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執狠狠的擰眉,神色冰冷的像是要把車廂內的其他幾人凍僵一樣,凜冽的可怕,五官緊繃,臉黑的如同鍋底,很明顯是對方的話觸怒到他了。
阮白捱得他最近,聽得最清楚的同時,也被顧北執冷鷙到極致的“滾”字給嚇得渾身輕顫,心臟都跟着突了突,害怕的窩在他懷裡動也不敢動,就怕又會觸怒他哪根神經被殃及池魚。
沒想到啊,顧北執兇起來這麼可怕。
簡直快要嚇死她這個大寶寶了。
至於前面的兩人恨不得隱身,不存在算了。
一時間,狹小的車廂內除了偶爾流動的空氣,連同微弱的呼吸聲都沒有,個個夾着尾巴做人,大氣不敢喘一口的杵在那沒動。
顧北執面無表情的掛斷電話,冷聲吩咐道。
“開車。”
“是,顧總。”
司機後怕的應聲,二話不說發動車子快速的離開原地,行駛去市區。
等等。
這事不對勁啊。
她阮白爲什麼要害怕顧北執,她兇任他兇,她憑什麼怕他發火啊,她又不怕他。
她有什麼好慫的。
阮白赫然反應過來,一雙澄澈的眸子意味深長的看向餘怒未消的老大叔,眼裡透露出來的全部都是鄙夷和不屑,真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的老大叔。
銷魂滿足。
大戰三百回合。
榨乾。
節制,還禁慾多年別給搞壞了。
瞧瞧這些污言穢語,這老大叔是待有多飢渴啊。
他就是個老色鬼。
難怪他昨晚會問她那樣的問題,竟然還想跟她在車上做,簡直是臭不要臉,噁心。
特別是阮白注意到,她還窩在顧北執懷裡被他抱着時,她一臉嫌棄的瞥了他一眼,二話不說就從他身上下來坐到了一旁,她待離這個老色鬼遠點。
顧北執沒錯過阮白眼底的嫌棄和鄙夷,他深了深黑眸,幽深的眸低閃過一絲微妙的戲謔,臉色一貫的冷清,彷彿這事與他無關似的。
阮白腦海突然蹦出一句話來:假正經,道貌岸然的僞君子,挺能裝模作樣的嘛。
只是,她還是覺得這事有點兒不對勁,那人嘴裡喊得是小丫頭,而且,電話那端男人的聲音她怎麼聽得有點耳熟,就好像是在哪裡聽到過似的...
臥槽。
那男人不就是昨晚要她喝光酒的慕容擎麼。
昨天晚上,阮白是跟着顧北執走的,是慕容擎親眼看到的,之後顧北執又在車上問她那樣的問題,慕容擎口中大戰三百回合,不要把人家小丫頭搞壞的小丫頭。
該不會指的就是她吧?
反應過來的阮白錯愕的一怔,猛地扭頭迎上男人漫不經心,神色慵懶的如同大懶貓似的幽深黑眸,直覺告訴她,這兩個男人該不是揹着她,拿她偷偷打了什麼賭吧?
顧北執看也不看她一眼,闔攏眼線極深的黑眸靠在後座上假寐,微微勾起的脣角還是出賣了他真正的內心。
這小傢伙圓目瞪眼,愛發飆的樣子的確挺可愛的,乖巧的時候也溫順如貓咪,是一個極其鮮活的生命。
不像他媽媽塞給他的那些女人,除了裝模作樣極盡的討好他,用盡手段脫光衣服也要引起他注意,簡直是天朗之別,她活得真實,可愛,朝氣蓬勃,像一道璀璨的光打破了他所有的黑暗。
顧北執沒理會她,阮白還不想理會他呢。
但沒想到她很快被打臉了。
...
綁匪們說的沒錯,就算阮白能逃出昇天,逃出他們的魔爪,也是絕對走不回市區的,別看那幫綁匪看起來憨憨的,選的地方倒是一等一的隱蔽和安全。
是個人就根本找不到好吧。
阮白坐在車內,透過車窗先是看到轎車開過一片崎嶇的小路,在開過一片高高的灌木叢,之後也不知道到底是開了多久,才隱隱約約透過擋風玻璃看到高速公路的影子。
可謂是歷經百轉千回,歷劫萬難啊。
她直到現在還是很奇怪,顧北執怎麼會那麼快過來救她,難道是錯打給他的第一通電話,他就知道她遇到了危險,就已經報警來解救她了麼?
要不然這百轉千回的道路,他怎麼能來的這麼快呢。
臥槽。
這老男人是真夠壞啊,明知道她被綁架剛剛竟然還那麼玩她,一直掛斷她電話不接耗盡她所有的脾氣和耐心不說,最後還要對她威逼利誘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商人的心可真夠黑的。
阮白無語的衝他翻了個白眼,黑色眼珠子都看不到的那種,卻正巧被越過透視鏡想要詢問顧北執的司機看到,差點沒被她的樣子給嚇出個好歹來。
車子一下都沒開穩,稍微的搖晃了下。
靠在後座上假寐的顧北執微不可察的蹙緊濃眉,鬼斧神工般的俊臉透着一股慍怒,司機見狀趕忙藉機詢問道。
“顧總,我們是去C大,還是去阮小姐的家。”
阮白見司機提及她,她趕忙把黑色眼珠子轉回來,下意識的說道。
“我不回家。”
她纔不要再回那個家,那個家現在已經不屬於她了,她還回去幹嘛。
顧北執眼皮也不擡,掀起薄脣道。
“去C大。”
阮白一聽,又猛地反駁道。
“不行,我也不回C大去。”
她剛剛纔答應過綁匪,最近幾天她不會出現在任何的公共場合,她阮白向來是說到做到絕不輕易食言的人。
最爲重要的一點是,她要調查出到底是哪個挨千刀的傢伙想要算計她,想要刮花她的臉讓她不好看,她阮白向來是眥睚必報的人,她一定要給對方好看。
所以她現在哪裡都不能去,也不能回學校去,萬一那個挨千刀想要對她不利的人就在學校裡呢。
“這...。”
司機一臉爲難的放慢了車速,視線越過後視鏡下意識的落在顧北執臉上,似乎是在等待他的指示。
英挺的眉宇微微一皺,顧北執意味深長的睜開狹長的眸子,深邃的視線好整以暇的落在這也不去,那也不去的小傢伙身上,眯着眼睛。
“那你要去哪?”
對啊。
那她要去哪。
顧北執這話還真把阮白給問住了,她是答應綁匪不出現在公共視野裡,學校是回不去了,可那個虛假的家她同樣也回不去了。
現在哪裡還有她的容身之處呢?
阮白苦惱的擰緊秀眉,現在是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該去哪裡了,一雙澄澈的雙眸莫名的看向詢問她的顧北執。
目光觸及他眉心的不耐煩和慍怒,又想起他不是饞她的身子,想要睡她麼。
她突然豁然開朗,靈光乍現道。
“顧大叔,我可不可以去你家住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