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我那不省心的爺爺王安業(求月票)
……
過得些時候。
朝陽州以北的【靖安山脈】餘脈上空,一輛由青羽飛鸞拖拽的飛輦正穿行在滾滾雲層之中,朝着靖安州的方向疾馳而去。
這輛青鸞飛輦,自然便是魏氏那一輛。
高空的陽光傾灑而下,給整艘飛輦都鍍上了一層光暈,尤其是拉車的青羽飛鸞身上更是流光溢彩,看起來格外的炫目。
青鸞飛輦這華麗的外表, 也算是魏氏一品世家身份的一種象徵,換了平時,坐在車中的人說不得還會好心情地欣賞一番。
可惜,此刻,坐在飛輦中的幾人卻誰都沒有這個心情。
壓抑的氣氛瀰漫,整個車廂裡都彷彿籠罩在一團陰雲之中。
幾個魏氏的家將低垂着眼侍立在角落之中,表情嚴肅,呼吸輕緩,彷彿生怕呼吸聲重一點,就會惹來一頓訓斥一般。
車廂角落裡,已經換了身乾淨衣服,重新捯飭整齊了的魏青雲正躺在一塊淡綠色的玉牀上。
他身上罩了個半透明的淺綠色能量罩,絲絲縷縷的淺綠色木系靈氣正緩緩滲透進他的體內,緩慢地恢復着他身體的創傷。
這一次,魏青雲先是受了一道劫雷,之後又服用了一顆【六品奪天聖丹】,受傷加上反噬,導致他的傷勢異常嚴重,五臟六腑幾乎完全破碎,差一點點就真的沒命了。
哪怕魏東庾及時趕到,給他服用了一顆六品療傷寶丹,又用自身強大的玄氣護住了他的新買,壓制住了他體內亂竄的玄氣, 也只是讓魏青雲的傷勢好了一半,勉強讓幾乎被毀的五臟六腑恢復了生機。
但魏青雲現在的身體仍是非常脆弱,只能暫且先封住他的修爲,避免體內亂竄的玄氣再一次傷害到脆弱的五臟六腑,再用【青靈玉牀】溫養着他的五臟六腑,避免傷勢進一步惡化。
想要徹底痊癒的話,恐怕只能靠七品療傷聖丹了。好在,七品療傷聖丹家裡就有,等回家之後就能好了。
“青雲公子,前面就是【靖安山脈】主脈,飛輦要開始爬升了。您坐穩了。”飛輦外傳來車伕的提醒聲。
“知道了。”
魏青雲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隨即撐着玉牀就準備坐起來。
然而,纔剛坐起不到一半,他就不知怎麼閃到了腰,猛地“哎喲”了一聲。
坐在旁邊的魏氏第一老祖魏東庾看到他這個樣子,頓時心疼不已,連忙揮出一道玄氣扶住了他:“你還處在氣運反噬狀態的黴運時期,最好還是躺着什麼都別做……”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魏青雲就不知怎麼又岔了氣,劇烈咳嗽起來,沒一會就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喉嚨口都有些腥甜,差一點點就又傷勢復發了。
果然人走起黴運來,那真的是做什麼都不順。
類似的事情,回程路上的這幾日已經發生好多次了。
好在雖然糟心,情況卻不是特別嚴重,又有青靈玉牀護着,好歹傷勢是沒加重。
魏東庾嘆了口氣,也沒別的辦法,只好小心防範着,以便再發生意外的時候能及時反應過來。
如今嫡脈雖也有幾個不錯的後輩,但最合他心意的還是魏青雲,因此從小也是最寵他。也是因此,纔會在魏青雲競爭家族寶典失敗之後,就想方設法地替他尋找出路,甚至不惜動用老祖權力爲他作保,借出了氣運之樹,而自己也親自來了。
誰能想到,在如此萬全的準備之下,居然還是出了大岔子?
這一次回去,還不知道家裡得鬧騰成什麼樣呢。好在,他到底是家族第一老祖,就算那些小輩再怎麼鬧騰,他也還壓得住。
折騰了好一會兒,魏青雲才終於消停下來,那一陣兒忽如其來的黴運,也好似暫時消退了。
魏青雲咳得臉色漲紅,額頭上也不知多了一塊不知什麼時候磕出來的淤青,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
“老祖,這次咱們魏氏吃了這麼大的虧,絕對不能輕易放過他們!”他心中憤憤,每每想起之前和這幾天的慘痛遭遇,就忍不住表情扭曲,憤恨不已,“尤其是那個王安業,我要讓他和他身邊的人通通付出代價!”
