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之遲疑,她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還會和那個男人見面。
那個男人決然不同於自己以前遇到的男人,那個男人邪肆*,而且狂傲不羈,根本就不會將所謂的律法和道德放在眼睛裡。
只要是他想要得到的,不論用什麼方法都會到手。
但是林瑾之卻不清楚那個人男人會不會將佳音的下落告訴給自己。
而自己若是遇到了那個男人,要怎麼開口說呢?
“我不知道。”
林瑾之誠實的回答。
裴霖的眸子立刻眯起來。
“那個艾迪森公爵欺人太甚,你可想過要通過國際法庭來控訴他?”
林瑾之倏然擡頭看向裴霖。
在海拉國的時候,她不止一次的咬牙切齒的想過,自己一定要將那個男人狠狠的告倒。
但是等她終於從那個男人的身邊逃出來之後,那種想法卻已經微乎其微了。
心裡面的顧慮真的很多。
“我,我沒想好……”
林瑾之的猶豫不決看在裴霖的眼中,裴霖眸子閃爍了一下。
“好了,咱們先不要提這件事情,這段時間,旅途終究是勞累辛苦的,你先眯眼休息一下。"
裴霖的關切淡淡的浮現,林瑾之感覺身邊裴霖相伴,整個人感覺十分的安全。
一行人很快就抵達了機場,坐在座位上,林瑾之閉上了眼睛。
才能經無數次的坐在往返埃塞爾的飛機上,但是每一次去埃塞爾的心情都不如這一次的複雜。
林瑾之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這一趟行程會不會空手而歸。
但是佳音下落不明,她不能就這樣不管不顧的去過屬於自己的生活。
佳音曾經是林瑾之身邊如影隨形的閨蜜,現在少了佳音在身邊,生活總覺得像是空白了很多。
林瑾之閉上了眼睛,等清醒的時候,舷窗外面是一大片很是美麗的藍天白雲。
經濟艙的座位終究還是太過於累人了。
林瑾之看着窗外的天空,那些白雲似乎觸手可及,有着夢幻的美感。
這叫林瑾之不自覺的想到了慕至則的私人商務飛機,那個男人的飛機就和那個男人一樣充滿了誇張的浮華感。
寬闊的沙發,可以供人仰臥。
臻與極致的享受。
林瑾之發覺自己不知不覺中竟然再度想到了那個男人,狼狽的甩了甩腦袋,纔將那惱人的思緒給甩開來。
那個男人只是自己生命中的過客,對於自己根本就沒有那般的重要不是麼?
“怎麼了?”
林瑾之甩頭的動作,很快就驚醒了身邊的裴霖。
裴霖睡眼惺忪,看起來很是疲憊。
“哦,沒事,裴霖學長,你還接着睡吧。”
裴霖擡腕看了下腕錶。
“現在是凌晨三十分,瑾之你也睡覺吧,不然的話,明天你倒時差會適應不過來的。”
林瑾之笑了笑,很快就溫順的閉上了眼睛。
忘掉吧,那些過往都忘掉吧。
*
下了飛機,一行人直接驅車去了華夏國在埃塞爾的大使館。
接機的是大使館裡來的車,車身上面有華夏國的國旗。
在異國他鄉看到了國旗這樣的東西,會自然而然的從心中衍生出一種暖暖的感動。
“你們就是XX報社來的麼?”
來埃塞爾的華人還是不多的,因爲埃塞爾最近陷入到了內亂中,華夏國當局已經責令個人行和旅遊團都不得來埃塞爾。
華夏國的責令還是很管用的,在偌大的埃塞爾的機場,能夠看到各色的人等,但是東方面孔着實不多。
“對,我們就是XX報社的人。你好!”
“你們好!快點跟我上車吧,這裡的機場很動亂,隨時都有可能會發生自殺式襲擊爆炸。”
大使館工作人員說的話,很快就叫林瑾之的臉色煞白了幾分。
“現在埃塞爾的形式都已經動盪到這樣的程度了麼?不是說埃塞爾在梅林總統的統治下。已經有了很大的好轉了麼?”
林瑾之這段時間儘管吧怎麼關心國際上的形式,但是也曾經在華夏國的新聞電視上看過這樣的報道。
難道說那些報道都不盡詳實麼?
“是好轉了一段時間,但是很快那些反對梅林總統的人又開始反撲過來了,艾瑪,你們是不知道,我們在這個埃塞爾簡直是度日如年啊,就生怕那一天那些反野黨一時激憤,連我們的大使館都給我們炸了!”
“這也太誇張了吧!”
其中一個同事哀嚎了一聲。
“不誇張,我可是一點都不誇張,你是不知道,上次一次的自殺爆炸,就在S國大使館不遠處,僅僅相隔三裡地而已啊,你想想這些反野黨是該有多麼瘋狂!”
林瑾之覺得頭疼不已,她甚至覺得自己來埃塞爾的時機根本就不對。
裴霖看林瑾之的臉色蒼白,上前扶住了林瑾之的胳膊。
“怎麼了,瑾之,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沒事!”
