銷.魂.撒(3)

“既然如此,那放了他也無妨!不過,我還是希望他看着我們成親比較妥當。或者我可以考慮讓他給我們主持婚禮的!”仇恆慵懶的笑着,但笑容卻無法蔓延到他的眼角,他的手自然的朝着柳單尹的肩上摟去,黝黑深邃的雙眸看着殷霆臉上所有牽動了每一份神經的痛苦。

殷霆闔上雙眸,心如同被一把無形的刀,凌遲成碎片,咬着脣,抑制住心底滔天的怒氣和痛楚。

即使是烙鐵印在他身上的那一刻也不急此時痛。但他很清楚,伊兒是在給冷炎製造救他的時候,是在拖延仇恆的時間。

仇恆的眸光閃動,眼底的森然化作詭譎的冷光,脣角抿着陰森悚然的冷笑。

這三年,殷霆給他的一切,讓他承受的痛苦,他都要連本帶利的還給她。

這個女人只是一個開始!之後一切的一切都會比這痛上十倍,百倍,甚至千倍!

“我們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他!”柳單尹袖下的手握成拳,臉上卻只是冷漠和平靜。

她比誰都清楚,像仇恆這種被仇恨澆灌了整整三年的心是不可能這麼輕易相信一個人,她那拙劣的演技他也不見得相信。但她在仇恆的眼底看到了一縷別有興味的笑,她知道殷霆或許還有活着走出去的希望。所以不管仇恆如今是因爲什麼原因要和她成親,她只能用這件事情拖延時間。

仇恆只是看着柳單尹的臉,眸光肆無忌憚的在她臉上游移,他的目光幾乎褻瀆的在柳單尹的身上打量着。

許久,他如同鬼魅般的笑了起來:“如果你真的不想看到這張臉我可以幫你毀了它,徹底的讓這張臉消失!”說着,手便已經再次身上那燒紅的烙鐵。

殷霆胸口剛剛被烙鐵灼傷的一大片還留着血水,皮肉撕裂,血肉模糊。手腕處血還在不住的流淌着。

柳單尹一把抓住他的手,臉上的疾馳而過的憤怒和痛楚被她掩飾的極好。

“不用!我不喜歡看這種血淋淋的場面!”

仇恆輕輕的笑着,輕輕推開柳單尹的手,那笑容如同冰窖中的千年寒冰,帶着徹骨的寒意。手中的烙鐵再次慢慢的擡起,朝着殷霆一步一步的走近。

“那我有辦法不讓他流血啊!”他臉上掛着陰森,詭異的笑,如同從地獄降生的魔鬼。

柳單尹臉上瞬間失去了血色,雙眸遽然縮緊,身子狠狠的一震。

“我和你一樣,也不想看到這張臉!”他輕聲的笑着,聲音說的極其輕柔,但在柳單尹耳中卻比魔鬼更可怕。仇恆緊緊的握着那烙鐵,一步一步的朝着殷霆靠近。

柳單尹不可想象,那烙鐵若真的落在殷霆俊美的臉上會如何。身子帶着絕望的恐懼劇烈的顫抖,拳緊緊的攥着。

“你想知道我把那女人葬在哪裡了嗎?”殷霆蒼白,扭曲的臉上突然詭異的笑了起來,佈滿了痛楚臉上有着嘲諷的冷笑,眼底並沒有任何的恐懼,反而因他的舉動,臉上的笑容更張狂了。

仇恆的步子驟然的停下,高舉在手的烙鐵劇烈的顫抖了下,眼底的怨恨更深了。

三年前,他被殷霆關入天牢,就連他母親的屍首都還未來得及收。三年後,他逃出來的第一件事便是找母親的屍骨,但是三年的時間,即使屍骨還在,經歷了三年的風吹雨打。況且他去找的時候,那屍骨早已不在了。

“葬在哪裡!”烙鐵被他狠狠的摔在爐子裡,空中激起零零星星的火光,詭異異常。

“你想知道嗎!可惜,那女人的骨灰除了我一人知道,沒人知了!若是我死了,恐怕她就要永不瞑目了。”殷霆慘白突然間綻開妖嬈的笑,雙眸直勾勾的望着他那張憤恨的臉,含着血絲的脣勾起漂亮的弧線,然而儘管他此時極力的笑着,眉眼間蘊藏的痛苦卻掩飾不了。