“放心,敢搶我魏氏的氣運之樹,就算你不說,本老祖也不會饒過他們的。我魏氏的東西,可不是那麼好拿的。”魏東庾安撫性地說了一句,隨即卻也是想起了姚元剛那假正經的嘴臉,不禁冷笑了一聲,“青雲你放心,雖然那小子看起來來歷不差,但這裡是仙朝,是我們的主場,真要收拾他有的是辦法。”
一聽這話,魏青雲的心頓時踏實了不少,也是冷笑道:“沒錯。那王安業不過是一個偏僻國家出來的天才而已,還真以爲靠着一個凌虛境護道,就能在仙朝橫行無忌了?天真!現在他是怎麼把寶典和氣運之樹拿過去的,我就要讓他怎麼吐出來!”
的確也是。
東干國最強的世家也就是東干國皇室而已,雖掛着個皇室的名頭,但真論起來其實也就是一個一品世家,論起家族實力和底蘊,還不如他們魏氏呢。
以他們一品魏氏的實力,一旦全力以赴地行動起來,底蘊和力量是非常可怕的。
兩人正商量着要怎麼給王安業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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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充滿了怒意的蒼老女聲驀然從車廂外傳來:“魏東庾,給本王滾出來!”
那女聲如雷霆般炸響,聲音隆隆,炸得車廂裡的衆人腦子都嗡嗡的,就連車廂裡懸掛着的幔簾都被震得微微搖曳起來。
就連拉車的青羽飛鸞都禁不住發出了一聲哀鳴。
“朝陽王!”
魏青雲臉色一變,表情登時變得有些難看。
魏青雲聞言也是神色一僵,眼底驀然浮現出了一抹驚懼:“什,什麼?!朝陽王怎麼會在這裡?”
還能爲什麼?當然是爲了妘泰安的事。
魏東庾在心中嘆了口氣,人卻已經站了起來,掀開車簾走了出去,朝着前方拱手道:“朝陽公主,哦,不,朝陽王殿下,別來無恙。”
前方的天空中,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道人影。
那是一位上了年紀的女子身影。
她穿着一身藍色和白色相間的王袍,一頭花白的頭髮被挽成了一個華麗的髮髻,正負手凌空而立,攔在飛輦前方。
她即便已經上了年紀,容貌也早已不復年輕時的靚麗,但是身形卻依舊挺拔如鬆,氣度高華,氣場十足。
背後,一杆暗金色的長槍更是懸空而立,正發出陣陣槍鳴。
磅礴的威壓自這一人一槍身上席捲而出,彷彿鎮壓住了周圍的整片空間,讓人止不住地心驚。
拉車的青羽飛鸞驚恐地拍打翅膀,發出陣陣哀鳴,卻始終不敢往前飛半米,任憑駕駛飛輦的車伕怎麼驅策都沒用。
見魏東庾出來,那女子,也就是朝陽王眼神平淡地瞥了他一眼,沒有一絲廢話,直入主題:“魏東庾,你家魏青雲在爭奪寶典之時使用違禁符籙,坑害他人,差點導致我家泰安隕落在劫雷之下,此事你準備怎麼交代?”
“殿下,那違禁符籙之事莫要聽一家之言。”魏東庾苦笑了一聲,“我們家青雲也是受害者。何況,我們家青雲固然有不對的地方,可最後好處可都被那個叫做王安業的小子得了去。咱們兩家都是輸家,您又何必揪着我們魏氏?”
