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的主（68）
裡面的植物種類也是讓她嘖嘖稱奇，她的藥理知識有限，只認得田七、人蔘、金銀花等一些普通的藥物，頂多也只是對雪花蓮、碧海蘭有些許模糊的印象，其他的她連看都沒有看過，更別說叫出它們的名字。
而且楚若確定，這裡面種植的東西大部份都超過了幾百年的年份，憑天機道人一個人的力量，要種植出這些植物，確實非常不容易。
突然她心裡閃過一絲念頭，如果這些植物都是天機道人親手種下的話，那他是不是也活了幾百年？想到這裡，楚若不由得興奮起來。
這有點意思。
有了這個猜測，楚若突然覺得這次的藥園之行有了更深一層的意義媛。
她好奇地東看看，西瞧瞧，並不時地對鳳無涯發問着。
剛開始的時候，鳳無涯還能勉強答得上一些，可是楚若的好奇心卻怎麼也收不住，她的問題也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深奧，慢慢地，鳳無涯就招架不了。
這時楚若又指着一株長得鮮紅踞狀葉子的植物問道：“無涯，這是什麼藥，有什麼藥效？”楚若把這園子裡面所有植物都稱爲藥述。
一來她不認識這些植物，不敢妄自猜測，二來她覺得這裡既然被稱爲是藥園，裡面種植的東西當然是草藥了，就算不是，也差不了多了，她這樣稱呼，錯不到哪裡去。
鳳無涯抹了一下腦門上冒出的虛汗，語氣有些不穩：“……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叫什麼？”他誠實地說道。
“不會吧？”楚若有些不可置信，“小老頭不是你師傅嗎？難道他沒有教你醫理？”是怕鳳無涯學會了他本領超越他嗎？
真要是那樣，那天機道人也真是太小氣了。什麼掖着藏着，還收什麼徒弟？還不如把那一身本領帶進棺材好了。
看到楚若氣憤的表情，鳳無涯知道她誤會了天機道人，連忙解釋道：“不是師傅不教我，而是我自己的志願不在於此。”
剛開始的時候，天機道人也是經常把他帶到這裡來，教他認識草藥，給他講解醫道的原理，希望有朝一日能把鳳無涯調教成一名絕代神醫。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鳳無涯卻對這樣東西一點也不感興趣，每當天機道人給他傳授醫道的時候，他的思緒就不知道神遊到哪裡去，對天機道人的話也是左耳進右耳出。
就這樣堅持了半年，天機道人也看出了鳳無涯不是這方面的材料，也就慢慢地放棄了讓他成爲神醫的念頭。
可是卻從那時開始，天機道人卻把鳳無涯把當成了他研究的對象，不停地讓他試吃各種藥。
有一次差點還把鳳無涯毒死，雖然後來還是被他救了回來。
可就算是這樣，他還是沒有放棄他的所作所爲，說什麼就算鳳無涯學不會如何救人，但至少也要不讓人其他有心之人下毒給害死。
他這樣費盡心思地給鳳無涯吃那麼草藥，就是爲了讓他的身體產生一種抗體，從而能抵抗外界其他毒品的侵蝕。
也正是明白了天機道人用心良苦，所以鳳無涯才忍着性子讓天機道人在他身上爲所欲爲。只是他沒有想到，待到煉成了百毒不侵的身體後，天機道人居然還沒有放棄在他身上作試驗。
這下，鳳無涯再也忍不住了，每當他一看到天機道人那個榷榷欲試的表情，他就馬上逃之夭夭，更別說踏進這個在看他來是惡夢的藥園子。
這次要不是楚若突然起了興致，他打死也不願意再到這兒來，哪裡還會對這裡的藥草有興趣。
楚若挑了挑眉，對鳳無涯的回答不可置否。
“那你的志願在哪裡？”楚若問道。
“其實師傅的本領淵博，我倒也沒有學到什麼。”鳳無涯的臉色微赫，語氣有些不好意思：“讓他老人家失望了”
“你又何須謙虛呢？你的武功不是學的挺好的嗎？”楚若的語氣有些不以爲然，撇嘴道。
鳳無涯就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對於他的疑惑，楚若也不多加解釋，只是笑笑道：“你總要學會他的一項本領吧？”要不然天機道人怎麼會花那麼大力氣把他從死神跟前把他拉回來。
她又聯想到了之前天機道人跟她說過鳳無涯的體格異於常人，是個練武奇才，所以她才上面的推測。而無涯此時的表情，正好證實了她的猜測。
鳳無涯的心頓時釋然。
“你說得對，這幾年來我也的確只在師傅身上學了武功，而其他方面可就……”他吞吞吐吐，說不下去。
楚若卻擺擺手道：“你也不用自責，做人也不能太貪心，你能學好一樣，已經算是很有不錯了。”正所謂是術業有專攻，每個人都應該去做好自己擅長的事就可以了，何必強求太多。如果這樣也學學，那樣也學學，三心二用，到最後卻什麼也學不成。