仇恆的面色陡然一變,他的冷靜和得意瞬間被摧毀了,他一把揪住殷霆那隻鮮血淋淋的手,毫不留情的摧殘着。手一拳一拳的朝着殷霆鮮血直流的手腕襲去,帶着摧毀的力道。

那麻痹的痛楚幾乎要把人活生生的撕裂,痛的殷霆眉眼都快擠到一起,可他嘴角還是掛着那抹冷笑。

“夠了!”柳單尹沉下目光,冷冷的喊了聲。

空氣中傳遞着濃稠的血腥味,壓抑的空氣中讓人透不過氣來,爐子上磁磁的燒着滾燙的烙鐵,更讓渾濁的空氣透不過氣來。

“夠了嗎?那我們明天繼續!”他從袖子掏出一塊潔白的帕子,厭惡的在帕子上把自己的手指一根根的擦乾淨,隨即把帕子扔在爐火中。

柳單尹漠然的瞥了她一眼,儘量控制住自己不去看殷霆。

她深怕自己抑制不住,上前緊緊的抱住他。

“那我們何時成親!”她沉寂的聲音不夾雜任何的感情。

仇恆看着她那張冰顏,有些恍惚,她真是母親賜給她的女子,這般的相似,這麼的驕傲。

“自然是越快越好!”仇恆冷冽的眉眼間多了一份的感情。

其實連他自己都分不清,他對柳單尹的感情是對母親的依戀還是別的單單隻爲報仇!但他相信,他們是有緣分的,她是母親派來陪着他度過餘下孤獨的人生的。否則,不會在他那一天逃天牢的時候遇上了她,也不會這麼巧合的讓她救了,他堅信着,冥冥之中所有的一切都是註定的。

殷霆灼烈的雙眸緊緊的盯着柳單尹故作平靜的臉,心痛欲裂。

曾經,他以爲這世界的東西沒有他得不到的,以爲他能掌控所有的一切。

可如今,他居然連一個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他的眸光再次狠狠的看向仇恆那張森然的臉,眼底的恨意能把人四分五裂。

仇恆,今天你所給我的一切,以後我會十倍百倍的還你。以後我會讓你千倍萬倍的償還我今天所承受的侮辱。

仇恆回視着他憎恨的目光,得意的笑着。

轉身親暱的摟着柳單尹的肩,瀟灑的離開。

仇恆和柳單尹的婚禮準備的極快,只是兩天的時間,所有的東西邊已經準備齊全了。

屋子的門口,房樑上,就連柱子上都綁着紅色的帷幔,整個宅子一片的喜氣,然而這宅子的陰森卻是由內而外的,再次的喜氣也掩飾不了裡面的戾氣。

柳單尹俯手望着這片寂寥的宅子,風吹亂了她未整理的髮絲,一身單薄的白衣隨風舞動着,恍若誤入塵世的仙子,美的不真實。那隻殷霆曾親手戴在她受傷的鐲子空蕩蕩的在她手上。

如果可以,她情願跟着他一起經歷那生不如的痛,如果可以她情願同他一起死,也不要看到驕傲的他被人侮辱。

但是她很清楚,殷霆不能死,只有活着才能爲他雪恥所有的仇恆,只有活着才能把傷害他的人挫骨揚灰。

這兩天,她再也沒有見過殷霆,每一次仇恆都是自己一個人進那間屋子,每一次出來都是鮮血淋淋,她可以想象到,殷霆在裡面受着什麼樣的痛,她不停的告訴自己要忍。

她知道,明日她成親的日子便是冷炎他們來營救的日子,若不成功,那所有的人都會死在這裡,夜國也因此易主了,所以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單尹......”身後一件純白的狐裘批在她的肩上,動作輕柔,體貼。誰會想到此時溫柔體貼的男子會是個冷酷無情的儈子手。

柳單尹卻不願轉身看那張僞裝的太過完美的臉。

仇恆靜靜的站在他身後,抿脣不語,等着她開口。

許久,柳單尹才輕聲的嘆息道:“爲何要和我成親!”她的生硬很輕,很淡,卻有着淡淡的嘲弄。

聽着她的問話,仇恆從腰間掏出那張圖畫,細細的看着,眼中溢滿了柔情:“你是母親送給我的禮物,所以我會好好珍惜的!”他語氣少了慣有的陰森,多了分溫柔。

一縷發從柳單尹的額前落下,調皮的在額前的浮動。仇恆下意識的伸手想去給她別到耳後,可他的手還沒觸碰到柳單尹,她的身子猛的向後退了一步,自己伸手把發別在耳後。臉上一閃而過的厭惡並沒有逃過仇恆的雙眸。