魏東庾雖然在狡辯,但是心中也有些惶惶不安,這個朝陽王,年輕的時候就是個硬脾氣,一點都沒有女子該有的溫柔和婉約,希望她這一次有所顧忌吧。
“哼,冥頑不靈!在本王面前還敢搪塞。”
朝陽王卻是臉色一沉。
早知道魏東庾不會乖乖低頭,卻沒想到他竟跟自己耍起了無賴,伸手一撈,背後的暗金色長槍驀然入手。
下一刻。
恐怖的氣勢驟然自她身上升騰而起,宛如利刃出鞘,直衝雲霄。
就連周圍的雲海,也隨之瘋狂翻滾起來。
魏東庾臉色驟變:“等一下,朝陽……”
然而,他的話纔剛剛開了個頭,朝陽王已經鳳眸一厲,一槍朝他刺了過來。
伴着一聲響徹雲霄的鳳鳴之聲,可怕的槍芒瞬間刺破空間,宛如瞬移般出現在了魏東庾面前。
這一槍沒有絲毫的花巧,有的只是極致的快,以及極致的破壞力。
其速度之快,甚至連能量激盪起的勁風呼嘯之聲都還沒來得及響起。
槍尖過處,可怕的鋒芒壓得虛空都承受不住地蕩起層層漣漪,甚至於出現了道道細微的空間裂縫。
一槍之威,竟似是連虛空都能撕裂。
縱然魏東庾自己也是凌虛境,在這一槍的威勢面前也是頭皮一陣發麻。
他不敢怠慢,立刻瘋狂催動起了玄氣。
然而,這一槍實在是太快了,根本沒有給他太多的反應時間。他只來得及祭出隨身的一塊道器寶盾,便已經被這一槍的威勢徹底淹沒。
直至此時,嘹亮的鳳鳴聲才轟然炸響,在高空中層疊迴盪,久久不絕。
“轟隆隆~!!”
狂暴的能量衝擊波驟然席捲開來,整個天空都隨之震盪起來。
可怕的能量衝擊之下,就連腳下的靖安山脈都隱隱震顫起來,無數飛禽走獸發出的恐懼的嘶鳴。
朝陽王乃是仙朝目前爲數不多的凌虛境後期強者之一,屬於在凌虛境之中都能派到前列的頂級戰力。
要知道,人類陣營之中最強的戰鬥力基本上就集中在仙朝和魔朝。仙庭的頂級強者,幾乎就等同於是人族的頂級強者了,屬於是大佬中的大佬。
早年間,朝陽王就曾憑着一杆鳳王槍,在域外戰場上殺了個七進七出,殺得域外妖魔聞風喪膽,爲人族立下了不世功勳。
因爲這,她還得了個“鐵槍鳳王”的別號。
往前數兩千年,她都是域外戰場上的風雲人物,晉升凌虛境後期之後,她的名聲更是達到了鼎盛。其名聲之響亮,甚至傳到了魔朝那邊,就連魔皇都曾感慨過如此悍將,爲何沒生在魔朝。
如此人物,她的一槍,哪裡是那麼好擋的?
魏東庾雖然也是凌虛境,但他家族中資源不夠,自身資質也是在繼承寶典之後才勉強達到的絕世天驕,突破凌虛境之後便是以維持境界爲主,沒再怎麼修煉了。所以,雖然他的年紀跟朝陽王差不多,修爲卻也只是凌虛境初期而已,和朝陽王這種實打實殺出來的凌虛境後期根本沒法比。
不過短短片刻的功夫,魏東庾就支撐不住倒飛了出去,狠狠砸在了下方的靖安山脈之中。一時間,靖安山脈之中地脈翻涌,居然硬生生被砸出了一個無比巨大的深坑。
那坑的大小,都快能當一塊盆地了。
趴在車廂窗口偷看的魏青雲艱難地嚥了口口水,只覺頭皮發麻。
這位傳說中的朝陽王,實力未免也太恐怖了。明明都是凌虛境,自家老祖在她面前竟是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這一槍,我只出了五分力,算是替我家泰安討回些公道。倘若再有下次,小心你的狗命。”朝陽王看也沒看腳下的深坑,一槍出完,便收起了鳳王槍。
說罷,她瞥了從車廂窗戶裡探出半個頭的魏青雲一眼,便擡手一揮,便如一抹驚鴻般飆射而出,眨眼間消失在了天際的雲層之中。
魏青雲渾身一僵,只覺那一眼彷彿把自己的靈魂都凍住了似的。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老祖!來人!快!快去救老祖!”