而且像鳳無涯這樣一個長年帶兵在外的將軍，能挑出時間來鑽研武功，已經是非常難得了。
她看得出來，天機道人對鳳無涯非常滿意，這也證明了鳳無涯在武功方面確實得到了天機道人的真傳，既然如此，他還有什麼時候好遺憾的？
正所謂人心不足蛇吞象，得到的越多，失去的就越多。
雖然楚若心裡很清楚鳳無涯並不是貪心，他的自責也不因爲自己學得不夠多，他只是覺得天機道人對他的期望那麼高，而他卻不能完成他的心願而感到內疚！
但是給楚若看來，這樣的心態的確要不得。
被楚若這麼一頓調侃，鳳無涯的臉色頓時一陣紅一陣白，久久說不出話來。
楚若見了不由得有些莞爾，她正欲開口說些什麼，卻聽到一陣爽郎的笑聲從藥園的那邊傳了過來。她嚇了一跳，連忙轉身看去，那不是天機道還有誰？
鳳無涯上前去叫了一聲師傅。
楚若的表情微慍，臉色有些不好，出聲責問：“你怎麼偷聽我們講話？”也不知道他聽了多少。她細細地回想一下剛纔談話的內容，確實沒有談及到一些敏感的內容，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她跟可以跟鳳無涯無話不談，卻不代表她願意讓天機道人也介入其中，一想到他那雙精明如鼠的目光與他不懂遮攔的大嘴巴，楚若就不由得起了一陣雞皮。面對楚若的指責，天機道人卻有些無辜：“明明是我先來的，你怎麼可以說是我偷聽你們講話？”他心裡不服氣極了。
“就是你不對，就是你不對！”楚若惱羞成怒，開始耍賴。
天機不由得撫額，雙手舉上頭頂作投降狀：“好好，是我不對，算我怕了你。”
女人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動物，不管她們做得對還是錯，反正到最後一定她們對，否則就一哭二鬧三上吊，他現在算是見識到了。
這樣一名聰慧狡黠的女子，也不知道他那個笨徒弟能不能應付得來。
他暗暗思忖着，不由得向鳳無涯投去同情的目光。
楚若的臉色微霽。
“你怎麼會在這兒？”楚若朝着天機道人問道。
天機道人卻像是聽到什麼可笑的事情般，他用不可思議的眼睛瞅着楚若，道：“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你吧？”
這裡是他的地盤，他出現在這裡很奇怪嗎？反倒讓他覺得奇怪的卻是她與鳳無涯。因爲他記得鳳無涯跟他說過打死也不會再進到這裡來，可是現在他卻打破誓言重新踏到了這片土地。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擡起去看一進默不作聲的鳳無涯，卻看見他有些躲閃的眼光。頓時，他明白了過來。
這下，天機道人心裡更加同情鳳無涯了。看來，他這輩子是被眼前的小女娃吃死了。
他不由得微微嘆了口氣。
楚若自動忽略掉天機道人眼中奇異的色彩，輕描淡寫的說道：“我們在屋子外沒有看到你，因爲擔心你，所以找來了。”
“真的是這樣嗎？”天機道人微微挑眉：“這麼關心我？”他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說辭。
“那你覺得應該是怎樣？”楚若聳聳肩，沒好氣地說。
好吧，她承認是根本不是因爲擔心他才找過來的，而僅僅是因爲她的好奇心在作怪。不過，她是不會在他面前承認的。
天機道人不動聲色地觀察着楚若，卻發現她的表情除了淡然還是淡然，一點異狀也沒有，他不由得暗暗點了點頭，心想這女娃果然夠鎮定。接着，他又把眼光轉移到鳳無涯的身上，從他眼中看出一絲寵溺的笑意。
天機道人心裡已明白了七八分，不過他還是裝作不知情的樣子，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那你來這裡幹什麼？”楚若反問道，“鬼鬼祟祟的，難道是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我哪有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天機道人氣極敗壞，這個小女娃的嘴也太損了，他只不過離開了一下下，她居然說去做見不得的勾當？這也太過份了吧？
“那你說，你幹嘛走也不知會咱們一聲？”
天機道人這纔想起早上臨走前沒有跟打招呼的事。
可是這能怪他嗎，那裡他們兩個的根本就是失去了理智，他不認爲要那樣的情況下還要跟他們打什麼招呼，簡直是多此一舉。
而且，他的心裡掛着某件事情，哪裡還有心思去想這些事情呢？沒有想到，楚若居然把這件事當成是藉口來討伐他。