“如果之前我傷害了你,我是無心的!以後我會好好補償!”他恍惚的看着柳單尹的臉,總能從那張臉上找到記憶中最溫柔的一縷陽光。

柳單尹擡頭看着他,片刻才平靜的說:“我很清楚自己不過是你報仇的一個工具,所以然後的傷害都傷不了我!”她臉上一片的沉寂,沒有半分的痕跡。

若真的所有的事情如他所說,傷害了就能補償,那她和殷霆救不會錯過了這麼久的時光了,傷害過了,要如何補償!

“告訴我,你的心裡的人到底是誰,是那個被殷霆殺死夏洛軒,還是殷霆!”

聽到夏洛軒的名字,柳單尹面色一沉,雙眸有着冷冽的寒光:“你不用一次次的提醒我殷霆殺了他!”清冽的雙眸再也不願去看仇恆的臉。

她只要一看到這張臉,便會想起殷霆那血肉模糊的樣子,和被他折磨的生不如死的痛苦。

看到她眼底的防備,仇恆索性也不再靠近她,只是望着她的側臉,淡淡的說着:“以前我母親和殷霆的娘是同時進宮的!唯一不同的是我娘進宮是以雲國和親公主的身份出嫁的,而殷霆的娘不過是我母親身邊的一個陪嫁丫鬟。你是蒼國人,應該知道雲國,是你們的前一個朝代,在蒼國皇帝還沒奪下蒼國江山的時候,那時候就是雲國,我母親是雲國的公主。”

“但,我母親是個要強的女子,她倔強,淡然不會用手段去爭*的,所以並不得殷越對她的*愛,我母親做不到溫婉,嫺熟,可是殷霆的娘性子柔順,甚至在殷越眼中是溫婉可人,所以,他不顧及我母親,在我母親的宮中*幸她。後來殷對她的*愛越來越盛,最後他想給立她爲妃,但是我母親是個要強的女子,她怎麼能甘願自己身邊的陪嫁丫鬟比自己得*,所以用盡手段,把那女人逐出了宮,但是母親想不到的是,殷越居然把她養在宮外,依舊對她*愛之極。”

他面無表情的說着,清冷的口氣聽不出任何的情緒,似平靜的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

柳單尹靜靜的聽着,等着他繼續說:。

“八年的時光,我母親並不得*,殷越因爲怪我母親把他心愛的女子逐出了宮外,再也不願*幸我母親。直到一天晚上,他喝醉了,踏出母親的宮!只是那一晚,母親便有了我!然而,殷霆的娘回到宮的時候已經有了一個八歲的孩子,我娘怎麼能甘心讓一個陪嫁丫鬟爬到自己的頭上。所以,她不甘心,只爲了肚子裡的我,她開始用盡一切手段去爭,最後卻被殷越灌上了不甘寂寞,圈養男*的下場。”

他的故事說到一半,便停了,雙眸中的冷漠已被哀慼覆蓋了,他再次陷入了沉默,再也不願繼續那段讓人絕望的過往。

柳單尹只是靜靜沉默着。

兩人再次恢復沉寂,仇恆沒有把故事講完,柳單尹也不問。

她知道,每個人心底都有一段不能提及的往事。她並不想去探知他心底最脆弱的地方,因爲那些都與她無關。

“天涼了進屋吧!”許久的沉默,柳單尹才淡淡的開口,轉身進屋。

仇恆望着她滄桑的背影,脣角勾起冰冷的笑,眼底的哀慼和傷痛瞬間轉換成殘酷的冷笑。

那一天,他看到殷霆爲她跪下的時候,他知道,這個女人在他心中有多重。

他不能讓殷霆這麼痛快的死,他要他生不如死。用這個女人比什麼都直接,快捷,甚至更能徹底的讓他生不如死。

他甚至期待有一天,當殷霆看到自己愛的女人愛上了他的仇人時,他會怎樣的生不如死。

和煦的風輕浮着,卻化不開這空氣中蘊藏了太久的寒冷。

翌日,柳單尹被人換上了一身的紅衣,珠簾下那張絕豔的臉若影若現,主位上,掛着一張同她相似的畫。她知道那人就是仇恆的母親。

成親的賓客也就天香樓的掌櫃和幾個柳單尹不認識的人。

當她再次見到殷霆的時候,心就如被人掏了般,瞬間破碎了。

他被人綁着,全身的衣服幾乎已經爛了,身上的烙鐵印有的是老傷,有的是新傷,背上還如深入骨髓的鞭痕,每一道都是皮開肉綻的,那張俊美的臉再也沒有以往的生氣,消尖的輪廓已經沒了人形,雙眸凹陷,若不是那雙比女子更加妖嬈的鳳眸,柳單尹就快認不出他來了。