林瑾之閃開了裴霖的碰觸。
“裴霖學長,我覺得你們真的不應該陪我一起來的。”
“看你說的什麼話,我們若是不來的話,只有你一個女孩子來這樣動盪的地方,你覺得我們能放心麼?”
林瑾之這個時候也深深的覺得自己來埃塞爾不是一個理智的決定。
但是既然已經來了,林瑾之已經沒有退路了。
“好,我們走吧!”
“來來來,大家速度點上車啊,我現在看到陌生人靠近我都要脊背一冷,生怕自己會變成無辜的枉死鬼。”
大使館工作人員的話,叫林瑾之覺得脊背發寒。
上次在埃塞爾那個男人的別墅裡面,她就經歷過一場槍戰,至今林瑾之都心有餘悸。
那些消音的手槍和肉體撞擊的噗噗沉悶聲響,那些無聲濺落的鮮血,都彷彿在眼前晃動。林瑾之覺得難受不已,好像從胸腔裡面衍生出了一種乾嘔。
車子是那種大的旅行車,進去裡面發現裡面有不少的座位,一行人坐上去甚至都不感覺到憋悶。
車子開的很快,身邊的同事都在議論着埃塞爾的所見所聞。
這裡面,林瑾之是戰地記者,已經見慣了埃塞爾的風情,但是身邊有不少的同事,卻是第一次來埃塞爾,緊張的心情中也夾雜着來到異國他鄉的激動。
整個車廂倒是一點都不顯得沉悶。
但是林瑾之卻感覺自己的心臟緊緊的鎖在一起。
*
在大使館裡面安頓好了自己的房間,林瑾之換上了一身輕便的衣服,走出了自己的房間。
大使館裡的住宿的地方有着很長的長廊,和中國古代的九曲長廊有很相似的感覺,走在其中,林瑾之甚至感覺自己穿越到了古代的某一個朝代,而自己就是一個衣錦夜行的閨閣女子。
華夏國的大使館用的是典型的華國風格的建築物,走在其中有着很不同的感覺。
而裡面更是花木扶疏,看起來風景很好。
埃塞爾雖然內亂,但是這裡的環境卻很好,因爲沒有遭受到過度的開發和污染,走在大使館裡,甚至能夠呼吸到很新鮮的空氣。
這叫林瑾之很意外,這說明大使館裡的綠植植被面積不小。
徜徉在花間的小徑上,林瑾之的心情卻並不輕鬆。
林瑾之想到了海拉國,想到了那個男人,想到了和那個男人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過往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帶着屬於回憶的痛楚紛至沓來。
被那些紛雜的記憶覆蓋,林瑾之有些猝不及防。
但是很多東西,也必須是林瑾之要親自去面對的。
佳音還是那個男人的手裡。
而她,現在不得不輾轉奔波着試圖找到那個男人的下落。
上次和那個男人去埃塞爾的國宴上的時候,林瑾之看慕至則和梅林總統相談甚歡,兩個人是一定有私交的吧。
林瑾之垂下眼瞼,身側的手指緊握成拳。
*
“瑾之?”
裴霖的聲線在身後響起,林瑾之回頭。
裴霖換上了一身輕便的衣服,看上去像是洗了一個澡,頭髮還帶着溼漉漉的水汽,隨着微風飄送,淡淡的洗髮水香味隨之而來。
裴霖的身上總是有一種很熟悉的味道,乾淨清冽,很好聞。
這種香味如同裴霖帶給人的感覺一樣。
“學長。”
林瑾之回頭。
在無數的花木中,鮮花初綻枝頭,林瑾之側首回眸,這一個剎那的回影在裴霖的心中久久激盪。
裴霖微愣之後回神。
“大家都已經在準備吃晚餐了,快點來。”
林瑾之轉身看向裴霖。
“好。”
裴霖笑着看着林瑾之慢慢的朝着自己靠近。
“今天知道大家過來埃塞爾,大使館的廚師還特別的給我們加了幾道京都菜。”
“在異國他鄉,我覺得吃埃塞爾的風味菜纔是別有一番滋味的吧?”
林瑾之笑道。
“那自然是不能少了埃塞爾的風味菜了,只是廚師怕大家吃了會不習慣,總是要有幾道家鄉菜墊底的,即便是誰吃了不舒服,也還有別的飯菜可以選擇。”
裴霖頓了頓,接着說道:“出門在外,總是有個適應的過程。畢竟很多人還是會水體不服的,若是因爲飲食不適應,有了很大的反應,那畢竟是會得不償失的不是麼?”
“我倒是忽略了這個可能性,我因爲經常來埃塞爾,已經吃慣了埃塞爾的口味,但是同事裡肯定會有不適應的。埃塞爾這邊的口味比較偏向於甜酸口味的。我剛開始來的時候,也十分的不適應,覺得很難吃。但是若是吃慣了的話,還是蠻不錯的。”
“對啊,我這也是第二次來埃塞爾,上一次來的時候,埃塞爾還沒有浙西動亂。現在想想,真是覺得時間過得好快啊。第一次來的時候,我還是在大學,和同學們一起來參加自助遊。埃塞爾若是不內亂的話,還是有不少值得一遊的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