生可無戀,一點兒脾氣也沒有的可愛小模樣,他輕笑一聲,嗓音醇厚,宛如大提琴尾音般好聽的聲音跟着落下道。
“走,上車。”
他擡起腳步,跨着筆挺的長腿率先往門外走。
上...車?
聽聞他話的阮白卻觸電般的一僵,沒往前走一步,反而還慫了的擡起腳步接連退了好幾步,對着他挺闊的脊背直抽冷氣,腦海突然蹦出他昨晚對她說的話。
——小傢伙,在車上做過嗎?
阮白睜大眼睛,倒吸一口涼氣,纖瘦的身姿瞬間緊繃,他喊着她上車,該不是已經迫不及待到這樣的地步,就要她償還他來救她的恩情。
想立馬在車上要了她吧?
儘管她說了,她什麼都答應他,可她現在還沒準備好呢?
與此同時,邁着長腿走到廠房門口的顧北執,意識到身後的小傢伙沒跟上來後,他微不可察的蹙緊眉心,側過挺拔流溢偉岸的身姿,眯着眼睛看向距離他很遠的小傢伙道。
“還不走,想繼續留在這裡?”
阮白被他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瀲着呼吸後怕的嚥了咽口水,視線在觸及他英俊非凡的臉和偉岸的身姿,又想起他在牀上的英勇非凡,她腿軟的只想倒退幾步。
不。
她不想留在這裡。
她只是不想上車。
太快了,她還沒準備好。
顧北執見她不過來的,蹙緊眉心對她命令道。
“過來。”
不。
她不要過來。
她堅決不要過來。
顧北執危險的眯起眼睛的,深邃的視線觸及她眼底的恐懼和害怕時,他蹙緊的眉頭更深了,突然想着到底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剛經歷了一場綁架。
他自以爲她是死鴨子嘴硬,心裡實際上害怕的走不動路,完全沒反應阮白的恐懼和後怕是來源於他。
他褶皺下濃眉,轉過偉岸的身姿,氣勢冷然的朝阮白跨步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