即使他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他看到柳單尹的那瞬間,死寂的雙眸有了一絲的眸光,緊緊的望着她一身的大紅嫁衣,心頭大痛。

原本她的嫁衣只能爲他而穿,可如今爲了救他,卻爲別的男人批上了嫁衣。

柳單尹的雙眸迫切的盯着她不成人形的臉,淚水不自主的沿着她的臉頰滾落,珠簾下的雙眸含着撕裂的痛楚,脣劇烈的蠕動着,心口痛的幾乎破碎。

她恨不得此時衝過去抱緊他。

這人曾經讓天下人仰望的男人,這個讓所有女人都愛戀的男人,卻因爲她,因爲她被折磨成這樣。心甘情願的承受了生不如死的痛楚。

“吉時到!”不知是誰喊了一聲,讓沉寂的空氣更加的冰冷了。

仇恆執起柳單尹的手,手剛剛碰觸到她的指尖便蹙緊了眉:“手怎麼冰!”說着他把柳單尹放在手裡輕柔的挫揉着,臉上一片柔情,

在仇恆碰觸她指尖的時候,她的身子狠狠的顫抖了下,心底抑制不住的厭惡想要縮手,但是她對殷霆那雙哀慼的雙眸,手便僵在那裡。

殷霆怒氣橫織的盯着一身紅衣的仇恆,失去了生氣的臉被狂怒席捲,眼光凌厲如刀,恨不得將眼前之人碎屍。

“一拜天地!”未等兩人準備,那張掌櫃的聲音已經響起了,顯得迫不及待。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禮成!”

在張掌櫃說禮成的那一瞬間,埋伏在四周的人瞬間飛躍而出,一個個帶着必死的決心。

冷炎爲首,身後是這次殷霆帶出來的侍從,其餘的都是一些未曾見過的殺手。

“這一次傾巢而出了嗎?”仇恆輕聲的笑着,手依舊執着柳單尹的手,臉上有着從容的笑,似乎他早已料到了他們會出現。

冷炎冰冷的眸子只是盯着自己的主子,眼底含着痛。

他的主子爲何如今成了這個樣子,睿智,倨傲的主子居然被折磨成這樣,他們到底對主子做了什麼。

他大怒,抄起手中的劍,朝着正中央的仇恆刺去。

仇恆冷冷的笑着,看着他直擊而來的劍不閃不躲,在劍離他胸口一寸的時候,身旁的張掌櫃抽出腰間的軟劍猛的擋開他的劍,寒光俱增,冰刃相接撞出的火花四濺,頓時空氣殺意俱現。

所有的人飛躍而出,朝着他們襲來,招招凌厲,沒有一絲餘地。

柳單尹和仇恆站在中央,望着其他人的生死拼搏。

柳單尹的目光始終落在殷霆溢滿了痛楚的臉上,身上的傷都成了一道道的利劍刺進她的心底。

如今她恨,只恨自己爲何沒有意識到殷霆的情深,恨自己爲何不敢承認自己的心!恨自己爲什麼不自私些,安分的呆在他的身邊,恨自己的一切爲何救下了這麼一個魔鬼。

而此時的殷霆同樣緊緊的望着她的臉,淒厲的雙眸蘊藏着深入骨髓的痛和依戀。

那羣黑衣殺手中有人乘着空擋走近殷霆的身邊,剛要爲他鬆綁,仇恆便已經出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手中多了一把劍,毫不留情的朝着殷霆刺去。

那殺手眸光一凜,舉起手中的劍想去擋,可卻被一個驚人的力道把自己手中的劍震開了,他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仇恆手中的劍已經刺進了殷霆的胸口,那是曾經柳單尹刺入的胸口,剛剛癒合的傷口再次血流不止,他的劍並未深入,只是刺入了七分,還未能致命。