飛輦上侍立的家將們之前也被朝陽王那一槍嚇得變色,如今被魏青雲一喝,也紛紛反應過來,連忙去下方山脈中找人。
很快,臉色慘白,傷勢沉重的魏東庾就被扶進了飛輦。
魏青雲連忙把玉牀讓給了自家老祖。
魏東庾盤膝坐在玉牀上,連着服了好幾顆丹藥,又調息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壓制住了傷勢,表情卻依舊難看不已:“妘鳳威這臭娘們,下手還真是狠,居然真的一點情面都不留。”
“老祖,您沒事吧?”魏青雲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沒事。回去修養一陣就能恢復了。”魏東庾擺了擺手,陰沉的臉上卻泛起了一抹狠色,“這筆賬我記住了。有機會,我絕對會把這筆賬討回來的。”
朝陽王府看似威風,但這威風也維持不了幾年了,只要妘鳳威一死,朝陽王府必定會分崩離析。到時候,他有的是機會報復回來。
“那,老,老祖,王安業那小子,咱們還收拾嗎?”魏青雲小心翼翼地問。
“廢話!”魏東庾冷笑,“妘鳳威咱們暫時還動不了。收拾個王安業卻是輕而易舉的。等回去之後,我就先召集人馬和走仙庭關係,先把氣運之樹拿回來。那是屬於咱們家的東西,誰都別想搶。等拿回來之後,再收拾那小子就容易了。”
又是過得些時候。
北域王府,靈竹園。
因陣法之故,靈竹園內常年如初夏,根根碧玉靈竹挺拔成林,蒼翠欲滴。一陣風吹來,無數靈竹隨風搖曳,發出瞭如同音樂般的沙沙聲,當真是雅緻又有韻味。
似這等靈竹,是可以當做煉器材料使用的,既可以用來煉製竹笛之類的樂器,也能煉製成建築材料,用來搭建涼亭,竹樓,或者製作飛輦,當然,也可以用來製作成竹椅,涼蓆等等。
每一根碧玉靈竹都是價值不菲,但是就在這靈竹園內,卻是擁有起碼十萬計數的靈竹僅供觀賞,可見北域王府財富底蘊之渾厚。
竹林中的石桌上,擺着一方棋盤。
一襲錦衣華服,氣質威嚴的北域王,正在與一個臉龐微圓,氣質溫潤的少年對弈。
少年身旁還坐着一個差不多年紀的小姑娘,一邊觀棋,一邊將一些剝好的堅果遞到他嘴邊,等他吃完,再繼續剝第二個。
從棋盤黑白子的分佈和局勢來看,執黑子的北域王似乎佔據了不小的優勢,但他卻絲毫不敢大意,畢竟已經接連翻車兩次了。
不多片刻,玉潤少年便棄子道:“北域王前輩果然經驗老道,富貴佩服佩服。”
“哈哈哈~~”北域王捋須大笑,高興地點評道,“其實以富貴你的年齡,有如此棋力已然十分難得。你缺的,只是在逆境之中尋找良機的毅力。”
“前輩還來麼?”王富貴眨着純淨無害的眼睛問道。
“不來不來了。”北域王揉着老腰站起身,“本王年事已高,接連對弈三局已經有些吃不消了,還是讓夢羽陪你玩吧。”
先前翻車了兩次,最後好不容易贏了一把,豈能再給王富貴機會?
說罷,北域王身子一晃,就消失在兩人眼前。
“富貴,最後一局你明明能贏的,有好幾次絕地反擊的機會。”妘夢羽嘟起小嘴,微微有些不滿道,“害得老祖宗都小瞧你了。”
“夢羽,我家老祖爺爺說過,杯滿則溢,月盈則虧。”王富貴給她剝着靈果說道,“何況北域王前輩年事已高,總得給他老人家留點面子。”
“富貴你說得好有道理。”妘夢羽親暱地挽住了王富貴的胳膊道,“咱們王府只要把老祖宗哄開心了,就什麼都好辦。”
正在兩人說話時,妘氏家將前來稟報道:“啓稟富貴公子、小公主,有一位叫洛玉清的姑娘,帶着洛氏子弟洛玄機前來求見富貴公子。”
“洛玄機?”妘夢羽撇了撇嘴,有些不高興,“難道那小子前些時候吃了虧,心裡不甘心,竟然還找長輩來拿贏不成?不見不見,驅除出去。”
“慢着。”王富貴卻淡定地阻止了她,向那家將吩咐道,“煩請這位大哥請洛姑娘和玄機兄來我靈竹園一敘。”
“是,富貴公子。”
妘氏家將立刻領命而去。
王富貴在北域王府住了幾個月,地位儼然是越住越高。如今很多妘氏家將都已經對他很熟悉了,知道只要是他做的決定,小公主一般都會聽他的。
“富貴,見他們作甚?”妘夢羽眨了眨眼睛,有些困惑,又有些不滿,“莫非那個洛姑娘很漂亮?還是你心存顧慮,擔心那個如今風頭正盛的洛玉清會給你找麻煩?”