“我的罌粟開花了，我着急得過來看看啊。”難道這也算是見不得人的勾當嗎？
“罌粟？”
楚若猛地一怔，被天機道人口中的一個熟悉的詞語吸引了注意力。
是她知道的那種嗎？楚若在心裡耳熟能詳地默唸着有關罌粟的有關資料。
據她所知，罌粟產於印度與伊朗，鴉片戰爭以後才慢慢地傳入中國，在雲南、黑龍江等一些高原地方有少量植種。
這種植物全株粉綠色，葉長呈橢圓形，抱莖而生，夏季開花，單生枝頭，大型而豔麗，有紅、紫、白色三種，花朵向上開放。而且花朵易草落，結球結球形蒴果，內有細小而衆多種子。
不過罌粟的價值並不在於種子，而是在於它的種殼。
罌粟殼性平味酸澀，有毒，內含嗎啡、可待因、那可汀、罌粟鹼等30多種生物鹼，爲鎮痛、止咳、止瀉藥，用於肺虛久咳不止、胸腹筋骨各種疼痛、久痢常瀉不止。
罌粟果實中有乳汁，割取乾燥後就是“鴉片”。
它含有10％的嗎啡等生物鹼，能解除平滑肌特別是血管平滑肌的痙－攣，並能抑制心肌，主要用於心絞痛、動脈栓塞等症。但長期應用容易成癮，慢性中毒，嚴重危害身體，成爲民間常說的“鴉片鬼”。嚴重的還會因呼吸困難而送命。所以，我國對罌粟種植嚴加控制，除藥用科研外，一律禁植。
照現在這樣看來，罌粟這種植物根本就不是從印度與伊朗傳入中國，而是從中國傳出外國的，只是他們把它發揚光大罷了。
就猶如中國古代的四大發明之一的火藥一樣，當初人們發明了它只是用來炸魚，而外國的人卻用它來製成槍、大炮，然後又回過頭來把轟炸中國。
還有指南針的發明也是一樣，中國人發明它只不過用來看風水，而外國的人卻把它運用到了船隻的航行上去。
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能說明外國人就是比中國人強呢？
鳳無涯見她一幅神遊的模樣，不由得伸出手輕輕地推了推她：“楚若，你怎麼了？”
楚若的身體猛地一顫，終於回過神來。
面對鳳無涯與天機道人困惑的眼神，她顯得有一絲不自在：“你剛纔說你的罌粟開花了是什麼意思啊？”她朝着天機道人問道。
天機道人的臉色閃一絲無奈，他嘆了一口氣說道：“別說了，那幾株罌粟我都培育了幾十年，可只開花不結果，我真的想不出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你可不可以帶我去瞧瞧？”楚若請求道。她現在特別的想弄清楚天機道人所說的罌粟到底是不是她心裡想的那種。
之前因爲她的工作原因，也曾經細細的研究過罌粟的生長特性，如果確定天機道人所說的，那她或許能幫助他解決困擾多年的難題。
“這有什麼不可以的。”天機道人爽快道：“你跟你來吧。”說完轉身朝着不遠處走去。楚若見狀連忙跟上。
待去到了一個陰涼處，天機道人站定指着地上一處植物對楚若說道：“那就是罌粟了。”
楚若一看，一眼就認定了那就是她印象的那一種罌粟！雖然這幾棵的莖葉有些肥壯，跟印象中的勁瘦有些許不一樣，但是一點也不阻礙楚若辯認它。
看着楚若驚訝的表情，天機道人的心不由得起了個疑問：“難道你認識這種植物？”這個世界上可只有他這個地方纔有的。
楚若笑道：“我何止認識它，而且我還知道它的果實可以製成麻醉藥，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她的嘴角微微一勾，帶着一種得天獨厚優越感。
天機道人目瞪口呆，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不會嚇傻了吧？”楚若伸出兩伸細嫩的手指，調皮地在木若呆雞的天機道人面前晃了晃，把天機道人嚇了一跳。
“楚若，你快告訴我，我這幾棵東西還有沒有得救？”天機道回過神來，抓住楚若的手猛搖，一點也有注意自己的力道。
鳳無涯見狀連忙上手去拉開天機道人：“……師傅，你冷靜點，你弄疼楚若了。”
天機道人聞言便猛地鬆了手，表情燦燦然。
“你想害死我啊？”楚若甩了甩被他扯得生疼的手，朝着天機道人憤怒的大叫道：“就算你看我不爽，也不需要這樣啊。”
天機道人的眼裡頓時閃過了一絲內疚，不由得開口向楚若道歉，然後伸出自己的手：“最後我也讓你打一下，那這樣咱們就扯平了。”
楚若頓時吐血。
他以爲是小孩子玩家家啊，你打我一下，我就要打回你一下作爲補償，然後大家就相安無事？
天啊，他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啊？明明都七老八十了，怎麼在思想還是如此幼稚？
看到他那副認真的模樣，楚若覺得好氣又好笑，心裡的怒火也降低了不少。