柳單尹心底遽痛,心痛的望着殷霆。

那一瞬間,殷霆對着她輕輕一笑,她再也忍不住心底的痛,伸手抽出腰間早已準備好的鞭子朝着仇恆的手腕直襲而去,凌厲,狠絕。

仇恆沒料到她此時突然出手,手背震痛了,劍一鬆,落在地上。

只是這一瞬間的空蕩,身後其他的殺手都朝着他襲來,凌厲的劍光劍劍都是直接刺他的要害,

“單尹,若你不想他死,你一句的事情!爲何要如此對我!”他手中擋開所有的襲擊,淡淡的說着。

柳單尹嘴角勾起涼薄的冷笑,嘲諷的看着他,臉上沒有一絲的動容。

這人如此的冷血無情,仇恨大於一切,說出這樣的話有何目的,她怎會不知道呢!只是他的如意算盤恐怕要落空了,他的面具僞裝的再好,她也不會愛上這個毒如蛇蠍的男人。

他一時被圍上來的殺手給困住了,抽不開身來,眼睜睜的看着柳單尹幫殷霆鬆綁。

剛爲她鬆開,殷霆便一把抓住她的手,緊扣的她的手。

“主子,快走!門口有人接應!”冷炎看到自己主子得救,用力的撕吼了一聲。

所有人都脫不開身去攔住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逃脫。

殷霆面色一沉,朝着冷炎看去,看着他招架的極困難。

他扭頭拉起柳單尹的手沒有片刻的遲疑,兩人朝着外面走去,卻沒想到,兩人還沒出這個宅子,外面就有着一羣黑衣人守在那裡。

柳單尹擡起手中的鞭子,沒有任何的停滯,毫不留情的朝着那羣黑衣人揮起,狠絕,凌厲,鞭鞭生風,鞭子如同飄逸的綵帶被舞的極美妙動人,只是每一次出手都是直擊對方的要害,一不小心便會被她卸下胳膊或致命。

