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大黃口中發出低沉的嗚咽聲,身體卻是一動都不動,死死的盯着四五米外咆哮着的高加索犬,那平靜的身體中,似乎蘊含着狂暴的力量。
“小兄弟,你這狗,要比你的人有血性啊?”看到這一幕,蔡東哈哈大笑了起來。
不知道爲什麼,在得知秦風沒有任何背景之後,蔡東心中就一直很不爽,在京城他是個跟班的角色,來到津天原本是想放鬆一下的,沒成想上午卻是被秦風給嚇唬住了。
這讓蔡公子非常的不高興,在京城裡要夾着尾巴做人,來到津天竟然莫名其妙受了一個小子的氣,他實在是忍不下去。
“蔡先生,您家大業大的,何必跟我這種草根一般見識啊。”
秦風淡淡的笑了笑,語氣還是很謙卑,生活早已教會了他,不要去和人爭無謂的意氣,雖然只有十八歲的年齡,但秦風的心態卻是有些蒼老。
蔡東身邊的阿丁不陰不陽的說道:“鬥狗就是圖個樂子,小兄弟,既然你的狗不服氣,那就鬥一場嘛,要不……你輸了我賠你五千塊錢,怎麼樣?”
阿丁的父親前段時間出京任職,按照圈子裡的規矩,阿丁很快也就會去到地方省份,像這樣的樂子以後可是很少有機會參與了,所以他也特別想看到秦風出醜。
“五千塊錢?我的大黃就值五千?”秦風那一直都很淡定的眼睛裡,閃出了一絲憤怒。
“怎麼?還嫌少?就你拿條土狗,也就是養了宰殺吃肉的。”阿丁臉上充滿了不屑,即將離京,他也不需要掩飾什麼,紈絝性子盡數顯露了出來。
“我說兩位兄弟,既然秦風不願意比。那就算了吧,何必呢?”
站在一旁的吳兵實在是看不過眼了,秦風已經是一退再退,這倆小子實在是有點欺人太甚,難不成京城來的就能隨便踩人了?
“吳老闆,這事兒和您沒什麼關係吧?”
阿丁擺了擺手,說道:“我們這狗買了一直都沒上過鬥狗場,這次來原本想鬥一場的,不過沒人敢……”
阿丁聳了聳肩膀,故作瀟灑的說道:“要不這樣。小兄弟,我先拿五千塊錢給你,算是把你這狗買下來。怎麼樣?”
“嗚嗚……”
阿丁話聲剛落,大黃口中突然發出了一聲低吼,身體猛地往前一竄,要不是秦風拉的緊,怕是這一下就要撲到阿丁的身上了。
“別……別過來!”
雖然比那高加索犬體型略小一點。但大黃平站着,身高也到了秦風的腰間,這一撲猶如餓虎下山,帶起一陣惡風,嚇得阿丁連連後退了好幾步,腳下一個踉蹌。居然坐倒在了地上。
“嗚……嗚嗚……”
那邊的高加索犬也不甘示弱,咆哮着就要向大黃衝去,幸虧蔡東還沒失去理智。不敢在常翔鳳的場子裡鬧事,也是死死的拉住了高加索犬。
“買我的狗?你也配?!”
秦風終於動怒了,羞辱他沒有關係,反正秦風又不少一根汗毛,但是對方明顯就是想買下大黃再讓它被咬死。這就觸動了秦風的逆鱗。
從小抱養了大黃之後,秦風和妹妹有無數個冬天的夜晚。都是抱着大黃一起取暖入睡的,大黃就像是他的親人一般,秦風容不得任何人傷害他。
“哎呦,小子,還以爲你不會生氣呢。”
見到秦風的表情,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阿丁有些意外,不過隨之就被秦風的話給激怒了,喝道:“別說那麼多沒用的,有本事就鬥一場,什麼條件你來說。”
“秦風,別上當。”
吳兵拉了一把秦風,擋在了他的前面,說道:“真要想比,等一個月,咱們“定場”吧,拿個高加索犬和家養的狗比,那麼也好意思。”
本來吳兵並不想和對方撕破臉的,但他們真的是有些過分,要不是心有顧忌,怕是吳兵就要老拳相向了。
“一個月?我沒那功夫等……”
阿丁指着秦風,說道:“小子,就憑你剛纔那話,我能打的你媽都不認識你,我也不和你計較,給你丁爺道個歉,今兒這事就算完了。”
“你說誰媽?”秦風的眸子冷了下來,盯着阿丁道:“你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知道禍從口出的道理吧?”