“夢羽,你都十一歲了,該成熟一些了。”王富貴無奈地看了她一眼,隨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解釋道,“玉清前輩與我王氏關係匪淺,她既然親自前來求見,我豈能不見?何況,若我所料不錯,她應該不是來爲玄機兄出頭的。”
兩人說着話,沒過一會,妘氏家將便將洛玉清和洛玄機帶了過來。
“玉清見過貴公子,見過四小公主。”
剛從北域王府內用來代步的靈馬車上下來,洛玉清就立刻注意到了石桌邊的王富貴和妘夢羽,連忙上前行禮拜見。
一百多年過去,如今的洛玉清已然成功晉升了紫府境,身份地位也與從前不可同日而語,但面對比她小了不知道多少的王富貴和妘夢羽,她卻絲毫不敢託大,依舊是恭敬無比。
“玉清前輩莫要如此。”王富貴上前正色虛扶道,“您是前輩,千萬別折煞富貴。”
“貴公子您有所不知,當初玉清不知天高地厚,參與進了大幹的帝子之爭,若非守哲家主出手庇護,並當頭棒喝一般讓我清醒過來,允我改弦易轍,玉清說不準早已死在了域外戰場的炮灰營中了。如此大恩大德,玉清只恨無以爲報。”洛玉清盈盈一拜,態度誠懇,“偏生我們家族的洛玄機這小畜生,竟敢當面頂撞爲難貴公子,玉清正是抓他前來向公子請罪的。”
洛玉清說着,一把拎過身後扭扭捏捏的洛玄機,扭着他的耳朵嬌斥道:“小畜生,還不快快向貴公子請罪。”
“哎喲哎喲,玉清老祖我錯了。”
洛玄機痛得齜牙咧嘴,頓時再顧不上心裡那點不甘不願,連連朝王富貴行禮,求饒:“貴公子,是我錯了,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和您老人家作對。”
如今洛玉清主持着東干物資在仙朝的銷售工作,既替東干賺取了大量仙晶外匯,也讓出手幫洛玉清拓展渠道,構築貿易網絡的洛氏跟着沾了不少光。
以如今洛玉清在家族中的地位,那就是一個可以帶家族騰飛的財神爺,哪怕洛玄機天賦再好也不敢得罪洛玉清。
當然,作爲家族中最受器重的小輩,洛玉清平時也沒少照顧他,不然對他的態度也不會如此熟稔親暱。
“罷了罷了,玄機兄尚且年幼,行事衝動些也在所難免。何況他也只是爭強好勝了一些,不算什麼過錯。”王富貴不以爲意地擺了擺手,“他資質優異,心智過人,以後多多磨礪一番,必會成材。”
“多謝貴公子諒解。”洛玉清這才鬆開了洛玄機的耳朵,感激道,“玉清已和家族長輩們商量過,覺得以玄機的性子,繼續留在家族之中對他來說未必是好事,所以希望玄機這小畜生能有機會跟在貴公子身邊伺候,好生磨礪一番,也算是將功贖罪。”
“啊?那我豈不是成了貼身小廝?”洛玄機正揉耳朵呢,聞言一張小臉頓時垮了下去。
他還以爲今天只是過來道歉的,萬萬沒想到還會有這一茬。
“小畜生,讓你當貴公子的小廝,那是擡舉你了。”洛玉清瞪了他一眼,“你要當小廝,還得看貴公子點不點頭呢。”
旁人不知王氏的底細,但洛玉清卻門清得很。
她如今表面上的身份是東干國帝子安派駐仙朝的代表,但實則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那就是【羣仙殿】的重要成員。
想當初,正是王梅拯救了她,並將其收編到了羣仙殿中。
這個身份,帝子安和王守哲都是知道的,只是旁人不知而已。
王富貴略一琢磨,便明白了洛玉清的意思,點頭道:“既如此,便委屈玄機兄了。”
而洛玄機則是在洛玉清的威逼之下,心不甘情不願地站到了王富貴身後。
但即便如此,他心中依舊是忿忿不已。
他承認王富貴的確是很聰明也很厲害,但他洛玄機可是堂堂二品洛氏的嫡脈,且天資卓絕,未來註定是老祖宗級的人物!竟然讓他當小廝?