“走!”柳單尹用盡力氣朝着殷霆含着,身後用力的把他的身子朝着門口推去,清冽的雙眸含着柔情,手中的力道卻沒有減半分。

殷霆伸手一掌把擋在自己面前的黑衣人打飛。

“一起走!”他固執的看着柳單尹,手中卻招架的越來吃力,手腕上的傷口再次裂開,血如泉涌。

柳單尹焦急的望着他,鞭子朝着他那處揮去,把從他身後偷襲的黑人雙手卸了下來。

“你先走,我會在這裡等着你,等你回來接我!”她倔強的望着殷霆的雙眸,有着哀求。

帶着她,他便跑不出去,他受了那麼重的傷,根本無力和這羣人糾纏。只有她纏住了這些人,他纔能有辦法脫身。

“不,一起走!”殷霆執拗的看着他,胸口的血沿着襤褸的衣裳滴落。

“走啊!”柳單尹眼底有着淚光,悽切的望着,鞭子爲他一次次的擋開所有的攻擊。

身邊的黑衣人越來越多,趁着她的空擋,柳單尹背上被砍了兩刀,鮮血四溢。

“走,我會等你回來娶我!”忍着背上的痛,柳單尹再次朝着他喊着。

殷霆呆呆的看着她,手緊緊的拽着她不願放開。

“你不是說過,我們骨血相容,這輩子都不會分開,所以我不會死的,我會等着你!”她吃力的說着,身上的傷越來越多。

殷霆絕望的看着她,淚水在他剛毅的臉上落下。

柳單尹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用內力一推把他送出了門外。

“伊兒,等我!”那一刻,殷霆望着柳單尹的哀求,他知道,如果他不走,她便真的會死在自己的面前,他知道她是要他活着的,他看到了她眼底的哀求,哀求他好好的活着。

黑衣人看殷霆逃了,轉身去追,卻被柳單尹堵在門口,她手中的鞭子舞的滴水不漏,一時之間那羣黑衣人居然脫不開身。

“不許傷她!誰若敢傷她,我要你們陪葬”震天般的聲音從仇恆的嘴裡響起,所有的黑衣人都一愣,猛的收住手中的劍。

各個都有了顧忌,不敢再傷她分毫,柳單尹卻毫不留情,鞭子席捲他們的人頭沒有一絲的遲疑。

她周身的黑衣人慢慢的退去,地上只留下一片屍骸遍野,她此時如同浴血的鳳凰,無人敢靠近。

身後,宅子裡,來營救殷霆的人幾乎死去了大半,只有冷炎和其他兩個人還在抵死拼命。

眼看着冷炎再也招架不住了,柳單尹心底一急,鞭子朝着張掌櫃揮去,可鞭子在空中卻一隻染滿了鮮血的手抓住了。

“鬧夠了沒有!”仇恆森冷的聲音帶着滔天的怒氣,他緊緊的拽住柳單尹的鞭子。

“放了他!”望着仇恆的怒氣,柳單尹臉上沒有一絲的波動。

仇恆朝着冷炎冷冷的瞥了一眼:“爲什麼!”

“我欠他的!”柳單尹輕聲的答到。是她欠妍兒的,她害了妍兒失去了自己的幸福,所以要幫她守住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她知道妍兒愛這個男人,即使她嘴上一次次的說自己不配,但是她在妍兒眼底看到了落寞以及隱忍的愛戀。

仇恆冷冷的瞥了冷炎一眼,沉默了許久才淡淡的說到:“放了他!”

說完便執起柳單尹的手說:“已經行過禮,以後你便是我的夫人!你最好記住自己的身份。”說完便帶着她進裡屋。

冷炎呆呆的望着柳單尹的背影,到一刻,他纔不像以前那麼討厭她。看着她因主子受的上,心頭有了一絲的暖意。

這個女人或許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冷漠,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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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國皇城

宣室殿中,就莫言,莫隱兩人靜靜的守在殷霆的身邊。

十天後,冷炎帶着他回來的時候,所有人呆了,那滿身的血,全身上下每一處是完好的,而冷炎也是滿身是傷。他們幾乎快認不出那個滿身是血的人就是他們倨傲,冷漠的皇上。

宣室殿,空氣沉默,徹骨,幾個隨侍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出!

“皇上怎麼樣!”莫隱蹙緊了眉,擔憂的問着。

他如何也想不明白,爲何這一次去臨江城皇上會傷的這麼重,皇上的武功已經是數一數二的了,什麼人能把他傷城這樣。他問冷炎,冷炎只是說遇上了仇恆,其他的隻字未提。

莫隱面色難看,有些無奈的說道:“皇上傷的很重,恐怕一時半會是好不了了!”他輕聲的說着,神色格外的凝重,嚴肅。

“冷炎,你把具體的情況說清楚!單尹她人呢”莫隱沉着臉,冷漠的開口。

冷炎猶豫了許久,都不知道如何開口。

“屬下也不清楚,當時的情況屬下並沒有親眼所見!”終究,冷炎不願意說,自己最崇敬的主子爲了柳單尹跪在仇人的面前,褪了滿身的孤傲,和尊嚴。

莫隱看着他千年不化的臉上溢滿了對殷霆的心疼。

“那柳單尹呢?”莫隱目光灼灼的望着他,面上異常的嚴肅。

這一次,隨着皇上出去的御林軍都沒有回來,而那幾個御林軍都是他親自挑選的,雖然武功不是一等一的,但也是數一數二的。

冷炎聽到柳單尹的名字,沉寂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的動容:“柳姑娘爲了救我們被......仇恆抓了起來,生死未卜。”看到她爲主子拼命的那一刻,他之前對她的怨恨都已經消了,曾經怪她對主子那麼殘忍,更因爲她的自私害了妍兒,但看着她拿着鞭子極力護着主子的那一刻,對她的怨恨,對他多有的偏見都消了。

“伊兒......”虛弱,絕望的聲音打破了幾人的談話。

原本還靜靜的躺着的殷霆突然劇烈的揮舞中,手腕上,身上,處理好的傷口因他這個動作再次裂開,血頓時暈染開來。

“抓住皇上,不要讓他亂動!”莫言面色一沉,看到繃帶上殷紅的血臉色一變,朝着所有的人吼着。

冷炎和莫隱一愣,目光都落在已經被血染頭了的繃帶上,立刻焦急的去抑制住他亂動的身子。

“國師,去臨江城的探子回來了!”太監站在門口畏畏縮縮的稟報着,看到裡面的情節,更是不敢踏入了。

在殷霆十天前回來,他撐着自己最後的意志命人去臨江長找柳單尹,可是十天了那探子終於有了消息。

那探子進了內殿,一見到莫隱噗通跪在地上:“國師,我們四人去了臨江,找到了皇上所說的那座宅子,但宅子已經人去樓空了,那屋子裡只剩下皇上帶去的幾個御林軍的屍首,和冷侍衛招去的殺手,其他的什麼都沒有!就連他們那邊的屍體都沒有,甚至裡面連住過的痕跡都沒有!”