秦風胸中的怒火已經被燃燒了起來,從小和妹妹相依爲命,秦風最重視的就是親情,尤其是不知道下落的父母,更容不得任何人哪怕是語言上的凌辱。
“去你媽的,你算什麼東西,也能教訓我?”阿丁眼睛一瞪,張口就罵了起來,他和蔡東吳兵一個心思,如果不是在常翔鳳的場子裡,怕是也要出手打人了。
“我會讓你後悔的。”
秦風冷冷的看着阿丁,突然扭過頭去,對着蔡東說道:“他的意思就是你的意思嗎?你確定要鬥一場?”
“阿丁是我哥們,他說的話當然就是我說的。”
蔡東原本還想嘲諷秦風幾句的,但不知道爲什麼,看着秦風那冷冽的眼神,蔡東心中忽然產生一絲後悔的念頭,強笑着說道:“小兄弟,玩玩而已嘛,何必當真呢?”
“玩玩,好,我就陪你們玩玩,希望你們不要後悔纔好!”
秦風右手拉着狗繩,往前走了一步,說道:“想賭“碰場”是吧?吳叔,麻煩您向常四爺申請個場地……”
阿丁冷笑着看着秦風,說道:“小子,有種啊,希望你的狗也和你的嘴一樣硬!”
“我希望以後再也不要見到你……”秦風盯着阿丁,說道:“你知不知道,你的嘴,真的很臭!”
“媽的,你小子說什麼?”阿丁大怒,不過看着秦風身邊的大黃,終究是沒敢衝過去。
“蔡少啊,在我的場子裡,玩的不高興了?”
衝突並沒有發生,因爲吳兵一句把常翔鳳給請來了,常四爺大概知道了情況,看向蔡東和阿丁的眼神略帶了些不滿。
“四爺,不過就是想和他鬥場狗而已,您這場子難道不是鬥狗的嗎?”
要說蔡東對常翔鳳還有幾分顧忌,阿丁卻是馬上就要離京去南方了,他常四爺手腳再長,也無法影響到自己的。
“鬥狗分定場和碰場,不知道阿丁你什麼時候和這位小兄弟約好的?”
常翔鳳眼中露出一絲怒色,現在這些從京城過來的紈絝,越來越沒大沒小,一點規矩都不懂,要不是看在他們長輩的面子上,常翔鳳壓根就不讓他們進這個門。
阿丁指了指秦風,說道:“碰場,剛約好的,賭注都沒談呢。”
“是嗎?”
常翔鳳轉臉看向秦風,說道:“小兄弟,你這條不是鬥狗,可以拒絕的,在我這鬥狗場裡,沒人能勉強別人!”
“四爺,人怕沒志,樹怕沒皮,被人踩到臉上了,我總不能當縮頭烏龜吧?”
秦風搖了搖頭,說道:“請四爺來,一是在您場子裡,想借用下鬥狗場地,二是我和這兩位下點賭注,也請四爺您做個見證!”
“嗯?小兄弟說話很在理啊!”
原本常翔鳳對秦風並不怎麼在意,只當是吳兵的一個晚輩,但秦風這番話說出來,卻是讓他眼前一亮,不由上下打量了秦風一番。
這一看,常四爺又是一愣,不由在心中泛起了嘀咕:“不驕不躁,從容淡然,有大將之風,這是哪家的後輩小子?”
秦風的身上,有那麼一股子淡淡的江湖味,旁人察覺不出來,但在江湖上打滾了一輩子的常翔鳳,卻是感應到了。
“沒想到小兄弟還是位老海啊,不知道是哪條線上的朋友?”
既然看出對方是江湖中人,常翔鳳出言盤起道來,“老海”的意思是江湖人,“哪條線上”的意思,則是在問秦風混哪裡的,也就是指的是地域。
“四爺?您說的是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秦風聞言擡起頭,眼中露出一絲迷惘的神色,他不想和官府沾上什麼關係,同樣不想入江湖,那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話,並不是隨便說說的。
“聽不懂?”
常翔鳳有些玩味的看了秦風一眼,說道:“好吧,那小兄弟今兒這場鬥狗,打算怎麼進行呢?賭注是多大?”
“我沒錢!”秦風第一句話就讓衆人一愣。
“沒錢賭什麼啊?”阿丁的臉色有些難看,剛纔他和蔡東也是有些眼紅吳兵一場就贏了幾百萬,這纔過來出言挑釁的。
“秦風,多少錢我給你出……”吳兵挑釁的看了眼阿丁,開口說道:“今兒剛贏了四百萬,正沒地花呢。”
“吳叔,不用,我這有一萬塊錢。”
秦風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疊錢,在手上拍了拍,說道:“小子人窮,但從來沒有向人借錢的習慣,是你們找我賭的,怎麼賭,我說了算,不願意的話,小子也不奉陪!”
“一萬?”
秦風說話和拍錢的舉動,讓蔡東和阿丁的臉上一陣抽搐,他們哥兒倆雖然在京城圈子裡混的不怎麼樣,但無論如何也不會將一萬塊錢放在眼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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