“玉清前輩此番前來,應該還有其他事情吧?”王富貴重新拿出了些好茶,給洛玉清沏上了一杯。
“真不愧是貴公子,果然如傳說中般睿智。”洛玉清笑了笑,恭敬的接過了茶盞。
她已迴歸仙朝很久,臨走之前連王富貴他爹還沒出生呢。但是在羣仙殿中身居要職的她,豈能不知貴公子的厲害?
何況如今一見之下,她也發現王富貴雖然還只有十一歲,但行事沉穩,思慮周全,說起話做起事來皆是一派從容,儼然就是個縮小了一號的王守哲,心中自然更加不敢小看。
王富貴不置可否,只是淡然一笑道:“還請玉清前輩明說吧。”
洛玉清喝了一口茶,定下心神,捋了捋思路才說道:“公子可知寒月姜氏?”
“自然知道。這是一個老牌一品。”王富貴淡定地說道,“姜氏乃是大姓,除了寒月主脈之外,其支脈也是遍佈五湖四海,便是連我們大幹姓姜的也不少。”
“姜氏有部分出產與我們東干特產重疊,雙方多次因爲利益而滋生摩擦。玉清此次前來,其中一樁事情,便是希望貴公子有機會幫忙調解調解,以免雙方積怨越來越深。”洛玉清拜託道。
“我與姜氏非親非故,調停之事從何說起?”王富貴微微皺眉。
“我母親出身大梁姜氏,乃是大梁明珠公主。”妘夢羽眨着眼睛說道,“而大梁姜氏雖是寒月姜氏的分支,但總體實力已經超過了寒月姜氏,不論是我、亦或是母親,在寒月姜氏說話都頗爲管用。若是玉靈姐姐出面去姜氏,那就更沒有談不攏的事情。玉清前輩說話時,還請不要拐彎抹角。”
“玉清謹記四小公主教誨。”洛玉清臉皮極厚地應承,絲毫沒有覺得因爲利用貴公子的“美男計”而羞愧。
受到王梅蠱惑,她如今的人生目標清晰的很,意志也十分堅定。
“此事先壓一壓,說說另外一樁事。”王富貴並沒有直接應承。
“另外一樁事兒,便是要恭喜貴公子了。”洛玉清嫣然一笑道,“您的爺爺安業公子在朝陽州大放光彩,力壓魏氏和朝陽王府兩大繼承人,最終贏得了劍陣雙絕寶典。在未來,王氏必將增添一名厲害的凌虛境大佬。”
羣仙殿在仙朝發展瞭如此之久,情報網絡自然早已遍佈各州,一些常規情報的獲取和傳遞速度已然極快。從王安業那邊得到寶典開始算起,到她這邊收到情報,滿打滿算沒超過一個月。
這會兒,靖安魏氏的飛輦可能都還在半路上呢。
洛玉清將事情大抵經過說了一遍,隨後解釋道:“消息是安業公子傳遞給我的,讓我將消息傳回大幹。他還囑咐我告知貴公子,讓您在仙城活動時小心些,莫要被靖安魏氏算計到。”
靖安魏氏?
王富貴從頭到尾都無喜無悲,彷彿爺爺出馬拿一個寶典壓根不算什麼大事。
事實也是,憑王安業的資質和實力,若是拿不到寶典,纔是真的奇怪。
只不過他也沒想到,魏氏竟然會因爲此事而和爺爺結仇,繼而將仇恨擴增到整個王氏。
“不會善罷甘休麼?”
王富貴眉頭一皺,帶着點嬰兒肥的臉上驀然露出了嚴肅的表情。
他思索了片刻,忽然看向洛玉清,沉聲說:“玉清前輩,勞煩您將所有關於魏氏的情報都整理給我。”
“貴公子您這是要做什麼?”洛玉清愣了一下。
做什麼?
王富貴心頭輕輕一嘆。
自然是要收拾魏氏,替自家那不省心的爺爺擦屁股了。
一個一品世家的報復,可不是小心一些就可以躲得過去的。
他爺爺王安業什麼都好,就是從小運氣太好,一路走來都太順了,正因如此,他的爺爺心思有些單純的過份。
攤上這麼一個不省心的爺爺,他又能怎麼辦?也就只有累得他這個當人孫子的,平時多操點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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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