聽着他的話莫隱神色一凜,玉面淡拂,月眉星目之間輾轉冰凜:“那還有其他三人呢,他們查到了什麼!”

那人重重的磕頭了下頭,眼底閃過一絲的恐懼:“一人在路上便已經不見了,我們過了三日便在臨江城的官道上看到了屍體,而另一個在我們查訪那間宅院的時候被人暗殺了,而第三個則是在路上也離奇失蹤了,至今不知生死!”他一想起自己同伴的殘破不堪的屍體便全身毛骨悚然。

莫隱看透了他眼底的恐懼,溫潤的雙眸變的異常的深邃,臉上的神色冰冷:“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此時,冷炎和莫言臉色也難看的很!

此去臨江的四個探子死了三個,剩下一個沒有被殺死是仇恆在警告和示威,告訴他們若再踏進臨江便是那三個人的下場,而留下一個人不過是要他回來稟報情況。

“這人真毒!”莫言黯淡的眼底雙臂染滿了怒氣,臉上滿是對柳單尹的擔憂。

“讓我進去,讓我進去啊!”殿外,鈴鐺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十日以來,她每天都在殿外吵鬧,問殷霆和柳單尹的情況,可這十日,她被拒之門外。

之前冷炎去營救殷霆的時候便已經派人把鈴鐺送回了,所以具體的情況她什麼都不知道。

她心底一直在責怪自己,若不是自己拉着姐姐出去玩,若不是她貪玩買了面具想要躲開隨從,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發生了,發生那麼多的事情,都是她一個人的錯。

“讓她進來吧!”莫言有些不忍的開口,雖然起初鈴鐺回來的時候,告訴他,因爲她的貪玩柳單尹被仇恆抓走了,但是這十日,看着她一天天憔悴,一天天固執的守在殿外,終是硬不起心腸來怪她。

等守在殿外的侍衛受到消息,放她通行,鈴鐺邊已經衝了進來。

當她看到滿身是傷的殷霆時,她全身抑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全身如梭子般抖着。

殷霆兩隻手腕上已經被包紮了起來,但是身上被烙鐵燙傷的地方去暴漏在外面,血肉模糊。

“怎麼會這樣,都是因爲我!”她呆呆的望着殷霆呢喃的說着,大顆的淚水沿着臉頰滾落,流入心底。

“姐姐呢,姐姐人呢!”到此時她突然想起柳單尹,在殿裡四處尋找着。

找了許久,都沒有她的人影,她才抓着莫言的手急切的問着:“姐姐呢,姐姐人呢!她到底怎麼樣了!”她的聲音在殿裡迴盪着,帶着撕心裂肺的絕望。

莫言不忍的看着她,拉住她:“沒有回來!”

聽着她的話,鈴鐺猛的擡頭,呆呆的望着莫言的臉,許久纔有聲音才她嘴裡發出:“姐姐她是不是好好的活着,只是你們沒有帶她會皇城!”她帶着最後的希望迫切的望着莫言。

她希望莫言給她的答案是確定的,她不想要其他的。

“我知道,姐姐一定很喜歡臨江城,所以你們就讓她留在那裡了,是嗎?那明日我過去陪着她,她一個人多孤單!”鈴鐺未等莫言開口便已經截住了他的話,自言自語的說着。

“柳單尹她生死未卜!”莫言靜靜的說着,眼底飛射出深刻的痛,滲透心脾的絕望。

“不會的,姐姐答應我會和我一起去找我的爹孃的,她答應了我就不會有事的!你看上一次你也不是說她醒不來了嗎,她還不是好好的。”她茫然的呢喃着,雙眸空洞着,不停的重複着同樣的話。

衆人看着她的樣子,不知道如何去勸慰,只能任憑她發泄。

鈴鐺發泄了片刻,才頹然的跌坐在地上,嘴裡依舊喋喋不休的說着:“姐姐明天就會回來的,她放不下妍兒的,她怎麼捨得妍兒呢!她說她會看着妍兒成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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